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接过药却见陶逐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有些疑惑,“公子,你还有事吗?”
陶逐望着她的伤口,“你自己能上药?”
“这个啊!”乐意朗声道,“江湖中人三天两头受点伤,哪能总是等着别人帮忙上药。我自己能解决。”突然她玩笑心又起,眼睛眨巴眨巴望着他“难道公子想帮我上药。”
陶逐冷笑一声,“你的肉在我眼里跟一块白猪肉没差别。”
乐意抓着药瓶的手一紧,咬着牙笑道,“那公子还在这干嘛?”
陶逐走到床边,唇角勾起,“这是我的房间。你,出去。”
乐意忍住抽死他的冲动,咬牙切齿,“告!辞!”随后狠狠地把门砸上,她发誓以后若是再给自己找不痛快!她就再也不喝云雨楼的醉乡酒了。
这荒郊野外的也不知道墨石从哪弄来的食材,还能煲了一锅鸡汤。乐意不得不赞叹,“墨大哥你真是十项全能,谁当了你媳妇真是修来的福气。”
墨石赧然一笑,“这没什么,我会的还多了。”
乐意应和着点点头,手才碰上勺子就被陶逐夺过去,她恨声道,“这是墨大哥做的汤,不会也要钱吧。”
陶逐抬眼看了她一眼,自己勺了一碗汤,“墨石是我的人,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一碗一两,要还是不要。”墨石本想劝说一番,瞥见主子的冷眼只得闭嘴。
乐意愤然地躲过勺子,勺了满满的一碗肉,咬牙道“记账!”她捧着汤坐到远离陶逐的桌子,与他同桌吃饭她怕会噎死。
墨石的视线在他俩之间逡巡了一会,也端着汤碗跑到乐意的桌子。饶是墨石再迟钝,也发现最近这两件事的古怪,在他家主子身上是别想问什么话了,乐姑娘还比较好说话,“乐姑娘,你觉不觉得这两件事有些古怪。”
乐意最近接连被陶逐气,跟他相关的事她一点都不想听到,“我什么都不知道,问你主子去。”
对于乐意的迁怒,墨石丝毫不恼,“你知道以我家公子的脾气,不可能问出什么的。乐姑娘如此冰雪聪明,想必已经弄明白了一些事。不妨让大哥听听,兴许以后遇上些什么事也好处理。”
墨石态度十分诚恳,加之乐意最喜听别人的夸奖,便也放软了语气,“你家公子怕麻烦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墨石思考片刻,“苏州城应当没什么人不知道。”
乐意翻了个白眼,谁说的,她就不知道。她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这两件事有个共同点,这两拨人都毫无杀伤力,既不为宝物也不为你公子的命,好像只是为了制造些麻烦引你家公子注意。布了如此无聊的局只为告诉你家公子,他正在办的事多的是麻烦。这事你家公子难道会不清楚?会做这么无聊的事的人,或许你家公子已经知道是谁了。”
“你倒是聪明。”陶逐冷冷地斜睨她一眼。
乐意淡淡地回了他一眼,“虽然保护公子是我的任务,但是这一路本就危机四伏,若公子能帮忙着解决些麻烦,在下感激不尽。”不过乐意知道,即便她不说,陶逐也想解决掉那个净添麻烦的家伙。说这话只是想让陶逐知道她这一路得受多少苦,不要再为难她了。
只不过她低估了陶逐的不要脸程度,陶逐桃花眼半眯,慵懒道“铩羽阁收钱办事,乐意姑娘既收了钱,那后面有再多麻烦也请受着了。”
“咔擦”一声,乐意将手中的碗捏成两半,她温和地望向墨石,“墨大哥,能麻烦你件事吗?”
“何事?”墨石被望得直憷,“若能帮得上的,尽管开口。”
“把你的马让给我,你进车厢坐。”乐意仍是一脸温和,只是额角分明冒出青筋。
墨石义正言辞,“不可,姑娘身上还有伤,不宜骑马。”
乐意恶狠狠地瞪向陶逐,“可我若是坐马车,我的伤这辈子都好不了。”
最终,乐意还是坐了马车。一进马车,她就窝在一角,心里喃喃: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这一次她打定主意不与陶逐说话。经过昨日的折腾,又吃了些药,乐意只觉眼皮沉重,片刻后就熬不住睡过去。
陶逐卧在车厢内部,一听见呼吸声便知道那个没心没肺的护卫又睡了,他将放在脸上的医书取下。那夜正对着他的那双灵动眼睛已经阖起来,只有长睫偶尔细微地闪动。
平日里,府中的女人都依照他的规矩都离他一丈远,他见得最多的除了主母便是自小陪在身侧的嬷嬷。乐意这张脸算不算漂亮,他也不清楚,只能说没那么讨厌。她蜷成一团的模样倒是无害,甚至娇小得似乎需要保护。可是面对敌人时却充满力量,生动得像一只翱翔天际的鹰。陶逐难得生出了几分烦躁,他复而将书盖在脸上,皱着眉喃喃道“女人果然很麻烦。”
这一路无人烦扰,脚程便也加快了些,天黑前便赶到临近扬州的驿站。
“这地怎的这么热闹,”乐意见陶逐脸色难看,知道他不喜吵闹的地方,便说“你在这等等,待我把房间订好你直接上去。”
过了片刻,乐意手上多了个牌子,她低声道“南宫世家三日后要举办品剑大会,邀请江湖各派到其府上,现在驿站只剩一间房。此地人多眼杂,难免有对宝物觊觎之人。以防万一,今夜还是让墨大哥与你一间。我们要不要从后门进。”
“不必,”陶逐看了她一眼,“越惹眼越好。”
乐意长叹一声,认命地跟在他身后。他们的出现没有掀起什么风波,似乎他们与其他江湖人无异。但谁知道里面有多少包藏祸心的人,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也就是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