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歧年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司令部命令过的,机密不能外泄……
廖荀掏出纸巾轻轻吸掉了曰歧年眼角的一点泪。男孩子的喉结都这么好看的吗?一边抽噎,好看的喉结上下动着。
唉,想亲。
曰歧年脑子里想的是:第二次了,在她面前哭。
好丢脸啊……
曰歧年对她总是没办法抱有冷静的心理。他永远在冲动中克制。
“没……没事的,快到了。”他使劲吸了吸鼻子,眼睛里重新有了亮点。
正事重要。正事重要。
他们选择了空降。廖荀以前遇到过一次事故,自己乘坐的客机在中途故障了,在几十千米的高空,她第一次使用降落伞空降。
曰歧年以为她没有经验。
“你……你有没有事?”嗫嚅道。
“我记得你好像恐高吧?”廖荀毫不避讳地牵住了曰歧年的手。
“你们!你们是不是不把我当回事!”
匆匆忙忙刚装备好降落伞的松蛰不满地大叫。他一直坐在廖荀后面,几次想插话都没机会,被忽视了一整个行程。
“哎咦,牵手是会怀孕的哦……”
“要你管!!”曰歧年一下子炸毛,爪子对着松蛰狠狠地挠过去。
“别惹我!否则我就捏碎你们的命运!”松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两只圆滚滚的仓鼠。他好像……管这俩叫命运?
“你不舍得捏碎的。”廖荀嗤之以鼻。
“我什么都舍得。”
“这么可爱的东西你能捏碎?”
“……那我就饿它们两餐?”松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廖荀的神色,挠了挠头,“那就每只戳一下叭……”
“准备!三,二……”
“你们等等!我恐高!!!”
“一!跳!!”松蛰没来得及抓紧他们,一下子被带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我伞没打开!!”
“这特么是书包!!”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以前瞬移到我房间的时候用过降落伞吗?!!”
“没有!!”
“那你特么的瞬移啊!”
“……哦!好!”
松蛰好像刚刚想起自己的技能一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咻的一下没了。
“…………”
等等,他瞬移到哪里了?廖荀下意识地看向曰歧年,却发现曰歧年也同样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草。(一种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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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不太行啊……”神主观察着影像里的廖荀。没想到这女孩连谈个假恋爱都下不去手,他轻轻叹了口气,“沉,你确定要负责这个?她看上去真的一无是处。”
“我知道你不信她。”怜沉冷冷地说。他恨他的这个哥哥,甚至这次主动揽下廖荀的任务,也有绝大部分是因为赌气。
“你和松蛰会因为她断送前程的。”神主似乎是确信地说道,似乎早已看穿结局。
“结局不会改变的,谁都改变不了。到时候,我要让你服服气气地遵从与我。”神主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他从来不把他这个神主放在眼里……处处都跟他作对……
“有一天,我会杀掉你。”怜沉摘下了眼镜,撕去了什么东西——他的右眼,是一块逼真的面具,此时揭开之后,右眼部分是一块可怖丑陋的疤,匍匐在纯净银灰的眼眸旁,触目惊心。
“十年前,你为了夺去神主之位,亲手干的好事。”怜沉一字一句地说着,神主的罪行统统显露在那块伤疤上。
怜沉的右眼底部本是与生俱来的赐福烙印,本是证明身份的东西。野心勃勃的哥哥纵火设计了一场谋杀,不惜以父母亲友作为祭品,签下了恶魔契约。烧毁怜沉的胎记之后,此胎记转移到了他的右眼。而纵火犯的罪名,则牢牢扣在了怜沉的头上。
“怜沉,纵火谋杀家人,假扮神主继位者多年,视感情如粪土的冷面小人。”神主缓缓地说出这些话,又哈哈大笑,“我亲爱的弟弟,背了这么些年锅,你辛苦了。”
“……厚颜无耻!”
神主踱到怜沉的身旁,轻轻拍着怜沉的肩膀,凑到他的耳旁,讽刺。
“你,已经入土了。”
怜沉冷冷地打掉了他的手。
“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怜沉拍拍永远是干净白的袍子,拉了拉领口,歪头,“赝品永远都是赝品。”
“…………”
“我会做的比你更好。”怜沉瞪了他一眼,准备走出教堂。金丝边眼镜放在台子上忘了取,他没走两步就撞到了柱子上。
“嘶……”他揉了揉额头,该死……
“……噗。”神主挑挑眉,“什么时候去配一副隐形眼镜吧,你不戴眼镜很帅。”
“用不着你管。”本来准备回去拿眼镜,怜沉一赌气,摸摸索索地走了出去。
这男人……最近怎么这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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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歧年上了几颗子弹。
“刚才我在飞机上已经投放了石墨弹,X星总部的电器应该全部短路了。”他们趴在草丛里,静静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果然,几个工程员跑了出来,匆匆忙忙地寻找着短路原因。按照计划,他们果真跑到了两人布置的圈套,被放出的气弹迷晕了。
“这些人……”
“气弹里面没有有毒物质,放心。”
“嗯。”廖荀知道,曰歧年不会伤害无辜。
“给我查!”检察官洪亮嚣张的声音响了起来,几个士兵点头听命之后,开始寻找。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或是找谁。这个检察官只在乎事情办的是否顺利,根本不管士兵的死活。
只要士兵找到,功劳也归他。
松蛰突然出现在了草丛里,发出很响的声音!
“报告!那边好像有声音!”
检察官腆了腆肚皮,趾高气扬。“进去搜。”几个士兵面面相觑,最终,一个胆大的军士掀开了草丛——
在检察官发现异常时,曰歧年反应迅速地脱掉军服,只剩一件黑色衬衫,廖荀没反应过来,只听见他说了一声“抱歉了”,就被抓住了手——几乎是草丛被掀开的同时,曰歧年像奶狗扑食一样把廖荀撞倒在地,趴在了她身上。
哗啦。
“…………”
“怎么回事?有人吗?”检察官抬了抬眼皮,他不屑于查找敌人这类事。
“……只有一对情侣在野……野战。。”
士兵受到暴击。
“情侣?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情侣?”检察官终于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