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诡异地笑了，抖出了事实：“那个郝喜亨，你没有去找他？”
“郝喜亨是谁？我不认识”马姬揣起明白装糊涂。
“还和我装糊涂？他找皇上谈了，还告诉皇上，皇子叫青子。”江彬淡淡地瞅着他，告诉了她实话。
“哦，那次我们去京师玩，在前门遇上了一一辆马车，车里下来了一个个老头，”马姬装着刚想起来样子描述到：“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跪在青子面前，说是给皇子请安。我慌了，就赶紧抱着青子走了。他紧追着问我孩子叫什么，我就随口告诉他了。”
“呵呵，这个故事可是编得不那么真。”江彬根本就不屑。
“是真的，如果有假，天打雷劈！”马姬急了，她说得可是事情。
“得啦，起誓诅咒这一套骗骗孩子还凑合。”江彬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告诉你，这个老头原先也是皇上的老师，很固执，一直缠着皇上，要让他的儿子郝亭做皇子的老师。前些日子还追到大同，又说起了这事。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认识郝喜亨的，我只是告诉你，皇上很恼火，说老师你不能凭空无故塞一个皇子给朕吧？这才堵住了他的嘴。”
“皇上就是不认青子是吧……”马姬听江彬这么一说很失望、很气恼。
“不是，是不认皇子……”江彬欲解释。
“那还是不认呗……”马姬打断了他的话。
江彬依然坚持地打断了她的话：“皇上是认青子不认皇子，而且，青子是他最大的秘密。被郝喜亨察觉这个秘密他很恼怒，尽管郝喜亨是他的老师，他也决意把郝喜亨贬到南京去了……你明白了没？皇上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是不择手段的，六亲不认。”
马姬沉默了。
江彬看出了她的愤懑，叹了一口气。
马姬低着头，她气呼呼的，很生江彬的气，不想搭理他了。
“皇上在青子这件事情上已经铁了心了，根本就不可能有转圜的余地。现在，他念你是青子的娘，还没有起杀你的念头。但是，如果你仍旧想挑这个事，妄想通过朝廷大臣来达到目的，他是可以为青子换娘的，而且会迁怒马家。到那时，马家的人还有一个能活着吗？”沉默了一会，江彬又开口劝了起来：“马姬，你知道我对你心事的。现在你贵为皇上的人，我已经不敢对你有半点的非分奢望。但是，从内心来说，我是愿意帮你的。”
马姬又冷笑了一下，瞅了他一眼：“你愿意帮我？话说反了吧？害我还差不多！”
江彬看着她，情绪有了一点激动：“你用手捂着胸口好好想一想，到现在为止，我害过你家一口人吗？一直在为你擦屁股好不好！”
马姬楞了楞：“我知道，你的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但是，这样暗暗地帮我于事无补，你就不能帮着我劝劝皇上吗？”
“这是两码事，皇上的主意已定，是很难回头的，用一句老话，是九匹马也拉不回头了。”江彬看着她：“所以，这事你只能顺着他来，面上与皇上脱离了关系，私底下与皇上保持亲密的联系。这样，至少马家可以得到皇上提携，享受隆恩啊。”
“彬二哥，其实青子回到皇上身边，对你也有好处的……”马姬根本就没有在意江彬讲了什么，急切地想趁机说服江彬帮她。
江彬还是打断了她的话：“我比皇上大十岁，有生之年能够得到皇上庇佑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了，不敢奢望皇家世代恩宠。姬妹妹，听我一句劝……”
“我不听！”马姬转过身去：“明明是皇子，为什么要做平民百姓？人不能这么作贱自己！”
江彬无语了。
过了一会，马姬转过身来：“彬哥，你刚才说，你比皇上大十岁……你以为天下人都称他是万岁爷，他就会长命百岁吗？就会比你晚死么？我告诉你，不是这么回事！”
江彬大吃一惊，急忙制止马姬道：“姬妹，不可胡说八道。”
马姬笑了，看着他：“你别紧张，听我说完你就知道了。”
江彬惶恐，只得耐下性子听她说。
“皇上亲口对我说过，他们家的男人都是短命的，他太爷爷才活了37岁、他爷爷40岁、他爸爸35岁。皇上认为，就是因为做皇上太累，费心费力费神，才导致他们短命。所以，他不要青子留在宫里坐皇帝，让他出宫去。但是我不这么看。”马姬目光炯炯：“他们家就是一个短命的家族……”
“姬妹，不准胡说！”如此诅咒皇家，江彬忍不住了，再次喝断了她。
马姬咧嘴笑了，依然肆无忌惮：“彬哥，你等着瞧，不出十年，他一定会……怎么说来着？龙御归天？对，就是龙御归天。可是，皇上女人虽多，现在为止，却没有一个给他怀上一男半女的，到那时，朱家的江山总不见得就不要了吧？所以，那个时候，皇上就不得不召回他的青子啦！”
她很得意，对未来充满憧憬。
江彬听得目瞪口呆。不到十年，朱家的江山就会落到马姬的儿子青子身上了？
他的额头冒出了汗珠。
如醍醐灌顶，想不到，这里面与他江彬有着天大的干系，他该好好思量一番了。
但是，想想皇上现今的身体，壮得像头牛，还有十年的寿命？打死他也不相信。他看着马姬笑了，道：“皇上说得没错，做皇上就是太累，费心费力费神，才导致他们短命。但是，现在的皇上不一样，才不会去做什么费心费力费神的事呐。他什么事都不管，整个的一个甩手掌柜，身体壮得像头牛。所以，不说百岁，长寿是没有问题的。姬妹，我理解你的心情，就不要钻牛角尖了，坦然一点，按皇上吩咐的去做，高高兴兴过日子，何乐不为啊！”
马姬摇摇头，很沮丧：“都对你白说了！”
“姬妹……”江彬还有话说。
马姬失望地打断了他，手指堂屋的门，道：“别说了，你走吧。”
但是，江彬依然坐在没有动：“你以为我不想让青子坐江山吗？”
马姬忽然流出了泪水，咬着嘴唇没有哼声。
“凭我和你的关系，青子和我的儿子有什么两样？他若坐上江山，我求之不得。可是愿望不能代替现实。”
马姬撇了一下嘴：“我说的都是现实。再说了，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别扯好听的。还好我不是你的妾，否则也会像你的小妾一样，被你往宫里一送，成了讨好皇上的礼物！”
江彬的脸色晦暗了，讪讪地道：“妾又不是老婆，就是一件喜欢的衣服而已，送也就送了。你若是我老婆，我岂能拱手相送……”
马姬冷笑了一声：“好啦，别假惺惺的了。”
“你刚才说意思，我都听懂了。”江彬转移了话题，讨好地道。
“懂了也是白说。”马姬乜了他一眼，很快地接了一句。
他低抬头思忖了一下：“也不是白说了。我的意思，至少目前皇上的身体是没有问题的。你只要和皇上私下维系好亲密的关系，皇上能改变主意最好，如若不能，到时候凭我在朝廷的地位，我说青子是皇子，谁敢说半个不字？青子一样可以坐江山的！”
猛然间，马姬觉得她和江彬竟然是如此的心心相印。
马姬眼睛亮了：“你的意思是……啊，我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