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白玉的台阶宏大而庄重,台阶尽头杵着一座大殿,殿内算不上大,一张长桌占据了近大半的位置,右侧摆着稍小些的桌凳,一男子正襟坐在桌前:男子一身玄色龙袍,五官英俊,浑身霸气凌然,那双眼眸更是如墨玉,深邃得似乎能看透一切。
沈逸舟松开清欢的手,身子微倾淡淡行礼道:“臣参加皇上。”
一旁的清欢立刻随着,姿态恭谨端庄,眉宇间大气温婉:“臣妾参见皇上。”
“爱卿来了?行什么礼,坐!”皇帝语气亲切,抬手指着身侧的丫鬟道“小盈备茶。”
“皇上如此客气,让臣惶恐。”沈逸舟拱拱手,疏离的侧侧身依旧站着。
“爱卿昨日大婚,朕本想亲临祝贺,怎奈这国务繁忙,只好今日召新人入宫见见这将军夫人。”皇帝对于沈逸舟的态度倒也全然不在乎,自顾自地说着,转而将目光投向一侧的清欢。
“皇上昨日送来的大礼已是叫臣受宠若惊,怎还敢让皇上亲自一送?国事繁重,皇上还要注意身子。”沈逸舟语气中的没有一丝情感,只是淡然的做着应答。
清欢直直身子,站位略后于沈逸舟,头微微抬着,嘴角轻笑坦然的迎着皇帝投来的目光。
皇帝心中暗惊:如此个乡野小丫头,见到我竟举止得体神色庄重,相必也是不简单。
继而微笑着扬扬手玩味的说:“这些年多少达官贵人想着要将闺女嫁进将军府,都无疾而终,连朕的远宁都输给了你这么个小丫头啊!哈哈哈。”
“民间盛传远宁公主国色天香蕙质兰心,臣女哪配与公主论高低,”
清欢微笑着抬头盯着沈逸舟的侧脸接着说:“是臣女自小爱慕将军,将军也是无奈于臣女的死缠烂打才堪堪答应的。”
“好一个死缠烂打,”殿外传来一声嬉笑,进来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萧萧青衫,质地不算上乘,但贵在洁净无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雅致脱俗,腰间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再无多余点缀,“本王好羡慕沈将军,有如此貌美聪颖的夫人死缠烂打。”
“臣弟参见皇上!”青衫男子恭谨行礼。
“哈,朕倒也许久未见靖王了。”皇帝抚抚衣袖看向来者。
靖王?清欢侧侧脸看看来人,心里嘀咕着:当今圣上狠辣绝决,先皇刚死就带兵逼宫,登基后为绝后患将十几位王爷几乎赶尽杀绝。
独独这靖王景佚行,早在皇子时就醉心山水,圣上登基后更是辞去一切职务,常年逍遥于山水间才免去杀身之祸,进二年才安定下来,却也神龙不见尾,丝毫没个王爷样。
今日一见更是坐实了逍遥王爷这一说法,闲散慵懒之色似是写在脸上。
“臣弟这几日不是在将军府蹭喜酒呢嘛,这位便是新夫人了吧。”靖王以手中的扇面遮遮脸,淡笑的眨着眼。
“臣妾见过靖王爷。”清欢转过身面向靖王,恭谨行礼。
“夫人真是倾国倾城,本王好羡慕沈将军呐?”靖王玩味地看着一对郎才女貌的新人,打趣道。
沈逸舟伸手将清欢向后拉拉,郎声道:“暂且不说靖王府美女成群,就单单靖王妃就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靖王又怎羡慕本将军呢,莫不是对王妃不满意?”此话一出像是戳中了王爷的痛处。
景佚行脸色变了变,收了扇子转过身站在逸舟的另一侧,轻声道:“哪有什么不满意?将军这话可不好乱讲。”吃瘪的模样好不可爱。
“哈哈哈,靖王真如同坊间传言般怕夫人?”皇帝摇摇手中的折扇,传出爽朗的笑声,向立在右后方的吴公公招招手:“派人传话去皇后那,备膳宴请王爷将军,贺将军新婚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