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杏林摘下听诊器之后,已经把几个人骂得狗血淋头。
活该被骂,简直太不是人了。
事情是这样的……
廖荀回忆完自己的所作所为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叫医生,而是小心翼翼地跨过横倒在地上的曰歧年之后,就兴冲冲地跑去吃早饭了。
完全不记得房间里还有这号人物。
没过多久,须臾跑去敲敲门。
“廖……出来吃早饭。”
敲了很久都没反应,须臾暴躁属性按捺不住了,一拳锤散了门板。
“……”看到倒在地上的曰歧年,没有丝毫波澜甚至有点想笑。门都叫维修工修好了就是没人搭理曰歧年。
后来是曰歧年自己醒来一瘸一拐扶着墙找医生,然后又晕在路上被杏林发现……
“再晚来一会,他都要自己醒了!”杏林嘴不饶人,廖荀跪在地上磕了很久的头,嘴里不停地喃着“爸爸我错了”。
须臾嘴上没说,站在那里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多好一大小伙子竟然贫血。”杏林觉得奇怪,仅仅一晚过去,曰歧年身体指标多项不正常,这怎么可能?
……等等。
看着低头认错的廖荀崽子,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婚后洞房,在月朗星稀的朦胧夜,昏黄暧昧的灯光下干点啥,简直太合理了……
又转头看看昏迷不醒的曰歧年,扶额。
你小子不太行啊,这样下去以后经不起大风大浪的。
杏林让廖荀起来之后,冲她比了个眼神,似乎是在说:
“妹子辛苦了,叔挺你。”
???什么意思,对我抛媚眼?
曰歧年这时候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众人之后,又默默闭上了。
一定是做梦,他们怎么可能注意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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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究竟是谁?
像寒箭一样透透彻彻地穿进他的皮肤,穿透他的身体,刺入他的心脏……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么一双眼睛……我曰歧年竟然会惧怕一双眼睛……?
真是可笑之极。他可是上校,他根本不知道恐惧是什么感觉。他甚至从来没有感到恐惧过……除了这次。
他隐隐的感觉他是真的很害怕。一种从脚底直至头顶的一种寒气,像针刺一样刺着他的心脏。他感觉自己陷在泥潭里面无法脱身。
沉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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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昨天晚上被人吸血了?”杏林的手里握着菜刀,嘴里却喋喋不休的问这问那。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是我的伤口摆在那里。”脖颈隐隐透着疼痛,但却有一种不知虚实的感觉。他很怀疑。
“我怎么觉得你在唬我呢?如果是吸血……”杏林顿了顿,继续说,“你是被蚊子精盯上了吧?开什么玩笑!”
“你这么一说倒真有可能。”曰歧年扶了一下下巴,用最认真的语气说着最不可能的话,“那个女人……杏林,吸血的是母蚊子吧?”
两个人从讨论“吸血的是公蚊子还是母蚊子”,一直讨论到“什么时候蚊子最多”,以及“怎么样才能把蚊子彻底的灭掉”。
毕竟除了地球人,其他星球上的生物是不可能有杀虫剂,或者春夏秋冬这种季节的。
“说真的,我觉得你的话有些荒谬。毕竟我的伤口是一个牙印,蚊子会有牙吗?即使是蚊子成精,那最本质的特征也不会改变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的话荒谬???听不出这是开玩笑吗?蠢逼。”
(两个人讨论蚊子讨论了那么久,也不知道谁是蠢逼……)
“除了她还有谁,谁会盯着你盯那么紧……啊,不过你是军营里的一朵花嘛,这么说也很正常。”杏林开始剥鸡蛋,鸡蛋皮紧紧地贴在蛋白上,看上去不太容易剥。把整个蛋壳全部脱离之后,鸡蛋表面变得坑坑洼洼的。
“哈??我上次不是拒绝她了吗?”
“女人对爱情的执着,你是永远无法猜透的。”杏林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坐在一旁慢吞吞咀嚼的廖荀,“你小子长大以后就知道了,小孩子不要懂那么多。不瞒你说,我觉得你和廖崽崽绝配。”
“你说什么……”曰歧年的脸无可救药地红了起来,“……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都同居了还敢说没关系?”杏林自来熟地拍了拍曰歧年的肩膀,语重心长,“既然你真是清白的,那你脸红什么?”
“……热。”
“热你妈!老实交代!对小崽子到底有什么感觉?”杏林喝完了粥,开始拷问,他看上去对这个特别感兴趣。
“……咱还是分析分析昨晚的事吧。”
“没啥好分析的,别转移话题。不就被咬了一口吗……”
“什么叫不就被咬了一口!我今天早上连晕两次诶!两次!”曰歧年一脸严肃,抓住了杏林正在切菜的手。
“悠着点,小心弟妹吃醋。”杏林拍了拍手,“事先告诉你,这锅我不背。”
“什么弟妹??我跟你说了,我跟她不熟!!”
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八卦??!知不知道这种事情是很难装出来的?一定要让他败露吗?
这几乎是逼他就范!
“不跟你说了……”
杏林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小子,作为男人你要刚一点。虽然你还没有成年,但你这样的话是撩不到妹子的……”
“哪有男人一谈到自己喜欢的人就脸红的?你这明显是一种掩饰。不要装了,我看的特别透彻。”杏林推了推眼角膜,贱兮兮的凑了上去,“这方面哥特别擅长,给钱就做助攻!来不来?”
“走开啊啊啊啊!!”
曰歧年抹了把嘴,快速逃离现场。简直太过分了,明明是在讨论昨晚的事情,却突然又扯上她……
曰歧年不愿意承认。对于廖荀,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他天生不擅长和女孩子交往,从小到大连跟女孩子说话都不敢。
对于廖荀,他已经努力突破自我了。
但绝对不是喜欢。他心里特别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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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衡抚摸着地牢的铁杆。少女垂着头,背对着他,蜷缩的身体又缩了缩。
“这么多天了,还是不能接受我吗?”
无玄怡眼里闪过一丝红光。
“我告诉过你,我是天狼星的人。”脚踝上紧栓的铁链摩擦了一下地面,发出一些低闷的声响,“你大可以杀了我。但关于天狼星的任何事,我不会告诉你。”
“我这里有更优越的条件……”
“司衡,你把我当什么了?”无玄怡紧咬着牙,冲到司衡面前,但被脚链狠狠拽住,刺痛使她瘫软在地。
手腕上的绳索已经被汗水浸透。
“天狼星的人根本没有想来找你。”
无玄怡顿了顿,冷笑。
“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