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太摇头,抹了一把眼泪,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大决定,方才开口:“离儿,你可知‘肃’为何意?”
祁离摇头。
祁老太解释道:“‘肃’字为恭敬肃穆之意,是要金辰奕恭顺谦卑恪守本分呐!此封号为太后亲定,而当今太后却并不是先帝的皇后。当年,太子骤然病逝,其位空悬,先帝的诸多皇子背地里都是暗潮涌动,剧你祖父判断,当时的金辰奕和现在的皇帝是最有望承继大统的,只可惜金辰奕的生母出身微贱,母家无势,而太后的母族则势力庞大。只是为母过于强势其子必定软弱,皇帝的性子到底还是……哎!朝臣们众说纷纭,但绝大部分因着杜家之势都提倡立现在的皇帝为太子,然先帝硬是顶着朝中压力迟迟不愿立主,后来更是将金辰奕过入淳贵妃名下!当然,现在得叫太妃了,淳太妃的母家在当时也是唯一能与杜家较量的。先帝自驾崩前才立下遗嘱,太后因此心生怨恨,这几年,淳贵妃母家之人,但凡为官者接连被贬,金辰奕更是太后的眼中钉,名为王爷,实则手上没兵权朝中无后援,就跟那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差别!”
祁老太一口气说到这儿显得有些吃力,她调整了一下,方才叹了口气:“哎!所以离儿,那王府就是个火坑,咱万不能去啊!他与你结亲不过是看中了咱将军府的势力,想稳固他自己的地位罢了!”
这就怪了!金辰奕堂堂王爷竟然要借她的势?照祁老太这么说,将军府有势力却奈何不了相府,金辰奕无势却敢与相府为敌,这……怎么看都是祁老太在自吹自擂。
祁离思量一番,有些为难的开口:“祖母,那个……金辰奕也许是菜了点,可他既然敢跟丞相对着干应该……也不像祖母说的那么没用吧?何况我们将军府还有多少势力?听碧莲说,我祖父在世时可是从来不畏惧相府的!还曾把杜少康打得满地找牙,而现在……”
祁离偷瞄了一眼祁老太,她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十分难看了,自己只得咽了口唾沫,把剩下的话也一并吞进了肚子里,低下头装着委屈的样子:“祖母,离儿不想去西北。”
祁老太躺在床上倔强的撑起上半身死死盯着祁离,她脸上的褶皱太多了,使得祁离分辨不清她的表情,是愤怒还是悲痛?她到底有没有在皱眉?但祁离却能感觉到她眼神里的压迫,让祁离的心没来由的揪了起来,不敢再看祁老太的眼睛。
气氛一时沉闷至极,江氏一脸担忧的看着祖孙俩,两手紧张的揉搓着帕子。
终于祁老太撑不住,手臂开始抖了起来,她长叹一声,头重重的摔回到枕头上。
祁离的心跟着咯噔一下。
江氏一声“娘!”不等她的眼泪落下来,祁老太背过身,无力的吐出一句:“是我这老太婆没用,你们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