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金麈夫妇也看不懂阮梦琪和麦克的事情,前段时间在瑞士,两人还如胶似漆相互紧张得要死,现在阮梦琪突然要和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订婚,而且麦克也回了美国。
金氏安保启动第二计划,围成人墙把阮梦琪等人与记者隔开,并尽快将他们送入宴会厅,记者几次突破都没成功,只能眼睁睁看着宴会厅的大门关上。统统站在门外等典礼结束。
阿阮在人群推搡中,胳膊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抬起手,看到一个圆圆的,针孔一样的小点在隐隐冒着血,她没在意。
司仪过来跟阮郝二人讲订婚仪式流程,阮梦琪偷偷看认真和司仪交流的郝叔叔的儿子,虽然只是个订婚,可过了今晚,她和麦克可就一切都结束了。
“对不起,我有点闷。”阮梦琪往阳台走去。
“我陪陪她。”郝叔叔的儿子跟司仪打招呼。
阮梦琪站在微凉的夜风下,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我已经知道你的故事了。”
“不想。”郝叔叔的儿子摇摇头,“过了今天,无论是你的故事还是我的故事,都没有任何意义。”
“你甘心吗?”
“无论什么事情,只要跨过去就一切明朗,甘心怎样?不甘心怎样?生活还要下去。”
“对不起,我还有一点点不甘心。”
“是那个司机吗?”
“嗯……啊……”阮梦琪低头看手扶的栏杆。
“他今天为什么没来?”
“他有事回美国了。”
“不是为了你我的事吗?”
“不是,他有更重要的事。”阮梦琪觉得身上的礼服好重,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我的事,他不知道。”
“阮梦琪,你很有意思。”
“我能问一句吗?你喜欢我吗?”
旁边阴影中的男人仔细思索了一会,摇摇头,“我可以尝试喜欢上你,可我不会爱上你。”他又补充说道:“我已经不会爱上任何人了。”
“是哦……”阮梦琪艰难地抽动唇角,“真正相爱的人,应该都没办法在一起吧。与其等爱变成不爱,不如永远把那种感觉做成标本,藏在心里。”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郝叔叔的儿子来拉她的手。
阮梦琪抖索着看自己的指尖,满眼全是雾气。
指尖飘起星星点点,阮梦琪当自己在做梦,她甩甩手,却看到自己全身都被银光缠绕。
“阮梦琪?”郝叔叔的儿子看到异象,向她走近几步,一圈白光从他眼前炸开,郝叔叔儿子下意识把头埋进肘弯。这道白光亮如白昼,仿佛涟漪一般圈圈围着金氏会所蔓延开来,宴会厅的宾客透过窗户往外看,只看到满天的点点星光,如梦如幻。
郝叔叔的儿子抬头,阮梦琪已不在原地。
阮梦琪自白光中掉在一处软绵绵的地方。阮梦琪揉着臀儿四处查看,却看到脚边的《微商秘籍》。
“这里是哪里?”阮梦琪把《微商秘籍》扯到面前。
“美国,我家。”麦克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阮梦琪吓得从床上滚落下来:“我为什么会来你家?”
一股摄人的魄力从上方压来,阮梦琪凉凉的唇触到一团温热。
《微商秘籍》偷偷顶开封面,书页折成波浪状,书里传出海浪的声响。
麦克把封面压下,随手丢到床底。
阮梦琪背靠床沿,仰面被吻的姿势很考验颈肩腰,没多久就累得头晕眼花,气喘吁吁。
麦克把她从地上卷回床上,把她放在自己身上继续吻着。
“太亮。”阮梦琪抬起身子。
“10万,关灯。”
屋子里瞬时陷入一片黑暗。
即便是高等外星物种,也要在万恶的金钱面前卑躬屈膝。
“我想去海边,好不好?”阮梦琪趴在他胸口,编织自己的遐想。
“床底下的,你看着办吧。”麦克依然是一副发号施令的样子。
海边,漫天星空,不能有人打扰,还不能有蚊虫,这位大爷真是龟毛得可以。《微商秘籍》暗暗地想。
想着想着,它渐渐睡着了。
《微商秘籍》正做着自己畅游宇宙的梦,突然腾空而起,它猛地惊醒,对上阮梦琪水汪汪的眼睛。
“你们回来啦?”微商秘籍舒展书页,“挺快嘛。”
“哎,你别说了。”阮梦琪羞得捂脸。
“这会知道害羞了?你昨天晚上不挺主动的吗?”
“你,你怎么知道……”
“放心,我没偷看你们干坏事。”
“你明明看了!”阮梦琪捂着嘴指控。
“这些都不重要,阮梦琪,你要不要和家里联系下?”《微商秘籍》觉得阮梦琪从订婚现场突然消失的消息,现在怕是已经在S市炸了。
“对哦。”阮梦琪没带手机,她用麦克的电脑给阿阮发了邮件,却迟迟没等到回复,只能从麦克的邮箱地址里找到安德烈的,让他去给阮家报个平安。
安德烈的邮件火速回了过来:“阮小姐,你怎么在美国?”
“还有,你怎么用老板的邮箱给我发消息?”
“上帝啊,难道你们在一起?”任安德烈抓破头也没办法把时间差整理到一起。
“我的事是不是给我姐和泽臣哥带来很大困扰?”阮梦琪回复他。
“嗯,不过另外发生了件大事,阮小姐的事就没那么吸引人了。”
“什么事?”
“阮看秋小姐的事,她目前状况很不好。”
阮梦琪忙点开网页,搜索阿阮的新闻,果然出现了大量有关阿阮在宴会现场晕倒,重病不治的消息。
“安德烈先生,麻烦您帮我去看看我姐。”阮梦琪慌得没了主意。
“阮梦琪,我可以现在就让你回去。”《微商秘籍》搜索了系统,语调无比严肃。
“让我回去,赶紧让我回去!”阮梦琪紧张得手脚都在发抖。
白光闪过,阮梦琪从麦克的房间消失了。
白泽臣坐在会议室里,听里面的各路专家吵翻天。
“你们够了没有?到底怎么救?能不能救?”
“白总,不难救,只是病毒性感染,药物治疗完全足够。”一个享誉国际的专家为难地说,“只是……”
“只是什么?保不住孩子是吗?”
“抗生素本来就对胎儿不利……”
“所以还是回到一开始,保大不保小,是不是?”
“白总,这是最优方案。”
“最优个屁!我大小都要保。”
“白总,不能拖下去了,不然连大的都……”专家看白泽臣转冷的脸,闭上嘴巴。
“白泽臣,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金麈和岳源非都是过来人,站在一旁劝他,“你们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
“其实,我还有个大胆的提议。”一个年轻医生站起来说。
“什么提议?”
“全身换血,这种传染病是通过血液传染,三天后才会渗透到肌理,如果我们在此之前,将病人全身血液置换,我认为或许可以不使用药物而救人。”
“胡闹!你的这个理论有临床数据吗?异想天开要害死人的!”专家气得拍桌子。
“其实我一直在研究这个方向,并且在小白鼠身上做过活体实验,虽然使用的病毒不是这种,不过理论相同。”
“结果怎么样?”白泽臣问他。
“百分之五十成功率。”
“失败了是什么结果?”
“死亡。”年轻医生扶起眼镜,“而且,我的确没有人体实验数据,不确定人体成功率是多少。”
“这样肯定是不行的。”金太太站到丈夫身边,“如果按照保守治疗,至少百分百能保住阮小姐,可冒险用这样的方法,万一失败……”金太太不敢说后果。她是律师,习惯什么都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我要想想。”白泽臣沉默。
“白总,不能拖了,病毒通过胎盘进入,孩子一样保不住!”专家劝说道。
“我的方法也不能拖,白总,请尽快决定。”年轻医生也说道。
会议室的大门咔得打开,清脆的高跟鞋声哒哒响起。
“我赞成第二种方法。”声音清脆而高亢,叶嘉璐绝美的面庞出现在众人面前,“正巧我和阮小姐是一个血型,我愿意做志愿者。”
“你?”白泽臣皱眉看她。
“泽臣,我想通了,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这次是来将功补过的。”叶嘉璐拿出一个牛皮纸封放在桌上,“这里面是我所有做过事情的证据和悔过书,如果我骗了你,你可以把这些交给警察。我做过的事情你知道,至少十年以上。”
白泽臣拿过牛皮纸封,看了几眼里面的材料。
“先带她去验个血。”
“白泽臣,你不觉得蹊跷?”金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阿阮最重要。”白泽臣把牛皮纸封塞到黑虎怀中。
年轻医生拿来叶嘉璐的验血报告:“白总,叶小姐的各项指标都符合,我建议马上开展手术。”
“那就开始吧。”白泽臣坐在椅子上,看他鼻尖渗出汗滴。
“这份风险通知书麻烦您签一下。”医生抖着手拿了张蓝色的纸给他。
白泽臣拿过笔签上自己大名。
年轻医生把材料团在一起,拢进文件夹匆匆离开。
会议室里空空如也。
白泽臣也想离开,一道白光闪过。
“泽臣哥……”阮梦琪的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