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兄,你这个样子,还真是,让人忍不住想笑,哈哈哈……好了好了,不笑你了,先去我那里,我帮你涂些消肿的药膏吧。不得不说,杋兄下手还真是狠。”
南梓岭看着左隐诺那肿得老高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后在接到左隐诺可怕的眼神之后强忍了下来,拉着他去拿消肿药膏了。
“那是南兄你没有见识过易杋真正生气的时候,那个场面那种气势直接把人压的喘不过气来,那才叫狠。”左隐诺一边揉着疼痛的眼睛一边说道。
“既然杋兄下手那么狠,左兄你为什么还要吓他?”南梓岭不解的问道。
“因为平常她都不会理我的,我就想看看什么样的鬼面具能吓到她,没想到吓是没有吓到,反而被打了一拳。”
左隐诺无奈说道,他曾经用无数种鬼面具去吓易似杋,结果易似杋都是用极为平静的眼神看着他,丝毫不恐惧。
“杋兄他都打你了,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被吓到?”南梓岭细想着刚才的场面又问道。
“刚才易杋眼中都没有一点恐惧的神色,打完我脸色还那么平淡,哪有被吓到的样子。”左隐诺解释道。
“也是哦,左兄还真是经验丰富啊。”南梓岭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当然,不对啊,你小子这是在嘲笑我啊,南梓岭,你给我站住!”
左隐诺下意识的应道,可是瞬间就反应过来南梓岭这是在笑他被易似杋揍得多,伸手便要打他,可南梓岭早就知道他会这样率先朝前跑去了。
……
没有回去,易似杋独自一个人无目的无方向地游走着,最终在一片辛夷花林中停下,背靠着一棵极其粗大的辛夷花树,而后就地坐下。
易似杋捡起落在地上的辛夷花,面无表情的看着在手中的辛夷花,易似杋那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悲凉。
“十二年了,可还安好?”
似是喃喃自语,又好像是对着手中的辛夷花说的,易似杋凝望着辛夷花很久很久,久到她都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叶希玦的到来她才放下手中的落花。
“易似杋,好巧啊,你怎么在这?”叶希玦一脸笑意的朝易似杋走来,并向她打招呼道。
“好巧,叶姑娘有事吗,若是无事,在下先行告辞了。”易似杋从地上站起,对叶希玦礼貌的行了一礼。
“没事就不能聊聊吗,我们也是同袍啊。”叶希玦笑着说道。
“在下不善言辞,怕只能让叶姑娘失望了,告辞。”易似杋说着便准备离开。
“你就不想知道歌乐山上发生的事吗?”见易似杋要走,叶希玦不紧不慢的朝她喊了一句。听到这一句易似杋停下,转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接下来的半个月,每到上课的时候易似杋就精神不佳,一沾到课桌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觉睡不完,关键的是好几个先生都跟没有发现一样。而左隐诺不是在沉思就是趁着老先生不注意和其他人打闹,传纸条。
不过,也许是因为之前的先生脾气太好了,都不管他们在课堂上怎么胡闹。但这次来的一个年轻的先生甚是严肃,年轻先生看起来并不比他们大几岁,但其身上的那种气息让人感到害怕,还有不由得想要尊敬他。
“这是,先生吗,好年轻哦!”
“没听过有这么一个年轻的先生啊?”
“这个先生看起来好可怕哦,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
议论声不断,但随着年轻先生走到讲坛上议论声这才停下,一众学子安安静静地看着面容清冷的先生,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但这一群认真的学子中却除了易似杋,学堂中几十个人就她一个人还趴在桌子上。
“睡觉的那名弟子现在去藏书阁抄十遍《道学论》,何时抄完何时再到学堂来。”年轻先生看了易似杋一眼,淡淡说道,声音不大不小,但却震人心魄,让所以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由年轻先生的话转而落在最后的那个位置上,所以没人注意到南梓岭目光是一直盯着年轻先生的,目光中带着不可思议,但是没过多久那份不可思议便转为了无所谓。
“是,先生。”
自年轻先生的声音一起,易似杋就感到了强烈的压迫感,脑袋迅速清醒,站了起来,听到了他的自己的惩罚,易似杋也不辩解向年轻先生行了学生礼就出了阁楼。
“从今天起,在座众弟子以后在君影桑梓的所有课业皆由我来接管,大家可以称我为万俟(mòqí)先生。”万俟先生简短的说道。
这段自我介绍中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身份信息,只是提到了他的姓,连名都没有提。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他的身份起了极大的兴趣,纷纷推测他是何人。
毕竟对方可是他们此后几个月在柴桑的负责人,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就是对自己不负责。在猜测其身份的同时也在想这个年轻先生究竟有何能力,竟然能代替之前的那几个老先生。
……
“南兄,你说说那个万俟先生究竟是何许人也,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知道他的身份!”
左隐诺和南梓岭并肩走着,他还在想万俟先生神秘身份的问题。南梓岭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他并没有立即回答左隐诺。
“也没听说君影桑梓有这么一号人啊,我们这些外人不知道也正常,关键是就连叶氏的那些弟子都没见过他。”
“南兄,南兄,你发什么呆呢?”
左隐诺一个人自顾自的说着,说了一大长串才发现南梓岭一个字都没有回他。
“没什么,也许是新到柴桑的门客吧。走吧,别想这个问题,他不肯透露我们再怎么想也不可能是真的。我们去看看杋兄,我总感觉他自到了学堂之后就怪怪的。”
南梓岭随口说道,而后就提议去看易似杋,接触半个月之久了他渐渐从易似杋身上发现了一些问题,对易似杋一到学堂就睡的这件事感到奇怪。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件事确实有些诡异,易杋自从到了这里精神就很不在状态,一开始我以为她只是有些水土不服而已,但这么久还这样,而且睡的时间越来越多,还经常都叫不醒。”
左隐诺低着头,用手摩挲着他光滑的下巴,因为南梓岭的突然提起,心中想着易似杋半个月来的异样,总感觉怪怪的。想着的同时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加快。
“轰轰轰”
就在他们两个刚抵达藏书阁的时候,刚刚还晴空万里不见一片乌云的天空就瞬间阴云密布,雷鸣电闪,大雨倾盆。
“这雨还真是说下就下啊,幸好我们两个走得快,不然就成为落汤鸡了。”左隐诺拍了拍身上的雨珠,很是庆幸的说道。
“嗯嗯,不过雨下得那么大,待会儿我们怎么回去啊?”南梓岭点了点头,同时又提出他们该如何回去的问题。
“额,雨下那么大,应该很快就停了,先进去吧。”左隐诺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水,并不太在意,转身就进了藏书阁。
“左兄,等一下,那个……”见到左隐诺走进藏书阁,南梓岭本想提醒他一件事的,可是他人已经不见了身影,只得将还未说出口的话咽下,带着担忧也进了藏书阁,只愿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
“还好,没事,不过这气氛有些……”
南梓岭脚步很轻的踏进这间安静得只有抄书的声音的书室,在场的几个人都很安静,安静得都有些过了。
不过还是有人跟南梓岭一样大气都不敢出,叶希玦拿着手中的笔时而看看自己一心在抄书的弟弟,时而看看想走又不愿走的左隐诺,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而易似杋也是如此。
“杋兄,这是怎么了?”南梓岭也不敢说话,便在纸上写下这一句递给易似杋。
“没事,习惯就好了,他们两个这样已经算是很好了。再过一会儿,你想个理由将左隐诺拉走。”易似杋在纸上写到。
“好,可是他们两个怎么弄成这样,在扶风时不是还好好的吗?”南梓岭又写到,他真是搞不懂,明明在枫林试炼中他们都没有这样过。
“这件事说来话长,你自己问他吧,我都不清楚,不过他们两个的仇怨更大了。”易似杋写到,那日她正想问清楚叶希玦那天发生了什么,怎料叶希珩突然出现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到底是什么事,就连杋兄都不清楚。”南梓岭心中想着。
这种气氛之下,两个当事人却抄书的抄书,看书的看书,一点也不受影响,仿佛造成这种氛围的人不是他们两个,或者是说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咳咳咳”不知过了多久易似杋剧烈地咳嗽起来,也许是因为下雨气温下降她身上又穿得少,所以受了凉。易似杋捂着口想忍下咳嗽声,可是结果还是不如人意,无奈她便起身暂时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