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躺在地上的辜便醒了过来,他身上绕着的金线已被解去,但是被缠过的地方仍有火辣辣的刺痛感,衣服上也出现了一条条烧焦的痕迹。
挣扎着撑起身子坐在原地,辜看向四周:卡黎萝森、府影、轮渊和瑚正在不远处龙的边上商量着什么,说是商量,却又是像在争论。这时瑚往辜坐着的位置看了眼,一见起身了的辜就连蹦带跳的,笑着向辜跑来:
“辜哥哥,你醒啦!”瑚一边跑着,一边笑着喊道。
“辜哥哥?”辜用手撑着脑袋,轻声重复着瑚对自己的称呼,“喂,谁许你这么叫我的!”
这回终于轮到辜脸红了,虽然还坐在雪地中,但辜还是感到阵阵的火热,与先前火绳带了的热感不同,这是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燥热感。
“怎么回事?”辜的心中暗想,没有别的办法,辜只好捧起一堆雪往脸上擦,试图使这种发热的感觉退去。虽然隔着面具,雪还是瞬间被透过面具发出的热量融化成了雪水,顺着面具留下。
这时瑚已经来到了辜的身边,蹲着替辜擦去面具上残留的水痕:
“呀,怎么这么热,辜哥哥,你该不会发烧了吧?”一触到辜的面具瑚便担心地问道。
“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叫我!”推开瑚的手,辜盯着瑚的眼睛生气地问道。
“是你……你……你自己答应人家的嘛。”对上辜的眼睛,瑚原本的轻松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又是和先前一般的紧张。
两人对视了一会,只觉得体温越升越高,一会儿便不约而同的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去把我的杖拿来。”在呆了五秒之后,辜先出声打破了沉默。
“就在我这。”瑚起身在身后摸索了一番便将杖拿出,递给了辜,但仍未将头转过去,“呐,给你。”
辜也没有转头,只是起身接过杖。
“你这是把我的杖拿去泡水了?怎么会这么湿?”本打算先理一理衣服的辜看着手中湿淋淋的杖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没……没有,我……我一直都把它带在身上,绝对不可能会碰……碰到水的!”瑚急忙转身要向辜解释。
“那,这是什么?”辜也转身,用两根手指将还在滴着“水”的杖拎出。
“这……这……这……”
这时一阵风吹过,瑚只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湿凉的寒意,不由的一抖。然后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停止了“手舞足蹈”的解释,红着脸低下头:
“对……对……对不起,我……我来帮你擦干净。”说罢便伸出双手,要夺辜手中的杖。
“诶,”看到脸红着低着头的瑚,辜也不知道怎么地,收回了伸出的杖,将杖举到眼前,注视着上面的水痕,“你还没说这是什么呢。”
“真……真的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瑚将头埋得更低了,脸也变得更红了,就像头顶盛开着的血彼岸那样红。
“这会是什么呢,让我猜猜哈。”看着眼前的瑚,辜第一次觉得她害羞的样子还有几分可爱。
虽然心在急促地跳动着,但辜也不知怎么地,还是故作镇定地轻松地笑着说道:“我猜,这是刚刚融化的雪水。”
看着脚底辜的影子正在慢慢接近,瑚也慢慢地向后挪动着脚步:“不……不是的。”
“那,我可看不出来了。”辜看着眼前慢慢后退着的瑚,心里也紧张的到了极点,但嘴却不受控制地笑着说出了一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说的话:“既然看不出来,那就,让我尝尝吧。”
说罢手也不知怎么的,还真将杖送到了眼前。眼看舌头也要不受控制地伸出了,瑚急忙抬起头来:
“不要!”
“那你说。”辜轻轻将杖移开,但心跳却仍是只增不减。
“是……是背上的……”瑚见杖已经移开,便又将头深深地埋在了胸前用极小的声音支吾道。
“背上的什么?”辜向前凑近了瑚,近到二人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急促的心跳声。
“背……背上的汗……汗……”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瑚的声音就像轻风吹动草尖那样。
由于离得很近,尽管瑚的声音十分细微,但还是被吹过的一阵风带入了辜的耳中。
虽然早就猜到了答案,到听到瑚亲口说出,辜再也无法控制了,急忙转身,拍着胸口,像缺氧一般,用力的地喘着粗气。
“辜……辜哥哥,你……你怎么了?”听见辜的喘气声,瑚才将头抬起,关切地问道。还不等辜回答,瑚又将头低下,咬着下嘴唇,好一会儿才抽噎着问道:“你……你……你是不是嫌我的……脏?”话音刚落,又有两串泪珠从双颊滑下,落在雪地里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会。”似乎是听到了瑚的抽噎声,辜急忙回过头,“我是想说……”
瑚等了半天不见辜继续说,就抬起头,用汪汪的泪眼,带着两条长长的泪痕,可怜巴巴地看着还在喘着粗气的辜,抽噎着问道:“想……想说什么”
辜呆了一下,便说出了第二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说的话:“我……我是想说……香……香香的。”
说罢,辜连忙回过头,用手捂着嘴,瞪大眼睛,似乎是不相信这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的一般。
“你……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一秒后,辜急忙回过头,用力地喘着气,想要和瑚说明:刚刚的话,是“自己说出口”的。
但瑚却已呆呆的倒坐在了雪地之中,头顶如烟囱一般不断地腾出浓浓的白气,嘴角还在时不时地抖动着:
“辜……辜哥哥,他……他说,我……我的……香……香香的。”
不一会瑚便带着傻傻的痴笑,整个人向后倒在了雪地之中。倒下的瞬间,瑚身边的雪便瞬间化做了一滩雪水,在雪水的浸泡下,瑚头顶冒出的白气这才慢慢变淡、消失。
看到眼前的这幕,辜绝望地拍了一下脑门,仰天叹道:“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从一开始就注意着瑚的轮渊一见瑚倒下便吹了声口哨,气愤地驾着龙向瑚和辜的方向飞去:
“瑚!辜你干了什么!”
站在龙边的卡黎萝森和府影还不及反应就被腾飞起的龙带起的雪撒了一身白。
“这小子,是没有龙就没法动了吗?就这一段路还要骑龙?”卡黎萝森不满地弹去身上的雪。
“哈哈,因为骑龙快呀。这就是少男少女的青春热恋呀。”一边的府影似乎并不在乎身上撒满的雪,只是站在原地眯着眼,看着卡黎萝森笑道。
看着不远处打闹着的辜和轮渊,还有躺在一边的雪水里捂着红脸,闭着眼翻来翻去,傻笑着的瑚,卡黎萝森也不禁露出了笑容:“桵柃公主和辜这也算是喜结连理了吧?”
“算是吧。”府影仍是眯着眼笑着附和道。
卡黎萝森笑着看了一会儿便又回过头来严肃地看着府影:“还是先说正事吧,我还是认为你刚刚说的那个计划太冒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