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而另一个梦是:我得了一场病,我躺在床上一副奄奄一息的神态。虽然觉得生不如死,但感觉离死还早。当时的疼痛不是任何演员能表演出来的,也不是任何神经过敏的人能正真感受到的。最后居然喝水也吐,可真是覆水难收,腹水也难受。在梦里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并未给我带来半点恐慌。
当然,和大部分人一样,秉着有病乱投医的态度,我迷迷糊糊地穿过了各种街道,访问了各个门诊,挂号、排队、等医生、拿药、交钱、打针、输液等一系列繁琐事情。这些事仅单凭病人一己之力绝对是难以完成的,否则就不用来医院。当我顺利把钱花出去后,那疼痛明显对我不离不弃,相濡以沫了。我只好选择回家养它,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养病。
回家后,又去医院做检查。当时又照片子、验血、验尿、B超、抽血,精疲力尽的我已经差不多能体会到****的恐怖了。
后来,我被一名护士带到了手术室,两名医生悠闲地坐着,见我来了,便指示我:“你把衣服脱掉!”
我迟疑问:“脱到什么程度?”
医生说:“全脱!”
我看到旁边一个老大爷正躺在手术台上,接受手术,貌似是需要手术的部位是脑袋,可老大爷居然也要一丝不挂光着屁股躺在手术台。我感觉人类身体部位的隐私对于医生来说,确实有点不值一提,但为了保留一点,我又问:“那袜子呢?”
医生回答:“随便你。”我只好当去了趟澡堂。
我赤裸地躺在手术台,以为气氛会很紧张,我严肃地不去说话。可其他医生都有说有笑,把一些极其普通的话来当笑话听,其实话的本质是没有笑点的,只看听者是什么心态去迎合了。我有些不安,问:“结束了吗?”
“还没开始呢!”医生告诉我,“你被半麻痹了,疼了就说话。”
我有点底气了开口就夸:“麻痹好啊。”
当主刀医生动刀时,自己是活生生地能体会到的,由于当时我被一块遮布挡着,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想象自己被千刀万剐的惨绝人寰的场面。那时看到被割掉的那段血肉模糊大约七厘米的细长状体时,生殖不清了,错了,是神志不清。后来我发觉手术室里的医生都匆忙离我而去了,更让我吃惊的是我发现主刀医生居然是班花,我很尴尬以这种方式与她再次相见。
我颤颤巍巍地要起身说话,班花把手按在我肩上,示意不用起来了。我有气无力地说:“好久不见啊!”
班花摘掉口罩,盯着输液的瓶子,说:“你的病情很严重。”
我说:“那怎么办?手术没成功吗?”
班花说:“不是没成功,而是还没有结束。现在你的刀口还敞着呢,因为我们是同学,我不忍心看你这样,我自作主张帮你缝了一针。”
我不胜感激,说:“太谢谢了。”
班花说:“由于现在到了下班时间,手术只能到这了。”
我有些慌张,说:“现在几点你们就下班?”
班花说:“现在四点五十了,还有十分钟就马上下班。”
我说:“这不是离你们下班还有十分钟吗?赶紧把其他人招呼回来稀里糊涂地先把我的伤口缝上吧!”
班花说:“已经来不及了,那十分钟是留给我们下班做准备的,换衣服、清洗、化妆这些都很浪费时间的。我们得准时下班,因为没有加班费。”
我说:“你们太没有责任心了,那我的伤口怎么办?”在梦境中的那一刻,我突然对以前那位经常拖延我们下课时间的物理老师肃然起敬了。
班花说:“只能先这样了,等明天再来吧!”说完之后,就脱掉白色的外套,从手术室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