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吵架就说明正常了
老头结结巴巴，“你，你看你这姑娘，又着急了不是！我说，我说！”
我心中冷笑，人的气势不强确实不行！我咳了咳，厉声吐出一个字，“说！”
“不成！”
“啊？”我张大眼，“就完了？”
白胡子点头，“就完了。”
“你这死老头。”我冲上去，要揪他胡子，“解的什么签！他们明明外貌、年龄、性格、家世背景都那么般配……”
老头嗷嗷叫，“我也是传达月老神仙的旨意嘛，哎哟！哎哟！”
龙旋风见此走过来，拉住了我，“悠然。悠然，你冷静点儿。”
“冷静什么？这混蛋老头，混蛋老头！”
龙旋风说：“我看见几位大婶要走过来了。”
我立马不敢打那混蛋老头了。乡下女人很恐怖的，尤其还是迷信的乡下女人！我可不敢得罪啊！
白胡子在龙旋风的解救下，终于安全，嘴里一直碎碎念我的坏脾气，并用感激的眼光看着龙旋风。
此时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龙旋风的眉眼都含着笑意，我疑惑不解。
“悠然，该换我解签了。”
“我告诉你，这老头不可靠！”
“悠然……”龙旋风又好笑又好气，委屈的说，“我也想独自解签。”
我不耐烦摆手，“知道，知道，我回避不就行了。”
我走到龙旋风刚刚站的位置，竖着耳朵偷听，奇怪，明明啥也没有听到啊。
我那时好像忘了龙旋风是个有武功的人。
只见龙旋风对那白胡子极有教养的行礼，那白胡子老头倒受的心安理得。
龙旋风张口问了些什么，白胡子老头抚着胡须回答了些什么。
我想死，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呀？
心动不如行动，我小心地向前移了几步。
还是听不见，晕，不过龙旋风眉头皱了皱，低头看了看那支签，又低声问了些什么。
我又往前走几步。
旁边突然想起一个突兀地声音，“想听他们说什么？”
我吓一跳，老龙王的声音！
我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他的身影。我伸手像瞎子一样摸了摸，如果他隐形，嘿嘿，我就不信拽不到他那碍事的胡子！
“别费心了。”空气中老龙王声音含着一股得意，“我是透过镜子看你的，用法术传话给你听，你自然看不到我，也摸不到我啦！”
我咬牙切齿。
老龙王又说，“你再保持摸瞎子姿势，当心那太子过来了。”
我转眼看龙旋风，他果然已随白胡子老头的目光看向这边了，我马上将伸着的双手收了回来，左拍拍手，右拍拍手，假装拍蚊子。龙旋风把头转过去。
我吁了一口气，不过，话说，大白天的有蚊子吗？
老龙王的话响在了耳边，“丫头，我把你刚刚没听到的话说给你听哈。”他其实只是跟我说一声，根本不等我的反应就说开了。
“那个太子说，我想问我和刚刚那位姑娘的姻缘。”我早知道他是问这个了。
“那个解签的就回答说，可惜啊，不成啊。”原来这是他蹙眉的原因。
“太子就说问为什么。”
“解签的说，命里无缘。”
“太子说，若我想强求呢？”
“解签的摸着胡子说，除非你想害死那个活蹦乱跳的姑娘。”
“太子就喃喃说，强求她会死吗？”
“解签的说，命里无缘莫强求。”
“太子就不说了，他停一会儿，就问你问了些什么。”
老龙王说的很快，本来我看着前面的画面，听不到声音，不过后来老龙王的“配音”赶上了视频的播放速度，我就有滋有味的看了起来。
龙旋风的眉越蹙越深。
我沉不住气，张口问，“白胡子就都说了。”白胡子的嘴一张一合，摆明了没有一点儿职业道德。
“嗯。”
“那龙旋风说什么了？”龙旋风低头后，又抬头，很坚定的说了一句话。
“哎，可惜啊。”
啊？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不要蒙我，他说的字数没这么少。”
老龙王长叹，“刚刚那句是我自己说的，我是说太子那孩子也着实可怜。他说，既然你和上官誊不能在一起，他不强求你，只要继续等下去，他相信你总有一天你的眼里会看到他的好的。”
“既然他们不能在一起，我也不强求她，只要我继续等下去，我相信悠然她总有一天眼中会看到我的好的。”
“痴人啊！”老龙王的感叹声一直响在耳边，我却久久不能说出话来。
龙旋风问完话，朝我走来，一脸温和的笑，“悠然，等久了吧？”
明明眼底那么忧伤，却在面对我时，时时勉强自己，牵强的微笑。
我伸手碰他的脸，“笑什么笑，丑死了。”
龙旋风一下子愣住了，不知该不该笑下去，只是那么呆呆的望着我。
我一笑，“你笑的那么假，怎么样？知道那老头子胡说八道了吧？哼，叫你不信我的话。这叫不听美人言，吃亏在眼前！”
龙旋风这次的笑容是实实在在的了，竟然有一种我没看过的阳光型的美，“是，是，是，那老头胡说八道，悠然美人看人最准了。”
我豪气一笑，垫脚拍拍他肩膀，“那是！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谁！”说完就率先往外走了。
背对着他，我心里一阵感慨，上官誊是我的结，我又何尝不是他心里的死结呢？
我在心里骂骂自己，祸害啊祸害！
此后一路上，我谈笑如常，尽量让龙旋风的笑不用伪装。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我真的不想看到他的忧伤了。
进了宫里，我第一要找的自然是臭小孩了。
没想到我兴致冲冲地进了他的宫殿，却吃了个闭门羹。
守门的刘公公看到我黑着脸，凑过来小声说，“哎，别看小殿下关了门，他刚刚听到你回来，光找穿的衣服就忙了好一阵子了。”
我了然的笑了笑。
刘公公又很八卦的问，“不知道悠然姑娘上次为什么要离开？小殿下回来就把自己一个人所在屋子里。哟，那个可怜啊……”
真是惭愧，我也很想念臭小孩啊，貌似我又好几年没见过他了，真的好想他啊。人家不也是为了他好嘛，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相见不如不见啊——臭小孩，我就要永远离开你了，你好歹也让我今生再看你一眼啊。
哎，可不能让你这么任性下去了。
刘公公同情的看着我，“悠然姑娘，小殿下其实很想见你的，就是不知这气要什么时候才能消呢。”
我看着他，眼珠子转了转，我上前一步，大声喊了一句，刘公公被我的高分贝吓得倒退一步，险些跌倒。
“啊——既然小殿下不方便见我，那我就告辞了！告辞啦！”
最后三个字最响，几个公公加宫女都捂住了耳朵。
我面前的门，马上“哗啦”一声开了。
臭小孩长高了，也越来越像龙旋风了，一身华服显然经过精心装扮，稚气尚显的脸上却带着明显的怒容。
他强忍着怒火，咬牙切齿地问，“白悠然，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我强忍着开心，一脸无辜，睁着眼睛说道，“我以为你有事不想见我呢。”
“谁说我不想见你！”他吼完就尴尬的脸通红。
嘻嘻，臭小孩，你想我就早说嘛！
眼见眼前的几个人都强忍着笑脸，臭小孩脸“唰”地黑了，他狠狠地瞪了刘公公一眼。
刘公公一颤，但他到底是宫里的资历公公了，皮也不是普通级别的厚。只见他镇定的咳了咳，对着他的下属们说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下去吧。”
众人称是，福身下去了。
他这才躬身对黑着脸的某人说道，“奴才现在下去为小殿下的客人准备茶点。”
臭小孩摆着扑克脸，不说话。
但刘公公自顾自的认为臭小孩是默认，也福身下去了。
只剩我和臭小孩了！
臭小孩瞥了一眼刘公公溜走的身影，“算这老家伙跑的快！”
我一笑，坏事了，臭小孩才缓和的脸一下子拉老长。
我尴尬地僵笑，“这个，那个，你吃饭了没？”
他也不回话，径直向我走来，我一惊，拔腿想跑，他却任性的拉着我的手，将我连拖带拽的拉进他屋子。
我坐在他对面，浑身不自在。
“拜托！你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有什么好看的。”最后一句被他瞪成了嘀咕。“好嘛，好嘛，算我错了，行不行？”
他笑，却无端让我鸡皮疙瘩直跳，“奥！，你错在哪儿了？”
“哎，错的离谱啊！”我叹气，一口气讲完，“我错在当年辜负了一个小孩对我赤诚一片的心！错在我没有答应他当他的母妃！错在我这几年竟然都没有一次来见一见他！”
臭小孩冷冷一笑，“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还有呢？”
我无语，两手一摊，眨眼，“再没了！还有什么啊？”
臭小孩脸一垮，下了一个字的命令，“想！”
我转了几下眼珠，还是没想出来，就拿起刘公公刚刚送来的糕点，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你！”臭小孩头顶冒烟，一下子跳到我旁边，用一只小手指着我，“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父亲？他那么喜欢你，这几年过的那么苦，你竟然还活的那么开心，你现在还……”他甩袖背过身，重重“哼”了一声。
我吃不下去了，看着咬了一口的糕点，也叹气，“哎，你总不能强求我喜欢每一个喜欢我的男人啊！”
臭小孩立马转身看我，“你！你怎么能把我父亲大人和别的男人相提并论！”
“怎么不能？”我口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嚷嚷，“别的男人就不是人了？再说，你那么小，哪里懂什么男欢女爱。情之一字，你父亲没有看透罢了。”
“哼，你看的透！那干嘛还来招惹我父亲？”
我看臭小孩自始至终一脸冷然对我，害的我火热的心渐渐冷却。我站起来，抱住他，臭小孩也没有躲，乖乖的任由我抱。“哎，我这次来只是见一见你，干嘛要像刺猬一样，到处刺我呢？这么多天没有相见，你都不想我吗？”
臭小孩声音里已有一丝颤音，却仍强硬的说，“谁会想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脸皮真厚！脸皮真厚！”说完竟然在我怀里，“哇哇”的哭出声音来了。
“你都不会想我吗？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重要？你不喜欢我父亲，所以也不要再见我了？你真讨厌！我真讨厌你！讨厌你！”
我笑，抚着他长长的头发，任由他哭够了，才问，“功课完成的怎么样了？”
臭小孩眼泪未干的脸，露出一副自豪的表情，“自然是优秀之极！”
“噢！，那有没有处处为百姓生活着想啊？”
臭小孩严肃道，“自当先民之忧而忧！”
我拍拍他的脸，宠溺一笑，“做的好！”
臭小孩也高兴的笑，我帮他擦眼泪，“不过不要尽信身边之人的话哦，不是他们不可靠，而是你自己要先在心中有个判断。你父亲有没有安排你微服出游啊？”
臭小孩摇头，“自上次出去，再也没有出过宫。”他望了我一眼，继续说，“父亲大人总是想着你，每天晚上都吹奏你在我时辰上吹奏的曲子，你却从来也没有再来……”
我无法面对小孩子纯真无辜的眼，惭愧的说，“对不起。”
“你哪里有对不住我？只是父亲大人为了你痴情的可怜罢了。”
我刮他鼻子，笑，“你父亲听了，怕是要……”
我还没有说完，外面响起一阵慌乱行礼的声音，“参加皇后娘娘！”
久违的皇后娘娘威严的声音响起，“起身吧。”
我和臭小孩相视一望，连忙开门行礼。
“皇奶奶！”
“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很久没说话，我也低头，不敢言语。对于这位皇后，我知道因为龙旋风的痴，我怕也成为她眼中的一根刺了吧？
皇后许久没有讲话，我知道她的目光一直在我的身上。
我却不敢抬头迎上她的目光。
“延儿，皇奶奶只是路过，这就回去了。”
臭小孩恭敬的称是，这孩子，长了年龄，也长了礼数了。
“罢了罢了。”没头没脑地说了这几个字，理都不理睬我，皇后就挥着手绢，款款而去。
我这才抬起头，臭小孩连忙扶我起来。
刘公公小声说，“娘娘刚刚怕是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我来时瞧见众人已经站在这里了。”
我看着皇后一群人的身影变小，心下了然，莫不是刚刚我对臭小孩讲的话叫她听见了？
“皇奶奶怕是已经原谅你了。”
我讶然转头看向也看着皇后离去方向的臭小孩，他，原来什么都懂。
龙旋风这时却像着了火似地，急匆匆的往这赶。
“悠然，悠然。”
我看着还没有靠近，就已经唤我的龙旋风，一阵好笑，“在，还没有死呢。”
龙旋风走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才吁了一口气，“母后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我笑着摇头。
“那她有说什么吗？”
我继续摇头，“也没有说什么。”
龙旋风眉头紧蹙，疑惑不解。
臭小孩说，“悠然姨教我为王之道，恰好让皇奶奶听到了。”
“哦？”龙旋风望向臭小孩，说，“她都教了些什么了？”
我打岔，“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些糊弄小孩子的玩意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