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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过关斩将

“殊儿,抱紧娘!”端木春笙低喝一声。

枣红骏马直冲瘦弱青年而去,只见那青年单手持丈二长的方天画戟迎着马匹斜劈而下。

眼看战戟就要劈中马头之时,端木春笙单手发力,猛的勒紧缰绳,骏马吃痛之下前冲之力,霎时一顿,前腿登时高抬而起。

“锵”金铁交鸣之声传来,那骏马抬起的一双前腿马蹄,在落下之时,正好踩踏住丈二战戟。

这声音正是马蹄铁与战戟交戈之时传出的震响,斜劈的战戟在马蹄的踩踏下顺势没入了淤泥中,同时溅起了一片浑水。

随即骏马没有丝毫停留的迹象,巨大的马身蛮横的冲撞上去。

瘦弱青年迅速松开战戟,侧身的同时,一拳直接轰向马头。看拳势,力大而猛,带起一阵劲风,所过之处,将周遭成线的大雨打断清空。

端木春笙面色不变,双腿用力夹紧马腹,腾出执握缰绳的右手,并指如刀,对着瘦弱青年的手腕关节横切而去。

瘦弱青年见此,侧身收拳,另外一只手臂迅猛的挥出一爪,手腕翻转间抓向端木春笙的胳膊,端木春笙掌指一缩,索性收回了右臂,策马扬长而去,顺利的躲过了瘦弱青年的攻击。

两人这攻守之势,在呼吸之间变化莫测,令人叹为观止。瘦弱青年本来满腔的战意,瞬间就被浇灭,感觉就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有劲却无处发泄,令人心生郁闷。

远处,暴雨冲刷着大地,坑凹处已积存了不少雨水,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浅浅水洼,马匹疾驰踏过,溅起片片泥水。

端木春笙怀抱着计殊,虽然成功避过了瘦弱青年也就是敖峰的截杀,但她面色反而更加凝重,因为她知道事情不可能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为了躲避官兵的追杀,端木春笙骑着骏马一头扎进了官道旁的林荫小路,一颗颗粗壮的梧桐树出现在了视野中。

“嗖”

一把利箭突破雨幕冲着计殊而来,端木春笙面色一变,毫不犹豫的拔剑出窍,墨绿色的剑身横摆,一声脆响,连带着丝丝火花闪现,锋利箭矢在到达计殊眉心一寸处被剑身成功遮挡。

两道矫健的身影自前方十余丈外的树冠中飞出,一高一矮,先后落于地面,急速朝着母子二人驰来,这片刻的耽误,敖峰便已经持战戟追至她们身后不远处。

这三人互成犄角,眨眼间便掠至端木春笙母子五丈外,三人脚步同时一顿,那疾驰的枣红骏马也停了下来。

离得近了,端木春笙看清了这一高一矮两人的面容,那高个青年,手持长弓,面色白皙,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透露出阵阵狠厉之色,而稍矮一些的青年则是将一把软剑缠于腰间,样貌与高个青年有八分相似,只是他的神色变换间,传出阵阵阴柔之感。

敖峰持战戟朗声道:“端木将军束手就擒吧。久闻将军足智多谋,方才将军取巧,避过了我这莽夫,不知此刻,我与薄菅、薄言两位将军联手,这死局端木将军该如何破解?”

端木春笙目光微瞥三人,傲然道:“一起上吧,哪来那么多废话?”

高个青年也就是薄菅冷哼一声:“狂妄,那就成全你,言弟你和敖峰将军联手,我在一旁策应。”

“端木将军这么打斗有何意义,你放下武器,跟我们去见陛下,说不定陛下还会格外开恩,放你们一条生路。”矮个青年便是薄言,他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唰”

不等端木春笙丝毫回应,薄言腰间的软剑抽身飞出,直接斩向了马匹粗壮的脖颈。

端木春笙虽未言语,但是却一直注意着几人的动作,看到借着劝降的名义,分散注意力,偷袭自己的薄言,她手中碧光一闪,墨绿宝剑弹开了薄言的软剑。

“三位将军,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必为难一匹马儿,想拦下我们母子,我们下马遍是了,至于最终能不能跟你们回皇宫,就看你们的本事了。”话毕,端木春笙怀抱着计殊轻巧的飞身下马。

同时,端木春笙一脚踢于马屁股上,马儿吃痛之下,冲着前方奔驰而去。

“哼,想不到端木将军,如此的冥顽不灵,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薄菅冷哼道。

“殊儿,松开娘,站在这里不要动。”端木春笙将宽大的蓑衣脱下,披在计殊幼小的身躯上,蓑衣的一多半拖沓在地上,沾染了不少泥水。

计殊抬头看了一眼娘亲,又望了望拦住她们去路的三人,也不言语,默默点头,只是目光中含带着一丝怒气,一双白嫩的小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垂于腰跨两侧。

端木春笙自然看出了儿子的情绪变化,对着计殊噗嗤一笑,抬起左手,拇指搭在中指之上微微弯曲,轻轻的弹了一下他圆圆的脑门。

母子二人互动之间,其余三位将军可没耐心在一旁静静的观看。

薄言率先甩了甩手中的软剑,脚步虚浮间急速飞驰而来,对着端木春笙的后心刺去。

敖峰也不甘于落后,大吼一声,手持方天画戟,单脚跺地,只见那片土地,瞬间便成了一处泥坑,随后敖峰整个人弹射而起,飞舞间战戟对着端木春笙的头颅砍去。

薄菅则站在原地未动,鹰隼般的眼眸环顾间,手中的大弓再次搭箭拉弦,描准了计殊,却没有发射,他似乎在等待绝佳的时机,一击毙命。

端木春笙快速转身背对计殊,单手持剑,莲步晃晃间,迎上了后发先至的敖峰,左臂高抬,一把抓住了势大力猛的戟身,沉重的战戟带着一股劲风吹掉了头上的斗笠,随即她右手中的长剑剑影重重,迅急的刺向敖峰持戟的双手。

而薄言的软剑切断了风雨,带着耀目的锋芒,刺入了端木春笙转过身来的心门。

薄言愕然,心道:“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当他的目光移至端木春笙的面庞时,见其精美的五官上带着一股笑意,心中大寒。

可是,为时已晚,只见敖峰那边为了躲避端木春笙的长剑,松开了持戟的双手,这时薄言的软剑刚好刺入了她的心门,薄言惊愕的瞬间,端木春笙左手抓住战戟,以戟身为棍,狠狠的打在了薄言的肩膀上。

“喀嚓”轻微的碎裂声,被这哗哗的雨声遮盖,只是沉重的战戟加上左臂断裂的疼痛感,令薄言站立不稳,端木春笙瞬时抬起左腿,一脚踢中薄言胸口。

薄言整个人如同蜷缩的软脚虾般,弓着腰飞了出去,随后重重的摔在三丈外的泥地里,翻滚三两下,吐了几口鲜血,晕死了过去。

薄菅色变,那满弦的箭矢匆匆射出,然后运起轻功,急忙飞速掠至薄言身边,查看伤势。

端木春笙无心观察薄氏兄弟这边,因为敖峰已经再次欺身而上,连带着锋锐的破空声传来,那把箭矢也对着计殊而来,端木春笙顺手将沉重的战戟甩向箭矢,箭矢被战戟切断,化解了计殊的危机。

然后她舞动着长剑对上了敖峰,失去了战戟的敖峰身法迅疾,拳脚刚猛,或拳轰,或腿劈,大开大合间,带起片片污泥。

端木春笙顾忌身后的计殊,并未躲闪,依靠墨绿长剑,抵挡之余,不时以刁钻的角度反击着,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这时敖峰的双拳轰向她的双肩,端木春笙则顺势一剑劈砍在了敖峰的双臂上,却没有带出血花,反而溅起了片片火花。敖峰攻势未停,双拳重重的轰在了端木春笙的肩膀上。

此刻,敖峰的中门大开,本来插在端木春笙心口处的那把软剑倒飞而出,软剑在空中变形,对着敖峰的脖颈斩去,情急之间,敖峰上身微摆,软剑划过敖峰的胸口,端木春笙忍受着双肩上传来的疼痛,膝盖弯曲间重重的顶在了敖峰腹部。

敖峰只感觉胸口一凉,随后腹部剧痛,借着腹部承受的力道,抽身而退。倒退数丈的敖峰,忍者腹部的剧痛,自双臂上扯断袖子,将胸口处血肉外翻的伤口迅速包裹止血。

在做这一系列自救的举动时,他丝毫不担心端木春笙的突然袭杀,反而赞道:“端木将军果然是女中豪杰,有勇有谋,以一对三,护住令郎的同时,还没受到丝毫伤害,真是让在下自愧不如,可惜了,却跟错了人。”

端木春笙揉揉双肩,破碎的上衣露出了身穿其中的环锁甲,好在这锁甲卸去了敖峰双拳的大部分力道,不然今天就不会只有疼痛这么简单了。

看着不远处敖峰扯断衣袖,露出双臂上的护具时,端木春笙知道了刚才为什么没有斩断他的双臂。

“呵,莽牛一头,头脑简单”,端木春笙懒得跟他辩解。

一旁还在查看薄言伤势的薄菅,心中恼火,想不到匆忙之下,他还未曾尽力,其余两人竟然就这样败落了,论近战的功夫,他心里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可是大不如端木春笙。

如今薄言垂死,敖峰重伤,两人都急需救助,显然援军也未到,他们三人已经失去了擒杀端木母子的机会。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盏茶的功夫,计殊只看到娘亲的身躯挡在了自己面前,接着她的身影围绕着自己虚幻游走间,几声金铁交鸣之声传来,一切便结束了。

计殊伸手拽住娘亲破碎的衣衫,急切道:“娘亲,有没有事?”

端木春笙转身扯掉那破烂的宽松黑袍,露出一身环锁战铠,她抱起计殊柔声道:“娘亲没事,殊儿咱们走。”

敖峰与薄言看着端木春笙的举动,二人对视一眼,一言不发,任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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