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璐得意地看着输血管中殷红色的血液，洁白的帘子后面，躺着的正是昏迷的阿阮。
叶嘉璐压抑肠胃的不适感，谁都不会知道的，她在来之前，已经服用了足量的避孕药，白泽臣想大小都保？她让他一个都保不住。
年轻医生默契地和她对视一眼，叶嘉璐翘唇看向他。
时钟一分一秒过去，叶嘉璐有些困，年轻医生拍拍她，“叶小姐，时间差不多了，你不想看吗？”
叶嘉璐兴奋地瞪大眼睛。
帘子那边传来阿阮痛苦的呻吟。
“阮小姐，怎么样了？”护士问她。
“我，我肚子疼……”阿阮的声音迷迷糊糊。
叶嘉璐心跳加速，牙根都在颤抖。
护士撩开帘子过来找年轻医生：“阮小姐说肚子疼，我们怀疑孩子有问题，要不要找妇产科的医生来看看？”
“不用，这是正常反应。”年轻医生说道。
护士想往门外走。
“慢着，你想干嘛？”
“我去问问主任。”
“哪里都不准去！”年轻医生冲过去把房门反锁。
阿阮呼痛的声音越来越大。小护士紧张得满头大汗。
叶嘉璐闭眼听着，仿佛在享受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叶小姐，拖不了多长时间，我们要速战速决了。”年轻医生拿了个空针筒。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小护士意识到年轻医生的目的。
“你最好闭紧嘴巴，我这个做法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能查到。但要是你管不着你的嘴，东窗事发也不会少了你一份。”年轻医生拿空针管的枕头戳进输血管，长长的一段空气沿着血流往阿阮方向快速游去。
小护士都快吓晕了：“你们这是杀人，是杀人……”
“是杀人，你是共犯，你知道吗？”年轻医生冷笑着说。
小护士转身欲夺门而逃，年轻医生已经抓住她，拿着手上的空针管刺进她的血管。
小护士的脸逐渐变得苍白，瘫软在地上，双腿抽搐几下后，就不再动弹了。
帘子后面的阿阮也渐渐没了声响。
叶嘉璐激动地拔了针管就要往里看，年轻医生制止她：“叶小姐，我来。”
他缓缓走过去，拉开白帘，阿阮依然好好地躺在病床上，眨眼看着叶嘉璐：“叶嘉璐，你又输了。”
年轻医生看见连着叶嘉璐的那根血管被插进一个集血瓶里，而和阿阮手腕血脉相连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孩。
病房门快速被打开，几个医生冲进来抱起倒地的护士往急救室送。
两个医生拼命帮她做心肺复苏。
叶嘉璐面色苍白：“你都知道了？”
“是臣哥都知道了。”阿阮说道，“怎么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小梦在订婚宴上被记者围攻，我因乱被针扎，偏偏是个很冷僻的传染病毒，偏偏在这家医院有一个年轻医生专门针对这类病毒有所研究。叶嘉璐，你如果要害我，何必把一切都设计得那么顺利？臣哥就算没想明白，他身边的人也不是傻子。只要往上查一下这个医生的背景就知道他参与过我血液中病毒的发现研究，那一切的怀疑都是顺理成章。”
“你们既然都猜到了，何必演刚才那一出？”
“要你的证据，不过我也没想到，叶嘉璐，你居然那么狠，那个小护士和你无冤无仇，你居然会杀人？”
“她不是我杀的，我躺在病床上，来不及制止而已，这都有罪吗？”
年轻医生瞪大眼睛看她。
“叶嘉璐，你已经卑鄙到敢做不敢认的地步了吗？”阿阮冷笑。
“阮看秋，你也不舍得你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也决定要用我提供的方案吗？”
“你提供的？”阿阮没想到她那么说，“这不是有论文支持吗？”
“你们既然都猜到他是我的人，怎么就没想到我还有后招呢？”
“什么？”
“你以为这种病毒通过换血就能治好吗？笑话，我花那么多时间精力，怎么会给你下个那么简单的毒？”
“你什么意思？”
“这种病毒传染性极强，交互输血的人也会被传染到。这项研究结果，至今还没公开，所以你们谁都不会知道。阮看秋，你旁边的阮梦琪，恐怕已经都染上这种病毒了。”年轻医生垂死挣扎，“我这里有血清，你们要是放过我，我就给你们。”
阿阮看着阮梦琪。
“可以。”白泽臣等人在门口看着叶嘉璐和年轻医生说道。
“做医生的，怎么能不把副作用说清楚呢？”叶嘉璐嘿嘿笑道。
“副作用就是，内分泌系统会严重混乱，特别是激素代谢。”年轻医生老实说道。
“简单说，就是白泽臣，你会有个满是胡子的女朋友。对了，生孩子这种事情，就更没戏唱了。”
“没有其他方法吗？”白泽臣问身边的专家。
年轻医生递过去一叠研究报告：“这是有关这个病毒我没公开的研究论文，你们尽可以去查证。”
专家拿着报告翻了几页，紧张得汗都下来了：“这种加强版病毒的确不是之前的研究成果。我们也是第一次看见。”
“阮看秋，赶紧摸摸你的肚子跟你的宝贝道别吧。”叶嘉璐仰天大笑。
“不可能！”阿阮眼睛血红，“叶嘉璐，你本来就打算输血给我，你怎么可能以身犯险？”
“为了整死你，我以身犯险的还少吗？”叶嘉璐都快笑出眼泪，“我所经历的，阮看秋，你都无法想象。你和白泽臣总能幸福快乐吗？怎么会？凭什么？”
“叶嘉璐，你太毒了。”阮梦琪咬牙说道。
“我毒吗？你们一个个比我更毒！你们每一次的幸福都是在拿钝刀子割我，我做错过什么吗？当年是我逼着白泽臣跟我订婚的吗？我哥做错什么了吗？我哥爱上你阮看秋有错吗？嫂子的事情他也是受害者。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针对我们叶家，把我们叶家打到尘埃里，你们心里就能爽吗？看我哥每天卑躬屈膝求你们一点施舍你们就有优越感吗？看我走到哪里被骂到哪里才能满足你们那些阴暗的心理吗？”
“叶嘉璐，我从没想过针对你。是你一开始就没想开。”阿阮放缓语速说道，“你在国外出事后，为你们叶家跑前跑后的就是白家，白家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们叶家，假以时日，叶家总能重新振作。”
“贫者不受嗟来之食，你们的施舍我们受不起。”叶嘉璐冷哼。
“到底要不要血清？”年轻医生看门外站着警察，心里发颤。
白泽臣看向身边的专家，专家一边看报告一边抖着说：“一定要血清，没有血清，人活不过48小时。”
“拿来！”白泽臣捶凹了身边的推车。
“等着。”年轻医生在两个警察的跟随下去库房取血清。
阮梦琪不知所措地抓着床单：“姐……”
“小梦，对不起，连累你了。”阿阮满是歉意。
“我没事……”阮梦琪脸色苍白，拿过身边的手机给麦克发了条微信。
“先帮她们检查一下。”金麈跟身边的医生说，“总不能叶嘉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医生如梦初醒，过去帮阮氏姐妹各抽一管血，送去化验了。
年轻医生取了血清回来的时候，化验报告也出来了。
“白总，金总，确定病毒类型，和这份实验报告构造一模一样。”专家哀叹地说，“两位阮小姐都被传染了。”
“怎么，还以为我骗你们吗？”年轻医生知道白泽臣等人无计可施，气焰也高涨起来，“这是我保命的东西，我怎么会骗你们？”
“先注射吧。”白泽臣妥协。
“白总，我很担心你会反悔。回头我为她们注射完血清，你跟我秋后算账可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办？”
“很简单，我也要抓你点把柄。”年轻医生从冷冻箱中取出一瓶血清，后退几步，将冷冻箱中剩余的血清尽数倒在地上。
旁边的人想拦都没拦住。
“白总，您选吧，一瓶血清，您想给谁？”
屋内的人都看到如此狠决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血清难道不能再制吗？”白泽臣轻蔑地看他。
“当然可以，不过提取过程一定会超过四十八小时。”年轻医生得意地说。
“给我姐！”阮梦琪出声喊道，“泽臣哥，不，姐夫，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是要救我姐的，我愿意给我姐。”
“不行，小梦，我欠你家那么多，怎么可能再为我搭条命？”阿阮抬手制止她。
“姐，这不是欠不欠的问题，是你比我更应当活着的问题。”阮梦琪想到麦克，心里发酸：“反正我心里的夙愿也算了了，我不怕死。”
“傻丫头，你想想爸妈！他们会多伤心。”
“姐，你要是没了，伤心的人会更多！”
“够了！”白泽臣心烦意乱地吼道，“给我一个小时，我想想。”
阮梦琪收到麦克回的微信，跟拿着研究报告的专家说：“您手上那份材料，我能看看吗？”
“可以。”专家刚把材料递向阮梦琪，一道白光闪过，材料再不见踪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