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副驾驶座这边的空间实在是有些狭小，程愫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手机捡起来。
于森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正好瞟到亮起的屏幕上有一条微信消息的显示，“我很喜欢你。”
他的视线陡然凝结，在程愫看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得挪开了目光，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程愫后知后觉他可能看到了那条消息，但是看到他这样无动于衷的反应，心里已经是凉了半截，知道他回国，她放弃了国外研究所那么好的条件，回国来当一个主任医师，其实都是为了他一个人。
是她一直都不肯承认，这个人早就已经在经年的时光之中，同自己越走越远了。
既然这样的话，她也没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明天晚上下班之后见。”她迅速得编辑完消息，直接按下了发送键。
“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车子终于开回了A市的市区，于森终于开始感觉到车内气氛的尴尬，找了一句话，问道。
“你把我在前面的地铁口放下就行了。”程愫指了指不远处的地铁口，如果是刚回国时候的她，听到于森要送自己回家，肯定是乐不可支，不过现在，他们还是不要有太多的牵扯比较好。
车子靠边，缓缓在地铁口附近停下，程愫利落得解开安全带直接下车，回身说了一句“谢谢”，就头也不回得朝着地铁口的方向走去。
地铁口亮着光，和周围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那么一瞬间的时间，乔丹教授的话在于森的耳边不断得回响，看着程愫离去的背影，他终于有那么一种感觉，好像生命之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逐渐走远一样。
“程愫。”他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这么多年，她到底还是没有彻底得走出他的心里。
就像教授说的那样，是他的内疚一次次得把她推开，终于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
他还记得发来微信的那个人的名字——穆天光。
犹豫了半晌，他还是拨通了顾溪辉的电话。
“穆天光？”顾溪辉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这个人好像在A市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你要我查他干什么？”
难不成是于森潜在的事业上的对手？
“程愫约了这个人吃饭，而且不像是公事，你就帮我查查这个人有没有什么问题。”于森单手握着方向盘，罗里吧嗦得同顾溪辉解释了一大堆。
这倒并不像是于森的风格，不过顾溪辉可算是听明白了，这个人的确是于森潜在的对手，只不过不是事业上的，而是情敌。
早就跟于森说了，让他千万不要作。
反正程愫都已经认错了，两个人再好好得复合不行么？
“我可以帮你查，但不管是不是查得出来问题，阿森，你还是要想清楚，程愫对于你来说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顾溪辉算是苦口婆心，自己身边的人居然都因为感情的事情而那么苦恼，真的是他没有想到的。
顾溪辉的话让于森当即陷入了沉默，过了几秒钟之后，电话“啪”得一下被挂断，显然顾溪辉一句话就戳到了于森心里的痛点。
“于森这个小子真是反了天了！”顾溪辉看着手中的手机，狠狠得吐槽了一句。
正坐在他对面的蒙浅浅吃着面前的甜品，对顾溪辉这看起来似乎有些过激的反应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这个样子用一句话形容特别好——”
说着，她还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得看了顾溪辉一眼，“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顾溪辉一时语塞，偏生在口才上又怼不过蒙浅浅，于是只好放弃，“我看今天这戏也演得差不多了，等你吃完我就送你回去了。”
现在他们正坐在一家新开业的甜品店里，剧本当然是顾家二少带着新任女友来捧朋友的场子，但他们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知道。
“你确定记者已经拍到照片了么？”蒙浅浅一边挖着面前的黑森林，一边问道。
这甜品其实真的很甜，蒙浅浅也不是一个爱吃甜食的人，偏偏顾溪辉就带她来了个这样的地方，为了配合演戏，她也只能装出很享受的样子来了。
“都换了五拨狗仔了。”顾溪辉作为一个花名在外的顾家二少爷，对狗仔偷拍这种事情向来是最为敏感的。
“早说啊！”蒙浅浅一下扔掉了手里的勺子，就她今天吃的这个甜品的量，已经够她明天去健身房跑个好几公里的了，真是太罪恶了。
付完钱，蒙浅浅挽着顾溪辉的手从店里出来，顾溪辉作为贴心的男朋友送蒙浅浅上场，拥抱告别之后，看着蒙浅浅开车离开，这才上了自己的车。
这在外人看来，可不是一对甜甜蜜蜜的小情侣么？
狗仔拍的照片到了苏玲的手上，苏玲没想到他们演戏真的这么得滴水不漏，恨不得将眼前的照片都撕了。
“玲玲，你确定他们真的不是情侣么？”导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那些照片，把苏玲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馨香，对蒙浅浅和顾溪辉的关系也有些不解。
“当然不是，这都是为了掩护苏语竹那个贱人！”苏玲一把打掉了在她的腰上不安分的手，站起身，打开了房门，说道，“照片你已经送到了，可以走了。”
对苏玲的反应，导演显然有些意外。
原本他以为苏玲让他当晚立刻把照片送过来，还暗含了其他的意思，更何况，这幢房子是苏玲自己买的，也只有她一个人住。
“你真的要我走？”导演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苏玲恐怕还不明白什么叫请佛容易送佛难吧？
“我今天没心情应付你，苏语竹要开始查我的账了，我得想想办法怎么应付她！”苏玲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耐烦，不过也怕惹恼了眼前的这位大导演，所以说到后面的时候，语气已经软了下来，希望他能够按照自己说的话去做。
好在这个导演也明白苏玲如今的处境，见她脾气还可以，倒是也不怎么为难她，起身抱了一下她，在她的脖子上重重得亲了一口，这才转身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