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谢谢祁三公子,”大概是血污了眼睛,她这才掏出袖帕擦了擦额头和眼旁的血,额上的血还未止住,不一会儿渗的整个袖帕湿湿黏黏的。“等回了启阳山,姨娘上月寄的银子都送你。”
“哼,银子?我缺那玩意儿吗?”
“祁三公子不如同我们一道回去,冼玉令如此重要想必师兄不会带在身上的。我倒是知道几个山中藏东西的地方。”四年间师徒三人来过数百回启阳镇,福胜楼她却从未踏入过。平平无奇地酒楼,他却指明要见铁敦煌,一面之缘这种说辞她自是不信的。
“你说的颇为在理,小爷我空的很,不妨陪你走一趟。”
不阻拦,不发怒,知道师父的行踪也不追,冼玉令莫非在他身上?夜色里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一直沉默的柳逆途。你若昨日同我回山,也不会受这祁三公子一掌了。
“师兄,我以为,你见谁都不得顺利。再说下山容易的很,想见谁过几日再来不就成了?”她觉得他应该听得懂,穆立元既然能领着陆怡亭来,断不会是毫无准备。
柳逆途凝聚不成的真气在体内冲撞,他咬着银牙强定心神,再耗下去自己必死无疑。她莫不是看出了什么,故意消磨着,“够了!要走你们便走,我不拦着。”
“你以为你拦的住?”祁股在一旁不削道。
铁不开早间开始便当着杜花的面嚷嚷着要回去,可一直没动身。其实她心里委实担心那亲事是真的。以大伯的脾气不提还好,若话摆到明面上了,势必会逼她成亲。
“花妹,你不同我一同回去吗?”铁不开性子大咧的很,自觉同杜花一见如故。杜花低头整理着药渣,“不好,爹回来不见我会担心。”
这一壶壶待熬的药罐,她有些不明白既然有了心上人为何要去抛绣球,“那位霍水霍公子当真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不开姐姐,我不愿瞒你,我却是存了私心的。谢家公子的亲事若是成了,也叫我死了一条心,安分守己的过完一生,爹也乐道清闲。
可那日回来,我就下了决心,霍水的病好不了,我也还是欢喜他的。至于谢家公子的事,我倒是觉得有些庆幸。”
铁不开前日看出些端倪,对着一个喜怒无常的病秧子,杜花还能笑得出来,自己早该想到的。“对不起,是我自私了。”说完两人相视一眼皆是不言而喻。
“我打算明早回去了。”
“好,我也不留姐姐了。晚些我蒸几屉栗子糕给你带回去尝尝。”杜花嘴边的话终究未说。有些事外人说的远不及亲身感知的好,不开姐姐和谢公子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家公子并不知道关于这一连串自己被推来推去的事。他谢落雪活了十有九年,还没被人这么嫌弃过。就算是老爷子,嘴上得理不饶人,遇到大事时都是站在他这边的。现在可好了,为了个疯子打得他屁股差点开花。
“大哥,你说这合计都四五日了,铁不开那疯子竟然没动静,太不正常了!她不会又出什么馊主意害我吧!”
谢江雨本是来同他商量老爷子大寿的事宜,这小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门心思就想着铁家姑娘要害他。
“落雪,人家姑娘好歹是个掌柜。每天也不能光想着你不是。”谢江雨继承了老爷子一阵见血的个性,表面文雅。说起话来让人噎食。
“谁说让她天天想着我了!”谢落雪炸毛似的音量陡然提高,“我这是在提防!提防,你懂吗大哥?!”
谢江雨无奈的点点头,“我懂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