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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入职(4)

今天白天闲来无聊,四人聚在一起打麻将。在四人小分队里,李慕不算在内,他是BOSS,老板到哪都是被孤立的。但奇怪的是,除了他冷漠,不亲近,大家都还挺喜欢的,即便背负了巨额债务。

安之青觉得李慕身上是个层层加密的谜团。清冷的气质增添了他的神秘感,但并不会让人对他疏离,反而觉得很安心,仿佛有这个人的存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所以即使是他不在的日子里,小美也带着安之青一起放飞自我。

这天月台上来了一对小情侣,俩人过安检时,屏幕上显示:殉情,安之青心想,这么年轻就殉情?这时屏幕上又显示:饮酒过量。呵呵,这系统君也是皮,胡乱猜测。安之青心里暗笑。

看这对小情侣,年龄不过17,正是最好的年纪,来的时候还穿着校服,看来是早恋。小美此人“人美心善”,最见不得这种浪费大好时光作死的人,她拉着安之青小声嘀咕:“拿他们给你练练手。”

她正想问,什么叫练手,那对小情侣就上前来了。女孩道:“小姐姐,你们好,我看这乘车手册上写着可以兑换礼包,请问在哪兑换。”

女孩子的声音清甜,听着耳朵发痒,是个好苗子,可惜了。安之青心里念叨。

这乘车手册为何物,说起来笑话,进门墙角有个置物篮,里面装着一踏宣传小册子,本来就是地府为了摆脱残酷、无情、冷漠的形象,要与时俱进而规定他们做出类似导游手册之类的东西。所以内容款式就跟街上传单一样,放在角落也没人看,灰都落了厚厚一层。

别的亡灵进来谁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偏这两位倒好,感觉像是来旅游的,进门起一直打量这儿,还找到这冷落许久的乘车须知。仿佛真的是来蜜月旅行的,可惜这是一张单程票。

小美露出一张极为夸张的笑脸,道:“这儿就可以兑换啊,请问你们想兑换什么呢?”安之青听得一身起了鸡皮疙瘩,被吓的,那声音语气绝对不是正常的小美发出来的。

小情侣也只是觉得这人说话奇怪,多看了一眼,就镇定下来了。可能觉得这人虽然说话奇怪,但长的一副人畜无害,也就没什么惊奇的,看来到哪都是看脸的。

女孩子继续道:“那有没有套餐可以选择的啊,我看着上面都是健康、财富、美貌、才华等的,都是单点的。”

这会还当做是点菜了,安之青叹了口气。

“这些不重要吗?”小美继续浮夸的表演。

女孩皱起眉头道:“这些也重要,但是有没有可以让我和他在一起的礼包呀。”

“可以啊,我们这可以举办**……”小美气急败坏道,安之青赶忙拦住她。

她扫了乘车卡,他们俩的信息在屏幕上一目了然:女孩子是个富家千金,从小衣食无忧,家人很是疼爱。安之青心里明白了:唉,是个傻白甜。可是安之青突然注意到屏幕上的有条信息,猛然回头看向小美。小美朝安之青使了眼色,示意她别做声,她只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去翻阅男孩的信息。

男孩子的情况就有点一言难尽,父母自小离异,跟随着父亲四处漂泊,后来父亲再婚后,没怎么管他,继母对他也很冷淡。

这样的糟糕的成长环境,他变得颓废,消极,和人打架斗殴,学会了抽烟喝酒,整个人充满戾气。

这样的两个人本来不会有交集,更不说会相爱了。安之青按下心中的疑惑,看了一眼男孩的校服。他们所在的学校是本市很有名望的一所贵族学校,里面的学生家里都是非富即贵,以这男孩子家里的情况是肯定不会进不去的。安之青推断肯定少不了女孩子家里的帮助。

可是又是什么让两个人走到一起的呢?安之青正想问清楚,小美迫不及待出手了,只见她在男孩面前打了个响指,他就定住了,低下头,两眼无神。

“上香”小美朝着笛安喊道。

不久后,笛安就从后台端了一个圆盘,里面放着一个铜制的香炉,还有一枚小小的塔香。

这种香是招魂香,对于一般失魂症的人来说可以迅速让其还魂,但对于鬼魂来说,就是控制住他,这时候问他什么就得回答什么,和吐真剂差不多,十分好用,要说缺点就是只能问三个问题,问完自动失效。

这期间,女孩被吓哭了,一直试图唤醒男友,看着她俩的眼神就好像在控诉说,她们怎么可以这样,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小美把香炉安置在男孩前面的桌子上,点燃塔香,对女孩道:“我没功夫听你们那些酸掉牙的情爱,我想知道的他自会告诉我。”

接下来,小美问出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拉上你女友一起死。”

本来耷拉着的男孩突然抬起头来,道:“因为报复她的父亲。”

女孩一天震惊地连哭都忘记了,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人。

小美紧接着问出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自杀?”

男孩继续面无表情道:“因为我是个被世界抛弃的人。”

男孩父亲不慈,母亲不爱,确实可怜。就当安之青以为小美接下来要问第三个问题时,小美脸一转,对女孩道:“这最后一个问题留给你吧,记住,只有一次机会,他这时候说的话绝对不会有假。”

女孩思索了片刻,问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救了我,一切都是你故意设计的吗?”

男孩冷漠道:“是的”

女孩一听,脸色顿时刷的一下苍白无力。

安之青本来以为女孩会问那个女生口中频率最高的那个问题:“你爱我吗?”结果并没有,而且得知答案后,女孩的脸色虽然不好,但是眼神却有种坚毅果然。

三个问题问完了,香炉里的烟也就灭了。没过多久,男孩醒转过来,突然一个大脸瓜子甩了过来,男孩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女友。

没错,甩男孩耳光的正是女孩,她盯着男友问:“你为什么要报复我爸,我爸对你不好吗,他花了多大劲把你弄进学校,洗掉你的过去,他那么骄傲的人,为了我接受了你,还安排我们出国念书。”

“呵,你虽然和我在一起,其实你心里也看不上我吧。”男孩咬牙切齿,“你以为你爸对我好吗,他无时不刻都在提醒我配不上他女儿,当着你的面对我和颜悦色,背着你对我不屑一顾。”

这幕反转把安之青和小美看的目瞪口呆。“电视剧里的女主黑化都没这么快的”小美捧着一盘瓜子,递给安之青,“要不要来点”

她摇了摇头,女孩正色道:“我是想着希望你变好,可以摆脱过去的生活,不然当初你自导自演的英雄救美,我可以给一笔钱打发你,我为什么要这样自寻烦恼为你谋划呢?”

“你所拥有的不过是个好出身,有好父母,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找你,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蠢货。”男孩感觉被揭穿了,很难堪,愤愤不平道。

两个吃瓜群众以为女孩又要哭,没想到女孩只是垂下眼睑,很冷静地说道:“我是听你以前的跟班说你交往过的都是单纯,柔弱的女孩子,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的,不过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很蠢。”

男孩身体一震,大概没想到女孩会这样说。“但是……”女孩话锋一转,“你这是把我当猴耍。”说完就一个右勾拳把男孩打倒在地,安之青头次见鬼打架,整个人都惊呆了,小美却是一副屡见不鲜的表情,时不时的还给女孩一些技术性指导。

“对,就是这样,锁住,使劲。”小美磕了一地瓜子。

安之青:“……”心累。

过了一阵子,女孩气撒完了,前男友已经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了。笛安摸着脸在一旁露出疼得龇牙咧嘴状。小美一看没好气道:“你又怎么了,打的又不是你。”

笛安的声音充满回忆:“就是想起你也这么揍过我。”

小美:“……”

安之青噗嗤一下,不厚道地笑了。

女孩走到小美面前,笑道:“小姐姐,我现在想一个人走了,可以吗?”

小美放下瓜子,“这么快就原谅他了,他可是又渣又狠的人。”

“不必费神在他身上,我已经错过真正需要我关心爱护的人,不想再浪费情感了。”女孩黯然道。

“真是个果敢的人”小美颇为赞许,“关于珍惜眼前人,你还是有机会的,你还没死,只是失魂了,你的父母正在全力救治你。”刚刚安之青察觉系统异常,显示女孩没死,想知会小美,但是,小美看到女孩刚进门时的表现,决定先按住不提。

女孩听到这话惊喜地抬起头,眼睛里又现泪花。笛安递过来一杯茶,小美继续道:“喝完这个过几天就可以回到父母身边了。”

女孩回头看了男孩一眼,此刻男孩撑了几下,没撑起来又跌坐在地上,脸上看不出欢喜还是悲伤。

女孩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就跟笛安走了。

“你其实很喜欢她,只是一切摊开在她面前,让你觉得难堪,自卑,所以你才会说那样的话来伪装自己。”安之青对着男孩说道,“他们家许你一个未来,你却还是自杀了,那看来原生家庭对你影响不小。”

小美插进来一句:“还好那姑娘没死,要不然你背着一条人命,还想投胎,直接下地狱吧,年纪轻轻就自杀,你会发现死后比活着更煎熬。”

这时男孩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号啕大哭起来。安之青突然眼前闪回过一个画面,一个穿白衣银甲的将军,打马上下来,抱紧他眼前的红衣少女放声大哭,两个场景何其相似,只是安之青看不清更具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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