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上官誊归来
我一怔，没有顺她的话，“我还是叫老夫人的好。”
老夫人了然的看着我，“还说不难过，以前不知是谁做梦都希望我让她叫娘。”
那是上官誊好不好？我又没说过，我白了她一眼，“你那么想让我叫你娘，不如让我拜你做义母，好不好？”
老夫人看着我，笑的戏谑，“别，媳妇女儿我还是分的清的，我年龄还没有那么老。”
“哼。”我嘲笑，“我可没承认是你媳妇，你的公主媳妇马上就要送上门了。”
老夫人说不出话，我也意识到说错了话，脸上尴尬起来，“我，老夫人……我说了负气话了。”
老夫人严肃地说，“悠然，是不是我儿子娶了别人，你就不想嫁给他了？”
我笑，拉着她袖子撒娇，“哪有哪有，人家只是生气了嘛，你想，有谁听到自己喜欢的人，要娶别人，心里会好过点的？”
老夫人脸色和缓了点儿。“虽然如此，你看开一点儿，这次如果不是那异国的公主搭救，誊儿他……”
是啊，后果怕是不堪设想。但愿，上官誊也是这样想。
我继续刚刚的话题，小心问道，“老夫人，上官誊他……是不是有件东西寄存在你这儿？”
老夫人立马抬起头看我，眼神非常奇怪，好像脑中一瞬间想起了什么画面一样。
我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说出我的请求，“你能不能，能不能……”
“誊儿曾经说，如果你有一天向我要这个东西，就说明你想离开他了，并且永远不会再回来。”老夫人面无表情的说。
我讨好的笑容龟裂，他真的这么说吗？那为什么又要让我知晓？
老夫人看着我，“无论你怎么想，你至少要等到誊儿回来，听一听他的说法再决定，也不迟啊……”
我眼里眼泪星星点点，怎么可能要让他解释？万一万一……他回来真的是不喜欢公主，他是真的被逼迫的怎么办？
我缓缓摇头，不可以，一切必须在此终止，无论他娶谁，都和我没有关系了，再也，没关系。两行泪水无声流下。
老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誊儿当时很自信的告诉我，他相信他一定不会令你来要这个盒子的，没想到……”
我慢慢伸出左手，“老夫人……你给我吧！”
上官老夫人，看着一脸恳求的我，幽幽说道，“你应该明白，誊儿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在我这儿。他……”
我笑着流泪，“我知道，我都知道，他想着如果他出事了，就是我不要，也会让你送给我的，对不对？”
老夫人不解，“既然你知道他这么痴情，为什么……”
可是一切早就注定，就算不是他的错，我也会来要它的。我固执地伸出手，撒了一个谎，“因为我不爱他了。”
“你，你说什么？”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这几年天天在外玩，早就喜欢一个另一个人了，你想一想，我认识你儿子才多久？怎么可能与我的他相比，我的他武功一流，是每个少女都……”
“啪”的一声响，老夫人生气的打了我一巴掌，我摸了摸火辣辣的脸，喃喃讲完未讲完的话，“心仪的对象。”上官誊，可不就是武功一流，每个少女心仪的对象吗？
上官小妹这时冲了进来，“娘，要不你也罚悠然抄《女戒》吧？这次离家我也有份啊！你……”傻瓜，她还以为我是因为离家出走才挨的打呢。
“拿着这个东西，给我滚！”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又将一封信砸到我脸上，“亏我誊儿如此倾心于你，你就是这样回报的吗？看在你以往费心治我腿的份上。”她举着拐杖走了几步，气得差点跌倒，“而且天也比较晚，你明天一早就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我弯腰，默默拿起地上我想要的东西和那一封信，缓缓往外走。
上官誊确实离开的太久了，久到我已经认识了这里的字。
上官小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字，“娘……”
我听到老夫人疲惫地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妹，让娘歇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我抚着信封上“白悠然亲启”，上官誊会怎么和我说呢？这几年大多是他和他娘通信，只是偶尔才会在信中问道我，他一向小看我，以为我不识字所以不曾写过。这次他是第一次单独给我写信，他会写些什么呢？会不会和我解释？我是看还是不看呢？
很显然，分离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区别？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才慢慢的拆开。因为我实在不能按捺我内心的好奇与……期盼。
期盼什么？是他和公主成亲为他人不知的内幕，还是仅仅是他的安慰？
不知。
“悠然：见信如晤。
这些年离开你这么久，真的很抱歉。你现在在做些什么呢？练习字？还是又玩离家出走了呢？我现在在行军的大帐中，突然格外想你，你呢？有没有想我？
这边的战声已经接近尾声了，你不知道我的内心是多么喜悦，因为，我终于能够回来与你团聚。战场上的死伤真的令人痛心，你说的对，战争只是帝王的游戏，受伤的总是黎民百姓罢了，我已经写了信给敌我两国的皇帝，希望他们能够明白他们的所作所为给他们的子民带来些什么。
悠然，我想你一定已经听到了我即将做哈琪雪公主的驸马这件事了吧？不要这么急着给我定罪判刑，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你，白悠然，一定已经是我上官誊的妻子了。
记得，等我回来。我，求你。
上官誊書“
桌上的小盒子，突然自动打开，老龙王忧愁苦闷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哎！”老龙王一边扶着胡须，一边感叹时光的流逝，“一转眼，人间又是幽幽五载。这其中，有多少人虚度光阴，浪费了年华？又有多少人，还有多少个五年可活呢？”他停了一会儿，看着我，“哎，我说你啊，就算浪费了时光，也不要哭的和海水泛滥似的啊？”
我用袖子狠狠地擦了擦脸上，又有手帕擤了擤鼻涕，看都不看他，“要你管！”
“哎，你这个丫头。”他看了一眼桌上的信，一脸了然，“难怪，这情啊，自古以来伤了多少人啊！”他摇头摇脑地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蜡烛光，冷冷地道，“我还没死呢。”
“说错，说错。”老龙王虚假地掌了掌嘴，“不过，你看看你。”他在我眼前变了个好大的镜子，镜子照的人非常清晰，我看到里面的人颓废不堪，眼神空洞，毫无生气，“你现在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他说着有一挥手，镜子一分为二，一边是我现在的模样，一边是我以前飞扬跋扈的野样。“对比对比，很明显吧？”
我看着这两副截然不同的自己模样，抚了抚脸，这还是白悠然吗？
“哎，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走啊？”老龙王自顾自地坐下，押了一口茶，“想等他回来，听他解释？”
我摇了摇头，可怜兮兮地叫，“老龙王！”
老龙王一阵恶寒，“别用这种调子和我说话，恶心着呢。”
我将后面四个字自动打马赛克，讨好的说，“上官誊和那公主会幸福一辈子吧？”
老龙王奇怪地望着我，“我还以为你会问他们会不会痛苦无比的过一辈子呢？就算不行，你这个样子，也应该是求我让他们痛苦，男的痛苦悔恨一辈子，女的伤心绝望一辈子……”
我翻了翻白眼，“大叔，你电视剧看的多了。”
老龙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嘿嘿傻笑，“最近又新出了三部大陆剧，两部台湾剧，一部港剧，一部韩剧，嘿嘿，正看的起劲呢。”他好像想到什么，眼睛冒着奇异的光，胡子兴奋的翘着，“我跟你说，现在大陆剧正在崛起呐，那个……”
我瞪着他。
老龙王不好意思的又把椅子拉后几步，“好啦好啦，不是看你是个小姑娘，才想讨论讨论的嘛。”他看我脸还黑着，又嘀咕，“真的相当不错呢，你不看真可惜。”
我问他，“你能不能施法看到上官誊？”
老龙王脸上的郁闷一扫而光，又兴奋地靠过来，“嘿嘿，想见你男人啦？哦呵呵，我当然有这个能力了，你真的想见他，要不要我现在……啊！”
我恶狠狠拽着他胡子，“恐怕我也成了你看戏的女主角了吧？”
老龙王尴尬地停止挣扎，“嘿嘿，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我回忆以前的种种，又羞又恼，气得一把推开他，骂道，“八公！”
老龙王呆呆坐在椅子上，眨了眨眼，“你说什么？”
“笨啊你，她骂你八公，骂我八婆呢。”突然从老龙王身边冒出一个身影，唬得我一跳，那人是位同样额上有脚的老婆婆，身份自然一看便明。
龙婆走过来，慈爱地摸着我的头发，“你这好娃娃，休要恼，也不要伤心难过了。我家那笨蛋老头子不过是要哄你开心罢了，只不过越哄却令你越气摆了。”
我看了看老龙王，他竟然害羞地摸着头看着地面。
我看着他，泪眼朦胧，“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您。”
老龙王抬头，“没事没事，你莫要哭啊！”
龙婆一只手拦住他，另一只手搂住我，“她心里难受，你就让她好好哭一场吧。”
烛光跳动，屋内寂静，只有我“嘤嘤”地哭声。过了一会儿，任我再皮厚，也哭不下去了。
我不好意思的接过龙婆的帕子，边擦边问道，“我今天晚上就回家了吗？”声音也有着浓浓地鼻音。
龙婆仔细打量我的眼睛，好像要从中看出我的想法，我转着眼珠，再不敢直视她。
“悠然。”龙婆等着我抬头等她说话时才问出来，“上官誊，和你父母，你会选择哪一方？”
我毫不犹豫地接口，“自然是父母，他们生我养我，难道是为了使他们伤心的吗？”我语气一转，低头道，“至于我自己，他们开心，我就开心。”
龙婆按住我的肩膀，“你真的开心吗？”
我通过龙婆绝美的脸，看到了另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口是心非的道，“这是自然，只有我开心，我父母才真正开心啊。”
龙婆面露不忍，“你伪装的来吗？毕竟情不自禁啊！”
老龙王插嘴，“干脆，我施法，抹了你们的记忆，一了百了！”
我一惊，跳起，“我不要，我宁愿自己挨着。”
老龙王摇头，“活受罪！”
“我愿意！”
龙婆笑笑，拉我坐下，“你真舍得就这么离开上官誊？”
我立马目光黯然，无奈地道，“花谢花开终有时，我就是舍不得，也强求不来啊！”
我握了握拳，终于开口问出心中一直想问却不敢知道答案的问题，“我，我还能在这里多少天啊？”
龙婆看了看她的丈夫，老龙王也不说话。
我紧张的心情更加明显起来。
“你愿意什么时候走？”老龙王看着我。
我说，“越快越好，最好……今晚就走！”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大家见面痛苦，不如我们相忘于江湖。
“你都不想在走之前，见一见他吗？”龙婆显然希望我再见一眼上官誊。
“既然上官誊都找到他的另一半了，我们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呢？徒增伤感罢了。”
龙婆叹了一口气，“你又怎么知道，上官誊真的找到了另一半了呢？”
我讶然抬头，“哈琪雪公主不是很喜欢他吗？哈琪雪公主长的这么漂亮，人也不坏，难道上官誊以后会和她在一起会不幸福吗？”
龙婆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纵然人家公主痴情一片，你的上官誊不开窍也没办法过日子啊。”
我低头，“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我总是相信，一个好人如果一直对他那么好，最后他一定会改变心意的，无论……他当初有多么爱。”
龙婆递给我帕子，“傻孩子，别哭了。”
老龙王看着我们在这里演着言情戏，急的团团转，“你们怎么回事？不要再这样儿女情长了，凡事理智一点儿考虑，就容易多了。”
“只有你们男人才能够如此故作潇洒的想事情，如若事情真摊到你头上，保证你就不这样轻松了。”
老龙王被她老婆说了一通，也没恼，又转了一圈，突然长叹口气，对我说，“我算了算，如果你一走了之，你的上官誊不会和那个什么公主在一起啊。”
我一惊，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泪，说，“那可怎么办？为什么？这个笨蛋！那他就这么孤独终老吗？他不会傻到自己把自己整这么惨吧？要这样，上官老夫人、上官小妹也不会答应啊？”
龙婆把我按着坐下，“你先别急啊。如果真是龙王讲的那样，你会不会选择上官誊，而放弃你父母？”
我犹豫了一下，突然想到我几岁时，我在父母面前跳了一支舞后所说的话，我摇了摇头，重复当年的话，“头可断，血可流，父母之恩一定报。”爸爸妈妈当时欣慰的笑脸犹在眼前，我怎么能够忘本？！
龙婆叹了口气。
老龙王突然“哎呀”一声，我们都看向他。
“你要真这么想，我们就成全你。”老龙王抚了抚胡须，仰头痛惜的说，“本来我算出你父母因为飞机晚点，会迟些回来，那么你就可以在这儿多留一会儿……不过你既然这么说，我们只能现在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