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梁廷晟又来了,吴凌宇照旧向后缩了缩。
“廷晟,我觉得自己已经好了,这药就免了吧。”吴凌宇轻轻得将药从眼前拨开。
“吴叔说,你的命全凭药吊着,这才喝了一个月,要一年来养。”
“一年?”吴凌宇吓得一下坐起,“不用,不用,我没那么娇贵,你看我,能跑能跳。”吴凌宇跳下床,慌乱得连鞋袜都未穿,在兰厅里蹦蹦跳跳。
“小心受寒。”梁廷晟拿着鞋袜立在身侧。
“哦。”吴凌宇乖乖得穿了鞋,坐于塌上。
“廷晟,今日咱们出去吧。”
“去哪?”
“哪都行,已在这屋子里憋了数月之久。”
“不足两月。”
“什么?”
“你在这屋子里呆了48天。”
“48天?”吴凌宇惊愕得张了张嘴,光是躺就躺了40天吧。
后山,云雾缭绕,恍如仙境,吴凌宇一蹦一跳的走在台阶上,光是呼吸着带风的空气都让他神清气爽,心之向往。果然,在凡间闲散得逛了三年,性子也收不住了。
“廷晟,这儿不错。”吴凌宇指了指前方,一片空地上,数匹良驹在低头觅食。
“你会骑马?”梁廷晟问。
“会阿,比一比。”
“你…”梁廷晟话还没说完,吴凌宇一个箭步上前,翻身上马,一声驾,扬长而去。
他会轻功?御马的能力也不错,梁廷晟嘴角一抹笑意。
肆意得在后山跑了一圈,吴凌宇久违的轻松与快意,有多久了,他没有像现在这样只单纯得骑马,来凡间前的最后一次疾驰,差点去了他半条性命。
“你的马术不错。”梁廷晟追了上来,停在他身侧。
“多谢夸奖。”吴凌宇调皮得笑了笑。
果然,闷在屋子里是看不到这样的笑容的,以后还是得多出来走动走动,梁廷晟想。
“胡闹,胡闹!一个个都胡闹!”
吴凌宇耷拉着脑袋听吴叔在身边咆哮。
“你当他是神仙,还是我是神仙?刚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人,你带他去骑马?还是后山阴冷之地!还骑了两个时辰!”吴叔声音越来越高。
“吴叔…”吴凌宇小声,“对不起。”声音更小。
“我迟早要被你气死。”吴叔说完,还是乖乖过来诊脉,“又是高热,又是高热,你知不知道你的高热…”吴叔突然噤了声。
“喝药,加大剂量,我盯着你喝!”吴叔写着药单,还是大声。
“唉…”吴凌宇哀叹,凡人,真是麻烦,那药,也真是苦。
真正难熬的还是后半夜,胸口如万物汹涌的感觉又来了,吴凌宇时而感觉自己被万物拥于空中,风清气爽,时而又如被万人踩于脚下,每一寸肌肤都是疼的,时而又如被万事纠缠撕扯,厉声尖叫中,他又听到那一声声“阿战,阿战,好好活着,保重自己。”
终于挨到鱼肚白的天明,吴凌宇疲惫得睁眼,却对上清冷的眸子。
“廷晟。”吴凌宇看也不用看,便知道是他。
“我去叫吴叔。”
“算了,我无碍。”
“吴叔吩咐,醒了叫他。”梁廷晟急急得出去。
醒来有人守着,心里便不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