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因为我不爱他了
“嘿嘿。”我假装没看到她的取笑，坏笑道，“一件伟大的事。”
第二天一早，我们几个一起吃饭，小妹哈气连天，我却精神抖擞，食欲大振。
上官老夫人唤了他儿子一声，“誊儿。”
因为不是叫我，我依旧在咬福家大包，他家的包子真是不一般的好吃。
“誊儿。”上官老夫人又叫了一声，坐在我对面的小妹突然重重“咳”了几声。
我抬头看她，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作假，“喂，咳什么咳？”上官小妹自从上次被鸣竹看到真面目以后，已经不再带面纱了。
上官小妹低头很秀气地亲咬了一口大包子，嗫嚅地说，“娘喊哥哥几声了，可哥哥只顾着看着你。”
我好奇地转过头，果然看到上官誊一脸“囧”样的看着他娘，“娘，有事吗？”
老夫人用筷子夹了一个油炸饺子放到宝贝儿子手里，“别只顾着看啊，自己也要吃饱啊。”
绝对——意有所指！
上官誊脸色发红，乖乖应答，“知道了，娘。”
上官誊这是最后一次陪我们吃早饭了，他在吃完饭后，就要出发去战场了。老夫人不知怎么想，要我们所有人都不要去送，她说这是上官誊的爹当年的怪规矩。
我边吃着饭，边含糊不清地对上官誊讲，“吃晚饭，你和我来一下，我有……”上官小妹瞪了我一眼，我改口，“我和小妹有东西送给你。”
上官誊听到很开心，说道，“我已经吃饱了。”
上官老夫人又拿几个包子放到上官誊碗里，“什么吃饱了？我看你连这丫头吃的一半的一半都没有。”
“这丫头”当然是指我，幺豪，这么快就婆媳争宠了？
我吃着包子，“我可还没嫁给他……唔唔！”老夫人用另一个包子塞住我的嘴，“食不言寝不语！”
上官誊为难地看着他娘，“娘！”
“你别为她说话，什么没嫁给你，睡都睡了，还说没嫁！”
我冤枉，“唔”地更大声，上官誊看我这样，“娘，娘，你放开她，我这就吃。”他说完就吃了几口食物，但吃相非常优雅，与我的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上官老夫人这才放开手，我立马自由，“我……”我正要解释，上官老夫人一瞪，我就不敢吱声了，几句想解释的话立马胎死腹中了。
吃完饭，上官誊拉我到房间，“悠然，你有什么东西送给我？”语气中透着浓浓地喜悦。
我也很高兴，拿出一本书递给上官誊，上官誊狐疑地接过我这个“白字女”的书。
书的封面是小妹的秀娟小子，“加油，上官誊”几个字让上官誊皱眉，我解释说，“就是让你坚持，忍下去，让你上进的意思。”
上官誊打开第一页，是我写的竖体字，“上官誊，祝你平安，我们等着你回来。——白悠然”这几个字歪歪斜斜，是初学者的笔迹。
我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嘿嘿，时间紧急，小妹写的，我临摹的，见笑见笑！”
上官誊一下子抱住我，“谢谢你，悠然……”
我却不领情，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你先别急着抱啊，快看里面的内容啊，可是我和小妹花了一夜时间做出来的呢。”
上官誊看了看我，翻开了这本特殊的书，却只是看了序目就双眼发亮，他快速地翻到正文，看了一会儿，抬头用不可思议地眼光看我。
我得意地抬着下巴说，“嘿嘿，这可是由本小姐辛苦口述，上官小妹亲自执笔写的独一无二的书哦！”我将《三十六计》《孙子兵法》《三国演义》里记得的内容都七七八八地写下来了，有些人名地名不知道的就自己造一个，反正这儿也没人知道。
“你们那写这本书的可真是奇才！”上官誊称赞道。
我不服气，“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自己编的名著呢？”
上官誊戳我脑袋，取笑道，“还名著！我真不知道你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我笑，“当然是好世界。”
上官誊说，“悠然，我把你要的小盒子放我娘那儿寄存着了。”
我听了眼睛一亮，“真的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上官誊苦笑，“我现在后悔告诉你了。”
我给了他一个“你现在又不能把我怎么样”的得意表情，上官誊见此也宠溺般地笑了。
这一天，我，上官老夫人，上官小妹，一直看着骑着马的上官誊走出我们的视野，我们也不知道要转身进屋。
众人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离人之伤才弥漫在每一个人心中、脸上。上官小妹流着泪道，“嫂子，我现在就已经想哥哥了。”
上官老夫人转身往回走，“都回去吧。”
可我分明看到她满脸泪水，这个女人终于放下她坚强的外衣，现出她的软弱来。
没过几天，一辆马车悄然带我们驶向上官誊的家——静水山庄。
我想皇后之所以没有找我们麻烦，龙旋风大概起了很大作用吧。龙旋风，一向都是那么好的人。
而上官小妹在回去的路上，一直不发一言，只顾看着马车外的风景。
我知道她心里想着谁。
可我不告诉老夫人，因为她不喜欢朝中的官。
没想到，上官誊这一走，竟然去了三年多。
在第一年里，我们谁都认为他很快就会回来，所以忧愁也不是很多，反正他最迟过年的团圆饭肯定会回来吃的嘛。
结果那一年的团圆饭，简直是我的噩梦！眼前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看的我是口水直流，要知道我可是特地为了这顿大餐空着肚子啊。除了我是佝偻着腰，坐在那里无精打采，时不时望一望敞开的大门外，上官老夫人和上官小妹都一本正经的坐着，没有动一下，活像两尊坐着的塑雕。
直到万家都吃过晚饭，老夫人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让下人热菜去了。
我看大家的脸上实在郁闷，也再没有先前吃饭的兴致了。
上官誊，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第二年，我化妆成男子出去玩，成功的成为上官誊住的地带的一名赫赫有名的小霸王，是个人都称我一声“白爷”，极大地满足了我一颗不叫虚荣而是壮志凌云的心。要问我为什么会混的这么好？笨！用脑子呗。
第三年的春天，我决定出外旅游，成功撺掇小妹和我一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华丽丽地离家出走了。此后游玩了很多的地方，最后还是小妹的刀驾到了我脖子上，我才被迫去找了鸣竹，却不料鸣竹这厮忒不厚道地出卖了我，我又被迫地见到了许久不见的龙旋风。
我们之间见面的后果就是两个人傻傻地站着不说一句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你，还好吗？”龙旋风终于想到了怎么开头。
“好，很好。”
“你这身衣服……”我今天还是穿着书生打扮用的灰色长袍，“很特别。”
我白了他一眼，“废话！”
龙旋风一笑，我们之间的尴尬立解。
我走到他身边，吃力地勾着他的肩膀，好在龙旋风体贴，微微前倾了身子，“喂，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听说你到现在都没有给臭小孩娶后母，你想干什么呢？准备为我一辈子守身如玉？”
龙旋风苦笑，并没有回答，“那么你呢？准备等上官誊等到什么时候？”
我笑笑，拍拍他肩膀，“反正不是天荒地老。”
龙旋风笑，“我也是。”我好半天才知道他指什么，龙旋风又问道，“等到天荒地老，如果他还没有回来，我……”
“打住打住！”我终止他的话，“哪有那么多如果，天荒地老之时，我们早死了，哪有什么抉择呢？”
龙旋风长长地叹口气，幽幽出口，“既然你要等，也容许我等等看吧。”
我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那天夜晚，我们坐在城里的小石桥上，一起赏起了月亮。
龙旋风在离开之时，突然冒出一句，语气充满无奈，“本来不想讲，但看来我脑子出毛病了。”、我诧异地看着龙旋风略显得孤独地背。
“我有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你想听那个？”
这种白痴问题，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人问。
我摊了摊手，“你能同时说出来吗？”
龙旋风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不能。”
“那我先听坏的。”
龙旋风又不讲了，“为什么不先听好的？”
“我喜欢！”先听坏的，好的一出来“坏”就不是很坏了；先听好的，同理，坏的一出来“好”也就不那么好了。是人，都知道先选什么，不是吗？
“上官誊遇险。”我脑中一翁，就知道他知道上官誊的消息，龙旋风又说，“被邬摩国人救了。”
我长长输了一口气，“真被你吓死，早说嘛，这好消息一出，坏消息果然就变成好消息了。”
龙旋风转身看我，“我还没有说好消息。”
我一愣，“那你算什么坏消息！”
龙旋风提醒道，“你忘了哈琪雪公主了吗？”
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位嫁不出去的漂亮公主，“她逼上官誊娶她了？”
龙旋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不忍，“他们就要成亲了，就算我现在不说，消息过几天就会传到静水山庄了。”
我无语，低头喃喃自语，“难道上官誊也失忆了？”随后又摇了摇头，“又不是演电视剧，哪里来那么多失忆的桥段。”
龙旋风拉住我的手，“悠然，你不要伤心。就算他做了邬摩国的驸马，我相信，他还是最爱你的。”
我抬头看他，眼神迷茫，“要我相信吗？”
龙旋风点头。
“那好消息呢？”
“你一直期盼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上官誊已经启程回来。”
我点头，“这到的确是个好消息呢。”
龙旋风一把抱住我，我感觉我自己像个傀儡娃娃，“悠然，你不要这样。”
我心里又酸又苦，忍不住靠着他的肩头哭出来了。
“你知道吗？我躺在屋顶看着星星的时候，会想到他看着我的眼睛；喂着小金鲤的时候，水面会有他的眼睛；就连吃饭看汤，都能想到他；我每天睡觉前，都要想一想他，才能够睡得着……”
龙旋风一直不说话，默默拍着我的背，安静地安慰着我。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龙旋风拿出一条绣着龙的帕子温柔地擦着我脸上纵横地眼泪。
“悠然，不要哭，我……”他安慰地话还没有出口，就被我脸上灿烂的笑容弄得呆住了。“悠然，不要吓我。”
我看他的呆样，“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怕什么？我又没疯。”
“那你……”
我笑，“我刚刚可是高兴的哭的，那叫喜、极、而、泣，知道不知道？我未来相公这么有魅力，我这么不开心呢？他娶了一个，最好还再带回来几个，那样我就不用费心为他挑小妾了呀。”
龙旋风更呆了，只能重复我的名字，“悠然……”
我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好了，我没事，绝对神志清醒！天晚了，你也回去吧。”
说完，我哈哈大笑，开心地唱着喜庆又恶俗的歌《纤夫的爱》回去了。
上官誊，你不找一个媳妇，我还要费心为你找一个呢。
可是，我虽然装的开心，眼泪又为什么流不停呢？我十分明白，这绝对不是因“喜”而泣。
等我和上官小妹回到静水山庄时，消息确实已经传到这儿了。传闻上官誊他们不但将天源国驱逐出境，而且还打进了他们国界，赎回了一部分历史上就属于我朝的边疆。当然，这与邬摩国的大力相助是分不开的，邬摩国只有一个请求，就是让“智勇双全”的上官誊做他们的驸马，宇成帝龙颜大悦，立即应允。
上官誊不日即将协同未婚妻哈琪雪公主返还。
协同未婚妻？我苦笑。小荷小叶欲言又止，满脸都是同情。
上官老夫人也由于这件事，没有对我们离家出走的事多做处罚，只是让上官小妹将《女戒》抄十遍，对于我这个罪魁祸首，不但不处罚，反而好言相待。我到底还是有那么点儿的运气的嘛。
“你给我去房里好好反省去！”
上官小妹撅着嘴，“干嘛对她就这么好？我难道不是你亲生的女儿吗？哼，偏见！”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上官小妹只好愤愤地离去。
我看着眼前眼中充满歉意的上官老夫人，微微一笑，“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丫头。”老夫人像慈母一样理了理我的鬓发，“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想哭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吧！”
我笑容灿烂，“我为什么要哭？我心里舒服的很呢。”我看老夫人满脸不相信的样子，从包里拿出点东西来，“瞧，这是我一路上卖的东西，给你也带了些，这是俏芙蓉的胭脂，可是又香又红又轻的哦，还有这个，是巧姐山庄出产的锦绣纱衣，夏天穿最合适不过了，还有……”
“难怪小妹要怀疑我是不是她亲生母亲，我倒是要怀疑她是不是我亲生的女儿，一点儿也不知道孝顺。”老夫人高兴的看着桌上是女人都喜欢的东西，“说到底，还是我的媳妇你最贴心。”
这明明是最普通的话，却叫我接不过话来，傻傻地停住了动作。老夫人，你可知道，这是你第一次承认我是你的媳妇。
“怎么了？叫你一声媳妇，你就高兴的傻了吗？”
我这才继续手中的活计，眼睛盯着桌上的东西，鼓起勇气，“老夫人……”
“以后就直接叫我娘吧。”老夫人亲切地摸着我的手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