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真是石头一样不开窍……”男人顺了顺头发,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让她动心么?真是有趣。不过很快了,你会成为我的私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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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差不多了吧?”曰歧年站在观星台上看了很久,突然问道。
“再等等。”鹰忍的右眼紧贴着天文望远镜,“距离太阳耀斑爆发还有大概一周时间。希望队长没事。”
“司衡不会善罢甘休的。”曰歧年轻轻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最近总觉得有点烦心。他从冷藏柜里拿出一罐汽水。
拉环什么时候这么难拉了……曰歧年费了很大的劲。汽水很扎嘴。
“小姑娘好几天没来找你了吧?”
“?!”曰歧年一口喷了出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才抹抹嘴。
“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
“哟哟哟,你这反应也有点大了吧。”鹰忍使劲摸着曰歧年的头,“是不是被杏林说中了,你真的对她有意思?”
“大叔你别听他瞎说!”
“我只是……我不擅长跟女孩子交际……”曰歧年斜靠着墙,手中的水一饮而尽。喉咙里经过一阵刺痛之后,他的神色慢慢冷静下来。
以后这种碳水还是少喝点吧。
鹰忍笑了一下,开了一罐酒。
“你还小。”
“我不小了,我要成年了。”曰歧年靠在门框上,有点不服气。
鹰忍笑得眼睛眯了眯,眼尾的皱纹很好看。他没说话,又闷了一口酒。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鹰忍突然说了一句话。
“可能你真的长大了吧。”
“什么意思?”曰歧年回过头。
鹰忍的脸上有点红,曰歧年分不清楚男人是不是喝多了说的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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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又来了!??”廖荀的房间里,一个身披被单的少年眼神躲闪。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闯过我设置的灾难。”少年努力认真。
“别演了兄弟,发型都不带换的!”
“怎么?我演什么?”松蛰摸了摸后脑勺。什么?这孩子说什么胡话?
“还装!!”廖荀把手中的枕头狠狠地丢了过去。少年反应迟钝,没躲开。
“你干嘛!!”松蛰身上落了几片羽毛,有点痒痒的,看上去像一只炸毛的胖橘。
“我干嘛?非要我揭穿你吗落白??!”
“什么落白啊?你说什么!”
廖荀愣了几秒。
“你还不承认吗?”
“承认什么啊我??!”松蛰明显有点蒙蔽,棕毛乱糟糟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虎牙,“我是命运之神诶,怎么可能是大众脸?”
“你不是落白?”廖荀使劲拉了拉松蛰的脸。喔,不科学啊。
“里才系写么弱白!凶开!”松蛰拽开廖荀的咸猪手,吃痛地捂住了自己粉扑扑软fufu的脸。
呜呜呜,肯定红了……某人疯狂心疼自己的帅气脸蛋。
“该死的人类!神明的脸是你随便能捏的嘛?!”松蛰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眼圈红红的。
按照人类计算年龄的方法,他应该才十五岁吧?松蛰数学不好。
“小心你的命运。”
大脑里这句话一闪而过,廖荀开始剧烈地头痛!难以忍受的痛苦使她捂着头瘫倒下来。
“喂喂!你怎么了?”松蛰抓住了她的手腕。
“唔……医生……叫医生……!!”
“我不能暴露啊姐姐!!”松蛰急得几乎要转圈圈!这个选择非常两难。他是偷偷下凡的神明,被发现就惨了!
“医生可救不了你。”廖荀先是感觉到肩膀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入,她疼得几乎不能忍受,却无法发声!
锁死的门开始咚咚咚地响,外面是慌乱的脚步声。那东西好像被迫拔了出来,门一下子被撞开,廖荀身上一暖,有一种失重的感觉。
“松蛰,你背着我下凡,准备回去受罚吧。”松蛰被一个男人拎起来之后,哇哇大叫着消失了。
“谁……”
熟悉的感觉。一股牛奶的味道,滚烫的大手覆在她的后背,嘴里稚嫩的嗓音不停呢喃着:
“别睡,别睡。”
一边说着不擅长和女生交际,一边为她处处关心,曰歧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矛盾了。
一定要坚持住,我觉得这是最后一次,但不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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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司衡打开了监狱门,像喂狗一样把碗递到无玄怡面前。
无玄怡双手被铁链吊起,头发早已凌乱得不成样子,身上满是血痕——被健壮铁面的军官拷问时留下的鞭痕。
整整三天两夜,她没吃一口东西,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
“吃点吧,别饿死了。”司衡用钥匙打开了她手上的铐子。无玄怡一下子瘫坐下来,嘴角还有血丝,瞳孔像失焦了一样,看不出她在看什么。
远方吗?
在司衡的手下关上窗户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开始失去光。
她没有远方了。
曾经英气十足的军人,敌人入界又恰逢军队死伤严重时第一个冲出去指挥前线的英雄,太阳耀斑爆发时日夜颠倒带领工程技术人员工作的工程队长……本该坚定美丽的面容,已经被折磨得憔悴悲哀。
司衡再次把碗递到她的面前,往她手里塞勺子。他蹲下来,注视着她的眼睛,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血污。
“算我求你了,吃点东西吧。”
无玄怡低头,司衡正抬头哀求着。
她颤抖着伸出手去接碗,手腕使不上劲,瓷碗一下子掉在地上碎裂。
她定定地看着地上的碎碗和灰尘沾染的饭,半晌,她一下子大哭起来。
清澈的泪滴大颗大颗地滑落,脸上尽是斑驳的灰。被士兵拷打的时候,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司衡轻轻搂住了肩膀不断抽动的少女。无玄怡一句话都说不出,用尽残力想推开男人,却始终无法挣脱。她垂下头,使劲咬住了他的肩膀。
“呜呜……”
哭声像受伤的母狼在嘶鸣。终日困在这个暗无天日湿冷的地狱,她真的吃不消了。
她已经没有远方了。
司衡搂得又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