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吴晖无语的坐在地板上,双手被金属色的宽胶带捆在背后,脚上不仅捆的结结实实,还被打了个蝴蝶结,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对面,坐着一大一小两个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你是谁?”艾莉·普瑞雅向小安妮了解大致情况之后,本来想报警的,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一直没有任何反抗行为:哪怕挨上自己一棍子之后,也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在地板上躺了一会儿之外,一言不发,放任自己把他的手脚都捆上。就她的经验而言,亚裔是出了名的极端:要么特狠,要么特怂,眼前的这个人,大概率是后者。
艾莉作为26岁的单身妈妈,自从16岁怀孕被那个混蛋人渣抛弃,独自带着安妮生活至今,她经历了太多,不想沾染上一丝一毫的麻烦,而且警察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这是她多年的生活经验。因此她需要确认,这个男人不会给她和安妮的生活带来任何风险:“不说话我可报警了。”
“别报警,千万别报警。”吴晖摇着头,干巴巴的解释到:“额,其实我是非法移民,蛇头想拉我去卖器官,结果逃了出来....”
其实他方才感知到了门外有人,在开启开关后,发现是一个举着棍子的年轻女性,才假装让那个对他基本没什么危险性的棍子打到,顺势“昏迷”躺在地上。
“安妮,去报警。”艾莉皱着眉头举起了手里的枪,她对吴晖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谁见过这么体面的非法移民?如果不是听安妮说吴晖掉在她家院子,而是走在大街上,所有人都会以为这是一个游客。“好的妈妈,”安妮一边跑一边向吴晖做着鬼脸。
“等一下”吴晖是真的不想惹麻烦,“我没有恶意,如果我想伤害安妮,我早就动手了不是么?嘿!”
他本来想先建立交流,然后通过安妮了解当前的世界情况,再做个详尽的计划,眼前这个女人的行为让他有点措手不及。目前,他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万一胡乱出手,可能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小安妮拿着听筒,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艾莉。“妈妈?”“呆在那儿安妮。”艾莉用手扶着额头,“听着,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听你的什么故事,我会给你解开胶带,然后你给我滚出我的房子。听到没有?”艾莉又挥舞起了手里的手枪。“请你马上离开。”她怀疑这个人是个变态,而且精神有问题。
“嘿,冷静一下!让我走的话至少把我的背包还我。”吴晖都无语了,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这个狂躁症患者在身上开个窟窿,死不死单说,主要是怕惹上麻烦被拉去切片。
“安妮,他有东西在家里?去拿过来。”艾莉觉得事后需要和安妮谈谈,因为刚才小姑娘可没和她提这个,万一是什么药丸或者粉末之类的,就很糟糕。安妮扁着嘴,一边嘟囔着“这是坏人先生砸坏我魔术桶补偿...”一边不情愿的从厨房拖出吴晖的两个皮革背包。
打开皮包,翻倒在地上,艾莉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是个抢劫犯,刚抢劫了古董店和珠宝行:2叠米元现金,6根金条,宝石十二颗,另外还有一些黑乎乎的膏状物塞在了几个瓶子里。
“好了女士,你看我完全没有恶意。你先把枪放下,我们需要谈谈。”吴晖需要的是有些东西转移对方的注意,然后用奥德曼送他的手环脱困,“如果有珠宝行被抢,肯定是会上新闻的,我只是个单纯的旅行家...”说这,吴晖打开了“开关”,划开了脚上的胶布,从艾莉手里拿到了手枪。“呼哧...呼哧...你看...如果...我...要伤害你们,累死我了,我早就做了。”他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枪也扔在了旁边的茶几上。
这时候艾莉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尖叫一声,“安妮,安妮。”早就在旁边看着的小鬼头一溜烟跑进妈妈的怀抱,“坏人先生,你是闪电侠么?”
......
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的艾莉,先是打发走了听到尖叫跑来的邻居,然后回到客厅,看到了和安妮一起玩芭比娃娃的“闪电侠”,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这个拥有“超能力”的家伙会惹来什么麻烦,一般电影和电视剧里,超级英雄的诞生一般都会对应的出现超级罪犯,遭罪的永远是周围的普通人。
吴晖见艾莉回来了,赶紧扔下气呼呼的安妮,正襟危坐,准备抓住这次沟通机会,好好地了解一下当前的情况......
经过大概三个小时的交流,吴晖和艾莉达成了以下协议:
艾莉负责对吴晖在“这里”的生活提供帮助,比如代售宝石古董,协助收集各方面信息,出让一层一间卧室的使用权。
吴晖则需要保证不能给艾莉和安妮惹来任何麻烦,包括但不限任何形式的麻烦,平时不能随意出入院子,如果出门(后果自负),需要向艾莉缴纳房租水电费伙食费(吴晖撇撇嘴),要赔偿安妮的魔术桶,并且每天给安妮读故事书,陪安妮玩。(后面三条是小家伙嚷嚷着加上去的)
尽管吴晖和艾莉都不怎么相信,这些条条框框可以约束彼此,但是他们都没有放弃任何表达善意的机会:艾莉为了让安妮接受最好的教育,几乎倾家荡产的买了这栋日落区的学区房,周围的邻居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如果出现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引来警察,导致安妮的学业受到影响:美国越是好学校,越会注意孩子的家庭背景和风评,单亲家庭可以上最好的小学已经是艾莉拼尽所有的努力了。她之前这么多年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所以她只能和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和平相处”。
另一边,吴晖就更不用说了,他穿越了四次,绝大部分人都没对他产生恶意:第一个世界那种情况下,那些士兵没直接开枪就已经不是糟糕了;第二个世界在西班牙贵族身上吃了亏;第三个世界遇到了奥德曼,这才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和“土著”沟通,而奥德曼不仅教导他,训练他,还尽全力给他提供帮助;鹿鼎记世界里,灵隐寺的住持,龙门镖局老周,天地会的几人...在他表现出足够的善意(银子),没有哪个去算计他伤害他。这也导致吴晖来到新世界之后,总会对刚开始见到的人心存善良。
书归正传,吴晖达成协议之后,从艾莉那里了解到这里是2016年的米国旧金山,似乎又是个和原来世界一致的平行宇宙,没有超自然力量,海底怪兽,外星人等出现的直接证据,在网上搜也只能搜到一些影视或者文学作品,要不就是一些三流媒体刊登的似是而非,用于吸引眼球的噱头假新闻。
吴晖觉得,就算这里是个什么电视剧或者电影的世界,应该离自己也很远,他准备好好的咸鱼几次,锻炼锻炼身体,练习练习超能力,吃得好睡得香,再陪着安妮小烦人精玩玩过家家,完美!
就这样,时间过了两周,吴晖和一大一小越混越熟,艾莉和安妮也逐渐习惯回到家之后有人给准备热乎乎的中餐。
这天,他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节目,里面在重播老友记,爱莉打过电话来说让吴晖下午三点去学校接安妮放学,校车坏了,老师特意嘱咐家长来接孩子。吴晖接到电话,正愁没机会跑出去玩,马上拍胸脯保证,绝对完成任务。于是他先跑到了渔人码头,去了网红餐厅一顿爆吃,吃完了还给家里的两个打包换换口味。这才不紧不慢的背着包向安妮的学校溜达过去....
下午两点五十,吴晖准时出现在了德阿维拉华人小学的门口,学校的保安倒是没驱赶这个生面孔。毕竟这个学校是华人创办的,有钱的华人孩子有很多被送来这里上学,其次,吴晖确实是属于那种人畜无害型长相和气质。“坏人舅舅!”安妮一身英式格子裙,深蓝色外套,背着吴晖新给她在亚马逊上买的日本大书包,冲进了他的怀里。
吴晖一只手摸摸小捣蛋鬼的脑袋,顺便扒拉开正在拽自己裤子的小手,“看看,蟹老板的蟹堡王!”他举了举手里的打包袋,“可是我还是爱吃你做的番茄炒蛋!”安妮鼓了鼓腮帮,这孩子,陌生人面前跟个小兔子似的乖巧,等熟悉了,皮的不要不要的。吴晖对于自身厨艺被认可,还是很受用的,“谁说吃蟹堡王,就不能吃番茄炒蛋了?”他拿出了周星星的经典语气。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来,捏了捏安妮的小脸蛋。“坏人叔叔,今晚的故事不能免哦。”“哦,我的土拨鼠啊,我尽然没能糊弄过去,我睿智美丽的安妮公主...”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向了回家的路......
“她睡了?”艾莉正在书房里准备着第二天的报告,看到吴晖轻手轻脚的走了下来,“睡了,今天不用坐校车,走路回来的,有点累了。”吴晖有的时候觉得很奇怪,他和艾莉之间关系以安妮为纽带,隐约间像是组成了家庭,但是二人彼此之间完全没有产生任何的男女之情,仿佛很自然而然的变成了类似于亲人之间的感觉。
“额,谢谢,你知道的,我最近比较忙。”艾莉有些尴尬,因为她觉得吴晖迅速的融入了这个家庭,而自己竟然无比自然的给他指派了“家务”,这对于之前的自己是不可想象的。两周前这个人还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哪怕现在自己从他身上得到的信息也是零零散散的,有时候艾莉也会怀疑吴晖的超能力还包括魅惑人类什么的。(别问,问就是吴晖生命层次提升带来的效果。)
就在艾莉内心感叹吴晖惊人的亲和力的时候,后者挥了挥手,去冰箱拿了一瓶啤酒,“这都是应该的,我是她的坏人舅舅。对了艾莉,我要的东西你弄到手了么?”他的身份在前一天拿到了,艾莉找了移民局的朋友帮忙办理的,完全是走的正规程序,当然花费也不小。吴晖拿到身份后,让艾莉帮忙弄了银行卡,电话卡,过阵子还要报名去考驾照。
“银行卡和手机号都已经搞定了,你明天带着ID去激活就可以,第一批宝石已经联系拍卖了,三天之内应该就能打到你的银行卡上。”艾莉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乱七八糟的思绪中,她一边灌着咖啡一边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没问题,那你早点休息,我回房间了。”吴晖自觉的没有打扰进入工作状态的艾莉,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双腿盘坐在床上,双手虚搭在膝盖,导引吊蟾劲呼吸发,让心神沉浸在律动里。“打坐”是最近一周摸索出来的锻炼方式,因为他发现长时间沉浸在律动中,可以让他对于自身的掌控变得愈发得心应手,“瞬移”距离也超过百米,听力视力和神经反应速度更是得到了强化。每每沉浸后的第二天,吴晖都会变得精神抖擞,活力充沛。“这个世界的律动深沉而迟缓,到底象征了什么?”他细细的感受着不同世界的不同律动,想要通过细微的差别,分析出些有用的东西。
第二天,他去银行和手机营运商柜台办理了相关手续,就跑去了附近超市,准备给小安妮做顿大餐——她最爱吃的吴氏红烧肉。正在他在超市里来回溜达的时候,突然听到电视里传来的声音:“紧急插播一条新闻。我市日落区美国第一银行被抢劫,劫匪逃窜入德阿维拉华人小学并挟持人质,目前警方已经包围该小学附近区域,我电台下一步将全程追踪此事,下面我们将画面交给现场的同事...”
“安妮”吴晖的大脑“嗡”的一下,周围的动静似乎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