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装煤球就头痛的孙寒生经过几天的苦恼，终于把装煤球这项基本技术总算能马马虎虎过关了，多日来压抑的心情豁然朗开，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抬眼看看，天是格外的蓝，云是分外的白，就连煤球厂院内那棵法国梧桐树上的鸟叫声听起来也格外清清脆脆，悦耳动听，每顿饭都能多吃一个馒头，而且吃的是津津有味。
有人说：环境是事业的代名词，这话不无道理，就拿孙寒生来说吧，由于学会了装煤球，头也不痛了，废话也多了，和煤鬼、商品粮打成了一片：
咋，一看你就不像人形，从上到下黑不溜秋，晚上一个人遇到你，还真能吓出尿来，你这绰号当之无愧；
你白面书生一个，应该找一个更合适的工作上班，非得卖煤球不可，捞的什么金呀？
气得煤鬼、商品粮拿大眼睛瞪他。
每次出车跟在尚进步、李国新屁股后学着尹相杰和于文华合唱的：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的流行歌曲，高兴的不也乐乎。
孙寒生是不头痛了！
接下来，孙寒生的数学让尚进步、李国新头痛了，原因是：孙寒生看上去，个子高高大大，云里来雾里去也能喷上两句。可落实到具体情况，那就大显真形了，最起码的个位数、十位数都弄不明白，因为城市居民居住地方比较小，各个角落都得利用起来，买的煤球不可能是一百、二百的整数，因此他们不是按数量买的煤球，而是视地方大小而买的数量。这样一来每次卖完煤球，不是尚进步替他结账，就是李国新帮他算钱。使得尚进步、李国新啼笑皆非又无可奈何，害得李国新、尚进步总是为他担心，而孙寒生心里实的像块转，居然还不领情，说什么：你们不是都看见了吗，买煤球的人家多么热情，又是倒茶，又是让烟，完了急忙到卫生间给弄一盆热凉合适的水，最后又帮咱算账，说话细声细语，多么礼貌、文明。
孙寒生越说越来劲。
不是吗？哪像我们农村人，说话一点都不讲究，嗓门大的仿佛要把房子撑破。
那都是我们俩让给你的客户，要不然他们才不会对你那么客气哩。
尚进步愤愤的说。
就是，年前还有几户的煤底没要回来，说什么，火力差，不耐烧，兑土太多，不质量。
李国新接过尚进步的话茬说。
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衣，不让你吃点亏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江湖险恶。
尚进步也接过李国新的话说。
你能耐，有本事，羽毛丰满了，可以飞了，这样吧，从明天起，单独出去，也显示显示你的能力。
李国新又接过尚进步的话狠狠地说。
孙寒生歪歪头，登了登眼，双手紧握车子把，双腿朝前弯成弓形，猛用力，车子轴发出吱哇吱哇的响声，瞬间把尚进步李国新甩在了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