无序二百零四年,乱序王的军队已经强大到让人望尘莫及的地步了。
或许,只有那个男人才能打败他们了吧……
......
是夜,岚雨村。
乱序王坐在一个空旷的大厅中,沉默着,世界仿佛跟着归于寂静......
这个地方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木制的四壁全都在发霉、溃烂,到处都挂着蛛网,屋顶还破破烂烂的,看上去就像只剩下了一个骨架还挂着烂木。至于门窗什么的,有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乱序王却似毫不在意这些,只是静静地坐着,仿佛在期盼着什么。
哒!哒!哒!......
突然,大厅中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慢慢悠悠的,就像在散步一般。
“哈哈哈哈......”一个男人的干笑声伴随着脚步声响起,乱序王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了。
“你......总是在等待着什么......哈哈哈哈哈......”男人继续说道,“这里看来是个不错的地方?哈哈哈哈......”
乱序王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到未必,因为我总是会等来你。而我所等待的,似乎永远不会出现。”
“哈哈哈哈......”
乱序王:“知道吗……你每次出现时,我都在想,要不要......把你碎尸万段!”
“哈哈哈哈......”男人还是在笑着,“巧了,我也是,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他疯狂地笑着,笑声越来越大,回荡在整个大厅里......
乱序王却还是静静地坐着,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个家伙的疯狂。
“唉……”乱序王看着破烂的,缓缓叹了一口气,“或许吧……”
或许,该来的终究不会来......
或许,这就是他应得的命......
或许吧……
......
乱序九年,皇城。
乱序王身穿金边铁甲独坐在那高大的宝座之上,一如从前那般沉默。
诺大的殿中,只有他,和那个一直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
“看啊......哈哈哈哈哈......你到头来,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等待......”
乱序王沉声说道:“是啊……到头来还是只有你出现了。”
“怎么,如今这天下都可以是你的,你却还是只看见了我?哈哈哈哈......?!”男人用一种病态的语气笑着说道,“说实话,认识你这么久了,你总是这样,明明什么都有了却一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乱序王冷笑道:“你也不过如此?”
男人闻言语气突然一变:“我?......我连我是谁都不明白......而你,是知道的吧……其实我也知道的......”接着,他话锋一转,说道:“你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也早就明白了,但你却不明白——你永远不会是......”
“行了!”乱序王突然吼道,“你知道个屁!”
男人又笑了:“哈哈哈哈哈......你永远不会成为你所向往的......你也永远不会找到你所追求的......至于那句话......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不就是放屁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乱序王一语不发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快断气的家伙,想是又回想起了那一切。
......
“无论你是谁......我就在这里......”
很多年前,他还只是一个练村子都没出过的孩子。记得那时的村子很冷,总是在下雪,总是有那么一个人骑着骏马冲来拥抱自己......
那时的他,天真地把父亲当成最强大的男人,因为父亲没有输过。
在他的记忆中,父亲总是在外出征战,也总是能提着敌人的头归来。他觉得,只要父亲拿起了刀,就不会有人能战胜父亲。
但是,突然有一天,父亲再也不去征战了。
父亲把所有装备都埋了起来,解散了跟随多年的战士们。从此,父亲再也没有用过武器。
“就这样吧……”父亲瘫在椅子上,嘴里呼着白气,一生未败的传奇就这样成为了过去......
而村子,也不知为何,开始变暖了,开始不再下雪了。他像往常那样坐在门口的楼梯上,却再也等不到那个骑着骏马一骑绝尘的战士了,因为父亲此时正在屋了看着书。
可是......这不应该啊……
他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父亲埋下的那历经百战的战甲和武器。
他拿起了一把长剑,缓缓地抽出剑刃。
“不......!不应该结束......!”
阳光照在干净明亮剑刃上,反射出了一道淡金色的、奇异的、且有着迷人的美丽的光。
它是如此的漂亮......这就是剑啊,在洗净一切血污后就像是那珍宝一般......
“是的……是的……”他自言自语道,“绝不应该结束......”
“你终究来了。”
突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牢牢地抓住了如宝镜般的剑刃。
“父亲......”他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出现了。
“唉……这把剑......本不应该再见到阳光的”父亲沉声道,“这把剑,是被用来杀人的武器啊……我本以为,再也擦不干净它了……!”
“雪!是雪!这一带的冰雪全部融化了,这些装备就像是被放在河里泡了几个月!”他高兴地说道,完全没在意父亲的语气。
父亲闻言皱紧了眉头:“它本不应该出现。”
“可是......它可以用来防卫杀敌……它能杀掉那些残忍而无情的该死的敌人……”
“不!”父亲突然吼道,“没有谁是该死的!也没有任何人是该被杀的!”
“父亲......”
“听着!这天地间从来都没有什么是该被杀的!”
“但是......敌人呢?他们杀了那么多人,抢走我们的领地......”
“没有人应该被杀!”
“即便......是敌人吗?!......母亲她......就是被敌人给杀害的!”
“没有任何人......是敌人!”
父亲握着剑刃的手,缓缓地流出了一条又一道的血。
不......!不对!这一切......不应该结束!
他突然松开了长剑,拔腿就跑,疯狂地向前狂奔着,全然不顾方向。
他就这样不要命地奔跑着,连自己都不知道跑了多久,而且完全不思考,导致他停下时还有点恍惚,仿佛刚才做了一场梦,记忆完全不清楚。
就这样吧……
他的脑中突然回响起一句话,似是父亲的呼唤声:
“无论你是谁......我就在这里......”
什么意思……?
就像父亲之前所说的那些话一样,让人完全无法理解,无法认同。
但......那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很小很小时就有着一个梦想——
不该结束......不该结束......绝不该结束!......也绝不会结束!
——他啊,想要成为像父亲一样的让人畏惧不已的战士......
......
乱序王回过神了,发现那个男人还悠哉悠哉地在自己面前笑着,无比嚣张。
乱序王:“你再不滚的话我会认真考虑怎么杀你的。”
“哦?”男人歪了歪头,饶有趣味地问道:“你后悔了吗?”
简单的一句话,却把乱序王惊得起身拔剑。
“哈哈哈哈哈......别这么紧张啊……”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随时都能让人感受到你的恶意......让人想把你千刀万剐!”
“谁说不是呢?……哈哈哈哈哈......!!!”
男人一个悠闲的转身,踏着奇怪的步伐走向了殿门......
乱序王跌坐会王座上,眼神之中尽是疲惫。
或许吧……
但到底是如何,其实早已不重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