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臭小孩不服气的瞪了我一眼，我就不知怎么往下说了。
“她教我以百姓为重，防小人，多为百姓做事。”
我嘿嘿一笑，“那个，哈哈，不是有句老话吗？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呵呵，你们是将来的天子，自然要以百姓为重啦！”
“老话？”龙旋风神色复杂地望了我一眼，“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句老话。”
我愣住。
“听上次出战的将军说，上官誊用兵如神，战斗策略复杂多变，很多都是他们这些老将自愧弗如的计谋。但据我所知，上官誊虽然熟读百书，但战场方面却涉及不多。悠然。”他深深望着我，“你说，你有为他出谋划策吗？”
我一听，欣喜非常，欣慰于上官誊的领悟能力，但此时却不是我开心的时刻。
我“哈哈”一笑，“龙旋风，都说恋爱使人变成傻子，你可不要把我想的这么神，我一个无知女孩子，怎么会知道战场上的事呢？”
龙旋风望着我的眼睛一直没有转开，“是与不是，我们心里都有判断，不是吗？”他看向一边地上的盆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像对待上官誊一样对待我呢？”
我没法接话，却看到臭小孩在旁边哀怨的眼神，他的眼神在说“看吧，看吧，你又惹我父亲不开心了。”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你再这样，我可回了啊？”我也转身，生气了。
龙旋风没说话，臭小孩倒先训起人来了，“还说我们小孩子，动不动拿走威胁人，你这样，和无知稚童有何区别？”
我额上青筋直跳，用手指着我自己，“我？无知稚童？”
臭小孩无辜的望着我，老实的点头。
我？！
我“噼里啪啦”的吵起来，“我哪里无知了？你也不看看你父亲。”我用右手指着他，左手叉腰，“动不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堵我？人家刚刚明明心情非常愉悦的说，却硬是让我跟着伤感伤感！我又不是林黛玉！”
众人都被我突来的吼声镇住。
好半天，臭小孩眨眨眼，“我错了。”
我骄傲！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戳他的脑袋，“嘿嘿，知道错就好。”
臭小孩猛地往后一退，“你根本就是一个乡野村妇！”
“你！”我一下子扬手追起他来，“你这个臭小孩，敢如此骂我！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臭小孩边跑还边回头做鬼脸，“来啊，来啊！”
我加快脚步，“有种你就站住！”
臭小孩嘻嘻笑，“你没种，所以追不上我啊——哈哈！”
“你！”我又羞又气，跺了跺脚，旋风一样扑向他——“整个皇宫，只是因为加了你一个人，却和以前的皇宫截然不同啊。”龙旋风笑看我们嬉戏打闹，喃喃自语。
随后几天，我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在皇宫里的日子。
臭小孩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或者说，他已经认定我会成为他母妃的事实一般，我虽有心解释，奈何无从开口。
只好安慰自己，算了，让他们父子开心一天是一天吧。
“悠然姨，你怎么又坐在这里发呆？”
我一惊，抬眼看臭小孩已经到我面前，他此时正看着我若有所思。
我马上长叹一口气，“哎，最近不景气啊！”
我在这里常常和小宫女、小太监们玩，而大部分“游戏”都带赌的，臭小孩闻言就以为我只是输钱不开心呢。
臭小孩明显放松心情，“原来是为这，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哎，悠然姨，你就不要我明说了吧？”臭小孩为人非常机灵，马上转移了话题。
是啊，他刚刚大概已经猜到我又在想上官誊了吧，却不和我明说，也从不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的名字。现如今，见面就“悠然姨，悠然姨”的叫，似乎有意提醒我什么。
“你现在可是很懂礼仪嘛，见面就直接提醒我已人老珠黄，是姨——了。”我故意将“姨”字拖音很长。
“嘿嘿。”臭小孩讪笑，讨好的为我斟了一杯茶，“悠然姨，您本来就是我姨嘛，不叫您姨，岂不是我小辈不懂辈分？”
“噢。”我好笑，眼珠子转了转，“照此说来，我不是可以直呼你名字了。”
“哎呀，别啊。”臭小孩哀嚎，愁眉苦脸的说，“我不喜欢别人叫我龙延。”
“为什么呢？”我好笑。
“你想啊，叫我龙延龙眼，你爹娘要是叫你黄瓜香瓜水蜜桃葡萄，试试？”他用有点婴儿肥的手抓着水果盘里的龙眼，样子楚楚可怜。
我见他这样，强忍着笑，安慰他说，“你也别恼！其实，我本来名字叫”白悠娴“的，娴熟的娴，你听嘛，悠闲，悠闲，搞得我每天都挺悠闲，整天跟个混子似的，后来就改了。”
“那我也要改。”
“改什么，我现在叫白悠然，你知道我的同学怎么说我吗？”
“怎么说？”臭小孩兴致勃勃。
我犹豫着，后悔嘴快了，这小孩的嘴貌似不是很严。
“说啊！”
我支支吾吾，最终以一种貌似无所谓的表情说，“我们那里诗中有一句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本来很好的一句诗，不知怎么？他们联想丰富，就叫我见男闪、南山夫人，还有……大南瓜。”
他看了看我的脸，又看了看我的身材，露出他好不容易长齐的牙，哈哈大笑。
“笑什么，哼！本姑娘告诉你，就算你取任何好听的名字，别人想笑你，总会笑的着你的。”
臭小孩憋住笑，说，“是，是，是！”
明显的在敷衍！
我看着他的表情，气打一处来，突然语气平和，“哎，我只是像一类果蔬，不想某些人，都沦为五官了。像什么延儿，鼻儿，还不如不取名字呢。”
说完就跑。
留某人暴跳如雷，“白悠然！你给本殿下站住！”
这几天，我尽量不去想上官誊，不想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但是，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辰，每当月光洒向我的床，我就管不住自己的心了。我常常躺在卧榻上，睁着眼睛，泪水静静了流下，这并不是因为不想就能够不想的，要知道，我想放弃的，是我心中的挚爱啊。
越是要离开，越是舍不得。
非生人作死别，也相差无几了。
所有属于我的东西，我都让龙旋风派人取回来了，包括那个小盒子。
上官誊，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听到你和公主的婚讯呢？
既如此期盼，又如此不希望。
我长叹一口气，推开了房间的门。因为我现在心情不好，只要我回到卧室，就遣散了众多宫女。
今晚，我一进房间，就立刻发现了屋子里有人。
**********笑，已闻出来者身上的香气。
“小妹深夜到访，也不先通知姐姐一声，让姐姐好招待一下吗？”
上官小妹把架在我脖子上的剑按了按，“你是谁的姐姐？我可没有忘恩负义的姐妹！”
我沉默了一下，问，“他好吗？”
小妹声音中有一丝哽咽，语气一下子变得尖锐，“他好不好，与你有何相干？你不是跟别人跑了吗？枉我哥辛辛苦苦打仗多年，就是想回来可以和你一结秦晋之好……可你呢？像你这样的女子，配问他的近况吗？！”
“小妹……”我知道小妹已经落了泪，心里十分不好过，却只能强压下心中苦涩，“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找我呢？”
“你好没有良心！”小妹哭喊着，声音却并不高，许是怕惊扰到皇宫中的侍卫。她站到我前面，剑也徒然斜放在我面前，这副模样，生生指责我的不忠不仁不义。
我看着她，不知怎么安慰，只能一脸担忧的望着她。上官小妹这次竟然独自来京找我，莫不是上官誊那里出了什么事了？
“哼！”上官小妹将剑对着我喉咙，“白悠然！我这次来，只是想问你，你究竟是不是贪慕荣华富贵，是不是和太子好上了？”
我把头转向一边，“是又如何？”
“你！”
“你哥哥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另结新欢。”我冷漠的，以近乎嘲笑的口吻说，“怎么不和那个漂亮的异国美人成亲呢？这人啊，总是向长远之处看才好……”就因为我们没有长远，所以才注定现在的分离，上官誊，不要怨我……
“我哥没你这么无耻！”上官小妹忍不住狠狠“啐”我一口，“我今天就是来问问你的良心，是不是叫野狗给叼了？你怎么能够如此无情，说走就走？你和我哥哥明明是一对很好的恋人，大家都很看好，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眨眼间，就天翻地覆？”
“我……”我惭愧的低头。
“你不要告诉我，你们以前的情感都是假的！都是我上官小妹看错了眼，纯粹是我自己杜撰的，是我自己做梦梦到的！”
“你就当……就当作了一场梦吧！”
小妹气的发抖，收剑，上前“啪”的一声打了我一巴掌，“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可以当做梦，可是哥哥不能！”
我被打得眼冒惊心，眼泪流的更凶，听到小妹的话，竟然已不觉疼痛，上前看着小妹不甘的脸，抓着她的双手，紧张的问，“你哥哥怎么不能？他怎么了？不是都传闻他要和哈琪雪公主成亲吗？那公主不是一直很喜欢他吗？怎么会不去争取你哥哥呢？”
“你倒是很希望他们在一起嘛？”小妹的眼中流动着心痛，“我不懂，你既然这么关心哥哥，为什么又要把他让给别人？你关心他，难道不是因为爱他吗？”
我握着她的手，慢慢松开，一瞬间有点恍惚，忘了我坚持要离开他的缘由，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是啊，我关心他，难道不是因为爱他吗？我难道不是只是爱他的一个女子吗？
小妹见此，抓住我松开我的手，诚恳的说，“嫂子，我知道你其实还是很在乎哥哥的，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你一定要相信哥哥，他始终是只喜欢你一个人的，你一定不能先放弃他啊！”
我只是流泪，不知道怎么样回她的话。
“嫂子，你就回去吧。”小妹走到我正面，看着我的眼睛，不让我有躲闪的机会，“哥哥因为你，每日借酒消愁，怎么可能会和那个外邦女子成亲？嫂子，你信我一句话，纵使她对哥哥有意，只要哥哥不答应……”
“不！”闻言我猛然抬头，“你哥哥为什么不和哈琪雪在一起？哈琪雪有什么不好吗？她美丽、高贵、开朗、大方……”
小妹突然使劲摇我，“嫂子，你醒醒吧？你到底在意什么？倘若是为那个什么公主的话，我告诉你，她已经让哥哥遣走了！”
我呆呆看她，没有消化她突来的话，“你说什么？哈琪雪……回去了？”
小妹没好气的看我，“可不是？说起来我倒也挺佩服这外邦女子的，谁都看得出来他对哥哥有意，你才走那几天，她为讨好我哥哥，可谓什么事情都做到位了，连我娘亲都说……”小妹看了看我，没有接下去说，“总之，她自知夺夫无望，已经毅然回老家去了。”
“哈琪雪……她，她怎么会这么快就回去了呢？”我低头，脑子一片紊乱，上官誊，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高高兴兴的离开呢？
“她不回去，难道要我们放炮竹，摆祭品，五抬大轿送她吗？”小妹一脸无所谓，“所以，嫂子啊，你就安安心心回去吧。”小妹亲昵的握着我的手，却没有看出我眼中的复杂情感，“我知道，你这次一定是故意气哥哥的吧？嫂子，现在你闹也闹了，咱们回去吧，啊？”
我缓缓抬眼看她，小妹一脸期待，终究忍痛轻吐一字，“不。”
“你……你说什么？”小妹不可置信，“为什么？”
“因为……”我语气冰冷，怎么样让善良的小妹彻底对我死心呢？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法子，“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上官小妹闻言，倒退几步，不可思议的望着我，“你刚刚说什么？”
我正色看她，撒谎起来眨都不眨眼睛，“我说，我已经是龙旋风的人了，所以你无需多言。”
“你！你！”小妹痛心疾首，“枉我一厢情愿的认为你误解了哥哥什么，才赌气出走，你……怎么能够如此对我？”小妹说完这一句象征从此恩断义绝的话，转身就走，可她偏偏在要出门的时候猛然停住脚步。
“你……”她回头用犀利的目光看我，眼神已经彻底地转变成在看一个陌生人的样子，冰冰冷冷，不带任何感情，“太子妃如果有兴趣，不妨去看看以前的老相好……”她语气抖得一边，言辞激愤，“去看看你把我好好的哥哥折腾成什么样子！”
她的衣角才从我眼前消失，我就仿佛失掉了全部的力气，颓然的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上官誊，你会被我折腾成什么样子呢？你又为我喝酒了吗？
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我来你的世界玩了五年，现在，我离开，为你找到了和你相伴一生的人，然后我们沿着两个空间的时间历史，永永远远不相交的了却余生。我已经打算孤独一生的生活下去了，你后半生有位好女子相伴，难道不好吗？
本以为如果我要离开，就潇洒的挥一挥衣袖，不染一丝尘埃。可是，我这样主观的自以为是，是不是已经伤害得你比我想象的要深的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