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夜央吹奏完一曲后,情绪恢复如初。挽月归老慢慢睁开眼,忍不住赞美道,“好曲,真不愧是天苍魏人吹奏而出的。”挽月归老转头看了看魏夜央,平静如水的表情,像极了他的老友,“我以前有一位故人,也是天苍魏人,他习的是马头琴,拉得也如你吹得这般美妙,神态也如你这般,你们天苍魏人都是天生的演奏家。”
“这陶笛,从我记事起,便不曾与我分开过。”魏夜央摸了摸腰间的陶笛,轻声说道。
“夜央,挽月归老。”蓝月白朝着二人挥手喊着。魏夜央和挽月归老听到声音后,便向他们三人走了过来。
蓝月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好奇地看向白马萧萧,问道,“萧萧,刚刚我和夜央差点与挽月归老动手时,你传意与我,用的是何种意物啊?”
“月白,你猜猜看。”白马萧萧竟学会了李卧云卖关子,笑嘻嘻地说道。
挽月归老看着眼前这女子,原来刚刚对峙时与蓝月白传意的就是她了,只是她刚才又如何得知蓝月白与魏夜央二人正陷入困境的呢,对了,刚刚她是骑着幻灵来的,她是幻灵白马,那就怪不得了。“我倒是知。”挽月归老拍了拍腰间雌黄色酒壶说道。
“挽月归老知?”蓝月白惊讶道,按道理他们也应当是第一次见面,他又是如何得知。
挽月归老看向白马萧萧,心想着,十年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就十年了。“想必这位萧萧便是幻灵白马了,据我所知,你们的意物是情绪,对吗?”挽月归老道。
白马萧萧微笑着点了点头,她不知为何,不是很喜欢这位挽月归老,尽管蓝月白说这位归老挺有趣。
“情绪,这听起来有点玄。”李卧云摸了摸鼻子说道,“是个人都有情绪的,那只要人在的地方幻灵白马便能传意了。”李卧云一说完,心里立马琢磨着,不对,除了天苍魏人外;不过,他也就在心里默想着,可没打算说出来。
“如此好的萧萧。”蓝月白欣喜道。
白马萧萧刚想说,挽月归老便开口继续道,“并不是所有情绪,每个幻灵白马都有自己专属的情绪。嗯,我猜猜,萧萧的传意情绪应当是除了‘喜’以外的情绪,是吧。”
“是吗,萧萧。”蓝月白问道。
白马萧萧笑着摇了摇头道,“说对了一半,是除了‘喜’与‘哀’以外的情绪。”
蓝月白突然有点哭笑不得,她望着白马萧萧说道,“那就‘怒’与‘惧’了,萧萧,倘若以后要接你的意,那我还得琢磨着如何让自己动怒与生惧先了。”
白马萧萧无奈地笑着点点头。
“可我看到你想到你就心生欢喜,这不让人好生为难了吗。”蓝月白叹着气说道。
“哎……”李卧云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那与你一起的三位师弟的意物呢?”魏夜央皱了皱眉毛淡淡问道。
白马萧萧却是调皮一笑,说道,“你猜!”
“不会是‘喜’吧。”李卧云有种预感。
白马萧萧又笑着点了点头,魏夜央、蓝月白、李卧云三人站在原地,互相望了望,都不想说话。
挽月归老瞧着这四人,觉得甚是有趣,归学学生是越来越多了,这一番回去,不知会有什么变化,不过,门前的大黄树依旧还是开着小黄花,归去无应当还那味道,守湖树依旧有他看惯看不惯的事与物与人吧,归暮的人依旧在树下亭子下独棋,湖依旧羞涩地映照着橘红色的天空,夜雨依旧如此亲近与神奇……黄树下的棋局应当是换了一局又一局了,只是不知还能不能寻回当年那局棋,接着把它下完呢。哎,寻着了又如何,与之对弈的人已不在……挽月归老想起了当时与他一起谈论到那局未下完的棋时,二人闲着无事,身旁又无棋子,二人却全凭想象用言语定位下棋,亦完成了那局未下完的棋局。是啊,人已不在,可棋谱他倒还记忆犹新,当初你让了两子,还是不敌你,现今一人也能下,顺便琢磨琢磨如何破了你的布局。
“挽月归老……”挽月归老听到有人在唤他,回了神,见是李卧云。“听闻莫取岛上有一种神奇的东西,把此种东西放在归去无里面,喝上一口,那酒味尝过的人都要惦记一生。”李卧云跑来莫取岛除了好奇这座禁止人出入的小岛外,重点还是要来寻这东西,他也是从书情似故那的书得知这一神奇东西的。至于书中是如何形容此酒味的,书中并未细说,只简单写了一句,“这味道,竟想不出用什么文字来描述,只是觉着来这世间所遭的罪都不是事罢了,以前以后,不虚度了。”李卧云当时看了后,心里是好奇的很,便与蓝月白说了此事,想找几个人一块过来寻寻。蓝月白倒是好诱惑,只要和他说了这事,他比自己还恋酒呢;至于白马萧萧,她更容易了,但凡她知道蓝月白要来这陌生地方,肯定是放心不下的;而魏夜央呢,本来还在想着怎么把他引诱过来,没想到还没说两句,人家就自动跟着来了。李卧云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么顺利,还能遇到熟悉莫取岛的挽月归老讲解带路,现在真的是万事俱备,只欠夜老弟微微一笑了。
“哈哈……”挽月归老大笑了一下,没想到这几个小子与自己当初偷跑来莫取岛的目标还是一样的,看来归学的学子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你说的是‘归闲’,对吧。”挽月归老道。
“对对。”李卧云激动地点了点头,他记得书中写的就是“归闲”,看来真的有这种东西,“不过,挽月归老,书中说要天气异常的好,这东西才会出现。”
魏夜央瞥了一眼蓝月白,蓝月白挠了挠头,坚强地苦笑着,用手指了指李卧云,心里默念着,这可是李卧云怂恿我的,有事可找他哈,闪电要劈晕人也往那里劈啊。魏夜央看了蓝月白一眼后,也未多说什么,只是就着李卧云的话,问道,“归闲也是岛上植物所化吗?”
“是的。不过,卧云,书中有一点故意说错了,归闲,只有在夜雨至时,才能被发现。”挽月归老解下腰间雌黄色的酒壶,饮了一口继续说道,“你们可知,归闲,长何样吗?”
李卧云摇了摇头,他阅览了书情似故许多书,并未发现有关归闲的任何描写。蓝月白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是蝴蝶吗?”
挽月归老惊讶地看着蓝月白,归闲的确是与蝴蝶长得甚相似,她是由蓝蝶与白蝶在夜雨月光下某一刻刚好相遇结合,然后转变而成的。蓝蝶是生长到土地上边的树根在朝霞照射下经过许久慢慢变成的,而白蝶则是在晚霞照射下形成的,蓝白蝶长成后,会在岛上自在地飞。不过,由于莫取岛上也就三棵大黄树,而树根大多都长在地下,即使有小部份长到了地上,也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幻化成蓝白蝶,所以岛上估计也就不超过三只蝶。夜雨至时,归暮的天空黑如影,却是很少有月亮出现;而待到夜雨下的月光出现时,自由在岛上飞玩的蓝白蝶刚好碰上,亦是需要运气的。所以,归闲其实很难遇到。挽月归老很是奇怪,为何蓝月白会知道归闲是与蝴蝶有关的呢,故不禁问道,“月白,你为什么会想到是蝴蝶呢?”
只见蓝月白挥了挥衣袖,一蓝一白蝶竟从他的衣袖里飞了出来,然后停到了蓝月白的肩上,大家都看愣了,这蓝月白何时藏的?蓝月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一开始想和你们说的,刚发生太多事,给忘了。你们一提到归闲为何所化时,我才想起。这两只蓝白蝶,我上岛不久时就老是跟着我,它们一看到有人就立马钻进我衣袖里了。”
白马萧萧兴奋地走近蓝月白,刚伸手想轻轻碰碰这两只蝴蝶,不料它们立马飞到蓝月白头上,躲开了。白马萧萧发现蓝月白身上沾了点灰尘,顺手边帮她拍了拍,边说道,“月白,我发现,它们就只喜欢你。”挽月归老盯着两只蝴蝶,不解,怎么会这样呢,这蝴蝶向来不喜与人接触的,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今天怎会主动找上人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