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吟秋刚进来就看见她像蝴蝶一样,缓缓倒下,心中瞬时一紧,似乎她就要陨落一般,手上的姜汤径直扔在地上,踱步榻前“你怎么了?”
怀中人却不见回答,晕死过去。
落吟秋慌忙把人把她抱到床上,伸手探向她的额头,竟有些烫手,一时间慌了神,她居然病了...一直不可一世的人如今竟也会如此憔悴,憔悴的好像个瓷娃娃,生怕打破了。
“春生!传太医!”这可能是落吟秋对春生说过的声音最大的一句话了。
春生倚在殿外本来在打着瞌睡,这一吼吓得他差点魂都没了,慌忙拿起折伞,顶着雨去请太医。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春生和太医连跑带赶的就到了落吟秋的别院,没等太医缓口气,落吟秋就急急忙忙催促:“快来看看殿下。”
太医一听是殿下出了事,还是女王最疼爱的九公主,赶紧搭上了涣凉夕的手腕,心下奇怪,似是对这症状模糊不定,又扒开涣凉夕的眼皮仔细瞧了瞧,眉毛一皱疑惑不解,回首对落吟秋说:“还请侍君回避,微臣要尽快为殿下施诊。”
“回避什么,我是她的侍君!”说罢,已经动手解她的衣服,落吟秋此时也顾不得其他。
太医也不多说,取出银针,对准穴位刺了下去,好一会,太医收回最后一根针,扶了扶脸上的细汗。
落吟秋:“她这是怎么了”
“回侍君,殿下应该是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臣已经是施了针,这幅方子一定要一日两次,日日服用,不若恐大伤根本...”
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顿了顿。落吟秋瞬时明白,对一直在床帐外往里张探的春生道:“春生,快去按太医的方子煎药!”
春生接过方子退了出去,太医神色闪烁才道:“侍君,臣为殿下把脉发现”殿下不只是风寒那么简单,像是中毒了。”
落吟秋一惊:“怎么会,可是...上次的毒未清?”落吟秋指的是自己下手的那次。
“之前殿下中的毒药性猛烈,虽然危险,太医院倾力抢救回来可也只是伤了寒邪,毒素已经尽数排出。而现在殿下中的毒却是一种慢性毒药,日益侵蚀殿下的身体才导致小小风寒就如此严重。”
落吟秋皱着眉紧张的看着涣凉夕,只听太医又道:“侍君,殿下所中之毒还没入侵五脏,也算是发现的早。老臣的药方一定不能断。”
“是,吟秋记住了,只是劳烦太医不要声张。”
“这...”太医为难,这是最受宠的九殿下,若是知情不报出了差池...
“太医不必为难,待殿下清醒了再禀告女皇,今日陛下身体已经欠安,现在不能为了九殿下伤神。等殿下醒来让殿下自己禀告。”说着取了两锭金子放在太医的药箱里。
太医躬身:“是。那老臣告退”
夜幕渐渐袭来,可涣凉夕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落吟秋坐在床边看着她惨白的脸,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脸喃喃道:“这次,又是谁下的手呢。你如今可真是祸水红颜了,可我不希望你红颜薄命。”
看着自己的动作落吟秋也愣了,自己不是应该记恨她吗?为什么自己对她这么在意。自她受伤之后自己对她居然愈发好奇,明明她的眼里不知多少次闪过对自己杀意和厌恶。莫非自己真的对她...不,不可能,涣凉夕这种人,她不配。如此自己只是努力重新获取她的信任,仅此而已,一定是。
只是这些想法到底是不是聊以慰藉自己。
等涣凉夕悠悠转醒,已经快天亮,屋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剩下屋檐积水成滴不时落下的滴答滴答的声音。
她一睁眼就是睡在自己旁边的落吟秋,只是他把自己缩成一团,两人睡在一张床上他竟一点没沾到她,和衣而眠连被子也没顾的盖。想撑起身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臂绵软无力,看见床头的药碗和额间的帕子便了然,应该是这落吟秋照顾自己一夜。这人连睡着都是皱着眉的,还是脸红的时候可爱。
使了点劲,坐了起来,把被子盖在他身上,却没想到惊醒了落吟秋。
“殿下,您醒了?可还有不适?还发热吗?”说着就要谈谈涣凉夕的额头,涣凉夕挑眉一躲,“怎么,你很紧张我?”
落吟秋才发觉自己的紧张,低下头掩饰道:“没。”
涣凉夕看着他的样子,心中闪过一计,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向来如此罢。
一把抓住落吟秋垂下的手,贴上自己的脸:“已经不热了,你瞧。”
落吟秋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脸腾的就红了。
涣凉夕按住他身子示意他躺下“睡吧,天还早。”
说完还压住被角,在他额头浅浅一吻。那一刹,落吟秋有一种错觉,仿佛眼前的涣凉夕还是那个愿意为他千金买笑,为他的笑而笑,为他的愁而愁的涣凉夕,那个时候,她事事都围着他,绝对不会对他说一句狠话,而他也没有伤害过她...
想着想着忙活大半宿的落吟秋合上了眼睛,慢慢睡去。
涣凉夕倚在床边撑着头脸上的笑尽是风流,她是很想知道,这美人计到底能不能假戏真做,这落吟秋抛开那淡漠的眼神和倔强的性子不说,倒不是为一个绝色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