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今日倒是沾了将军的光,又白白混上一壶皇上的好酒。”靖王依旧一副嬉笑样,无端给人些自在感。
沈逸舟弯弯嘴角没有作答,自顾自的牵起清欢走到左侧的桌前坐下。一路上紧张应付吴公公的清欢这时才注意到手上的触感:冰凉的手轻柔温润的虚牵着,指尖细密的茧子好像被精心处理过,手掌并不柔软但却给人心安,一抹红晕袭上清欢的脸颊。
“连年战事军费开支大,国库本就亏空得紧,近些日子南方又水患不断,那些个大臣每天就只知道上报拨款,赈灾的钱一批接一批的运,可这水患却始终没有解决,百姓流离失所。”皇帝翻着手边成堆的奏折,眉头紧皱。
“自皇上登基以来夏末秋初的水患就一直得不到解决,臣以为当务之急应该修筑河渠,从根本上解决水患。”沈逸舟没有思索直接应答。
“哦?朕也有此意,依将军看谁能但此重任?这劳役又该如何征?”皇帝赞同的点点头,紧接着问。
“自前年痛击挞鞑大军后,不曾犯我边关,臣认为水患完全可调工兵前往修筑,至于谁去皇上随意选一将领配合工部大臣即可。”
皇帝捏捏额角,迟疑地说:“调兵?虽说挞鞑前年元气大伤后不在扰我疆土,可挞鞑人生性野蛮不按规矩出牌,这贸然撤兵边防怕有不妥。”
“臣弟倒是听闻自那一战,挞鞑痛失统领,新上任的大汗又不能服众,因此争权夺利内战不休,恐怕没有精力侵犯外国。”一直沉默不语的靖王突然开了口,语气中仍透着一股随意。
“皇上不必担心,臣将亲自前往戍关,保雪衣太平。”沈逸舟瞥了靖王一眼,开口道。
“如此朕便放心,只是将军又要前往边关,朕心里实在不忍。”皇帝抬手端起桌边的茶杯,似有些迟疑的思索着。
清欢盯着座上踌躇的皇帝,心里隐隐觉着有些假惺惺的意思,耳边冷冽而沉稳的声音响起:“身为雪衣镇远大将军,戍关护主是卑职的职责。”
清欢心中一紧,诧异的抬头看着沈逸舟。戍关,将军便要走了?
“将军新婚,戍关之事也不必急。”
“百姓流离失所,深受水患之苦,不可再拖,皇上不必迟疑,尽快提上日程即可。”
“皇上,皇后传来话,午膳已备好,请宾客移步禧善宫。”吴公公尖锐的腔调适时的响起,清欢呼了一口气,真怕将军让皇帝当场下旨即刻出发。
禧善宫离御书房不近,左拐右拐生生走了小半个时辰。穿过梅园,禧善宫便出现在眼前,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飞檐上的两条巨龙金鳞金甲,似欲腾空飞去,整个建筑辉煌磅礴,大气华贵。
皇帝前面走着,右面伴着吴公公,后面左右两侧紧跟着两队宫女,阵势不小。身后数米,沈将军与靖王爷并排走着,清欢由小兰轻扶着略后于将军,空竹一脸肃穆的落在最后。
“圣上真是好计谋,借水患一事既调兵削弱你的实力,又逼你自请戍关。”靖王用扇子遮住半边脸,压低声音说。
沈逸舟满目淡然,只道:“皇帝多疑,王爷不该开口。”
“将军自打前年一战身负重伤,外伤这才刚刚治愈,内里还没大养好,又值大婚,于情于理都不该让您去守这关。本王实在是看不下去他那副虚伪的模样!”靖王恼怒着,声音低哑。
“王爷只管好好逍遥,末将在边关倒也自在。”
“将军为百姓受苦,本王自当支持,”话音落,靖王摇摇扇子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