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过来。”魏夜央淡淡说道。
蓝月白生平最怕地就是鼠类的东西了,特别是老鼠,只要与其长的相似的,她是避之唯恐不及啊。白鼠,它们可是长得最像老鼠的东西了。在湛山那会,她是宁愿和蓝情笑、蓝酹去抓蛇,也坚决不碰任何鼠类动物,连松鼠她都觉得畏惧。不,蓝月白觉得,她自己并不是害怕它们,而是,恶心,她每次一看到老鼠,不,不用看到,只要想起,她就想吐,甚至只要听到人说起,她就浑身起疙瘩。其实,有的时候,蓝月白觉得自己挺对不起这种动物的。世间万物各有各的长相,因长相去厌恶一物一事,真不应是人类干的好事。蓝月白也明这个理,大千世界善恶美丑若全凭表象来批判,滑稽可笑得很,可她真没办法阻止自己对于此类动物的厌恶,所以她的害怕是带着内疚感的;不过,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爱憎厌恶的,世间万物于不同人有不同的善恶美丑,本也是理所应当,所以蓝月白又自然地表达自己对于此类动物的厌恶恐惧。能把这一问题想得如此复杂的,估计也就只有湛山蓝民了,当初,她和李卧云探讨起此事时,李卧云还摸了摸他的额头,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或是发烧了。
蓝月白站好了脚,想着不搭理魏夜央的话,她可不想走过去。挽月归老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说道,“月白,你别以为站那就安全了,我和你说,莫取岛上的白鼠可从不避人,它们可是这岛上的卫士呢。‘莫取莫取’,何为‘莫取’,‘莫取岛’的含义,你们有没有细想过?”
“岛上之物,一毫莫取,是吗?”魏夜央缓缓走到蓝月白身边,看着挽月归老说道。
“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这便是莫取岛的由来。”挽月归老点点头,继续说道,“所以,你们要注意了,等会离开这座小岛时,可不能拿走这岛上的任何东西,要不,白鼠会出来万般阻挠的。特别是你,月白。”挽月归老说完,便意味深长地看了蓝月白一眼。他想起,当初就是不小心带走了一片叶子,他并非有意只是这黄叶飘在了自己的头上并粘于发间,却给岛上的两只白鼠追逃了一天一夜,待他发现时把黄叶送还,那两只白鼠才归岛。
蓝月白用力地点了点头,若真如挽月归老所说,这莫取岛上的东西送她,她定也不要。
“挽月归老,那这白鼠又是岛上何种植物所化?”魏夜央问道。
“你们脚下白草。”挽月归老说道,“白草百年,便化白鼠,白鼠守岛百年,便化泥。”莫取岛生长了白草,白草化鼠守岛百年,百年后与生长了它的化为一体,挽月归老当时见着白草化鼠,白鼠化泥的场景,心是悲凉激动,这也是沧海桑田演变成的一个美丽感人的故事。
蓝月白有点不相信,她一到莫取岛时,觉着岛上最美的便是脚下丛丛白草了,那时她便和白马萧萧说,她的幻灵若踩在这白草上,定会是世上最纯洁的画;黄叶落于白草丛中,像极了星星闪烁于夜空。现挽月归老说,白鼠便是白草所化,蓝月白不是不相信,估计她是接受不了,如此美好的事物怎会在百年后化成……蓝月白想都不敢想。魏夜央看着蓝月白表情竟有些许痛苦纠结,心里忽然觉着有趣,左边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挽月归老,请问下,刚我们在归学的湖底下见到一白鼠追赶着一小黄鱼,这又是哪一回事?”魏夜央想转移下蓝月白的注意力,别再沉迷于这白鼠便是白草所化。
“原来你们是通过那里进来的啊,怪不得。”挽月归老其实刚刚一直在想这二人是从什么地方进到这莫取岛的,“小黄鱼在湖里,有的时候会不小心跑到归学那边的湖去,这时白鼠会立马进湖去把它们追回来。”
“原来。”蓝月白刚刚一直就想问这个问题,“如此说,外人不能取岛上任何一丝一毫,而莫取岛上的一切事物也是不能擅自离岛的是吗?”
挽月归老点了点头,“就像草不能离了土,叶不能离了树。”说完,挽月归老便安静地喝了一口酒,竟是出神地往归学的方向望去。
趁着挽月归老放空,蓝月白缓缓地走到魏夜央身边,轻声和他说道,“夜央,得麻烦你件事。”
“你于我四周,别走远,我定会护着你,不让它们接近。”魏夜央道。
“聪明。”蓝月白真是佩服这位天苍魏人,要吗不出手,要吗劈闪电,要吗不说话,要吗直切重点,她不禁脱口而出称赞道,立马感觉有点失态,赶紧接着说道,“有劳有劳了。”
“月白,夜弟。”蓝月白赶紧回头,她听到李卧云的声音正在不远处。回头,只见,白马萧萧和李卧云正骑着幻灵从天上缓缓飞下来,李卧云正朝着他们挥手和呼喊着,白马萧萧见到蓝月白二人无事,更加是舒了口气,她瞧见旁边那位老者,不禁警惕起来,却也依旧微笑着。
蓝月白兴奋地往他们二人跑过去,刚刚在莫取岛见识了如此有趣的事,她急着赶紧和李卧云、白马萧萧说呢,好让他们也惊喜惊喜。“萧萧,卧云,我和你们说,我和夜央刚发现了莫取岛上许多有趣的事呢?”蓝月白喜不自胜地抓住白马萧萧的手臂,李卧云又是鄙视般地用手挡了挡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嘴里嘀咕哀叹着,“自打这白马萧萧来了,我李卧云就成了空气,哎……哎……男大不当留,不当留,不当留啊……不堪入目,不堪入目……”
魏夜央看着三人,皱了皱眉,走近问道,“嘀咕什么,李卧云。”
“啊,没事,没事。”李卧云忙摆了摆手笑道,突然很是受宠若惊,这和他说话都不一定搭理的天苍魏人魏夜央居然会走近自己身旁来问候关心下自己的,真是玄了。
“应当不是‘发现’,是‘得知’吧。”挽月归老笑呵呵地望着这几人。
“是的是的,卧云、萧萧,这位是挽月归老。”蓝月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挽月归老对莫取岛甚是熟悉,刚刚他给我和夜央讲了许多有趣的事物,有飞鸟果、白草白鼠、黄叶鱼……”蓝月白兴奋地边带着二人观看边和二人讲解,李卧云和白马萧萧亦是又惊又喜。魏夜央无事,一人走到附近一角落,解下白色陶笛,一人安静地吹奏着,挽月归老缓步走到他身旁,微闭双眼,怡然地倾听着;远看,不知的人,倒觉得这二人像是相识许久的友人或师生呢。
蓝月白同李卧云和白马萧萧说完后,白马萧萧轻声问道,“月白,刚刚你们是怎么回事?”
蓝月白知道她是指刚刚差点和挽月归老动手的事,知道萧萧是担心了,忙和她解释道,“刚刚光顾着和你们说趣事了,差点忘记了。”
“是啊,月白,刚刚好像还有闪电,那闪电不会是夜弟放出来的吧。”李卧云也想起刚刚异常的事。
“嗯,刚刚和挽月归老有点误会,他差点被夜央的闪电劈到了。”蓝月白想起刚刚挽月归老被吓呆的一幕,不禁偷笑道,“不过没事了,我们达成共识了,悄悄和你们说,挽月归老也是偷偷跑到莫取岛来的。”
“月白,那闪电,真是夜弟放出来的!”李卧云其实早猜到,可还是要再三确定。
“嗯!”蓝月白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