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自幼我就是一个流氓胚子，这个认识是无可厚非的，至今我还是没有改变过这个理念。首先，我不得不坦白，自己出生在一个流氓杰出的城镇里，这里年年都会有新秀光荣地被全镇通缉，其声誉响遍全城镇，不幸的是，我不曾被父老乡亲们铭记在心。
还能清晰记得我的流氓萌芽于小学时，为了能树立一个伟大的流氓形象，我当时约了一个年龄比我小的女孩，约会地点在厕所门口。当时厕所的布局是男女在同一个门口进入，然后男厕在左，女厕在右。她就在那个刚进门的门口等着，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好像刚解决完。我很着急地朝她跑了过去，急速地拉住她的手就往男厕那边拽，边拽边神奇地告诉她：“快点，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她用力反抗着，并挣扎地大喊道：“耍流氓啦，非礼了！”
我当时之所以着急是因为我在之前已经喝了三杯水，是为了能更好的发挥，有些尿急。我的厉害就是能踮着脚，用力尿到比我还要高的墙头上，我约她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能让她见识一下我的厉害，仅此而已。
我差点将她拖进来，可惜老师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出现了，更倒霉的是，我尿裤子了。这次给我的打击甚大，致使我每次见到老师都想撒尿。
最后，我得到了生平第一次处分。那个时候我还幼稚地不明白“非礼”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撒尿的时候必须要去男厕，否则就是不文明的行为。之后，我才知道那个女孩早熟。有的时候，我会暗自庆幸，还好我的力气比她大，要不，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要知道，她可是早熟啊。
我在跟着一代代流氓前辈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下着。他们曾怂恿我去放别人自行车的车气，偷窃农家小院的蔬菜，拉女孩子的辫子等等，这些任务我都努力地认真完成。他们又不遗余力地传授我一些关于骂人的口诀，这些口诀竟然神奇的记得朗朗上口。我同他们胡作非为着，并成长着。
到了高中以后，学生们都普遍闷起来！那个年代还是有一句这样的话激励着我继续流氓着：男不坏，女不爱。虽然我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我仍然坚信这是对的。
之后，我为了能博得更多女生的青睐，不得不继续着！貌似是一次上语文课时，那位语文老师穿着一个迷你的短裙，很奔放。
在那一堂课上，就连班里成绩倒数第一且长年沉睡的粽子同学都认真听讲了，平时粽子上课抬头就像被砍头一样痛苦。那一次，他眼神里充满了求知的欲望，一直随着老师的脚步闪烁着。我那个时候还比较务实，这叫艺高人胆大。我充分利用物理上光学反射的原理，在地下放了一块镜子，并又精细地调好了角度，可谓是巧夺天工。可那短裙老师毕竟是教语文的，不懂物理的深邃，莫名的看了一下，我当时故作一番严肃，凝视着镜子佯装深思着什么，短裤果然心不在焉地飘了过来，当时唯一的感觉用一个恰到好处的形容词：心惊肉跳。
事实上，我并没有窥视到我想看到的，反而镜子里出现的是，粽子正在销魂着扣着鼻屎并一副无赖的样子与我对视着，这令我失望不已。而其它男生都暗自红了眼。大概两分后，我感觉自己的计划失败，收起了作案工具，我不经意间从镜子里看到老师的脸，跟关公似的，也许比班里男生的眼睛都红。比较莫名其妙的是，在之后的那次考试，我的作文分数居然在班里第一，引得不少同学的嫉妒和奉承。
诸类这样的事情很多，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吹流氓哨调戏了曾在学校举旗的双胞胎，她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嫣然一笑。那一笑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此后，我又得知我的几个相当内向的男同学恋爱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居然是那女孩追的他们，并且人数及次数多得惊人。我想这个世界简直就是大变。
我感觉还是有必要纪念一下，毕竟这是一种定格式的形态，而现在呢，仅是烟花落尽。
五十八
自从军子网恋失恋以后，常常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或许是对他的向日葵还心有余悸，或许是他的外挂进展仍一筹莫展。我和马飞对此不知缘由。其实，军子也希望自己能换个心情，因为他经常在电脑上用鼠标飞速狂点刷新，而且反复推敲十几次。可惜的是，心情却没有刷新键。
而马飞的工作室，最近也不太景气。我以为是因为我和军子的加入才导致这样，心里愧疚不已。但马飞认为，这事不能怪我们，他说游戏服务区里的游戏币、装备、人物都贬值了，所以经济效益才会持续下滑。因为赚不到钱，马飞在工作室也是一种低迷状态。
至于我，整天在工作室游手好闲，什么忙也帮不到。所以我决定回租房的地方去看看。尽管那里没有让我挂念的，但我觉得那里是属于我的空间，我完全可以不理世事，大睡一觉，无人打扰，虽然是租的。
在回去的路上，我感到气温骤冷。穿着夹克外套的衣服对于现在保暖来说已经很吃力了，我冻得发抖边跑边打哆嗦。路边的行人个个都羽绒棉服，满脸幸福地看着我。
我感觉冬天到了。我对冬天的概念就是只要一下雪，季节就瞬间转换成了冬天。所以像我这样的人，不适合去北回归线以北南回归线以南的地区，还有赤道附近。因为如果我身处那里，就会搞不清四季的变换，这样会让我感觉我一年中少了什么。
回到住所，我第一件事要办的就是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因为天气太冷了，而且住所里没有任何取暖设备。唯一可以取暖的恐怕只有挂在天上的太阳了。苍白的阳光透过窗户，显得那么无力。我躺在床上遐想，此刻我却是那么的满足。我感觉到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就在眼前，普照大地的阳光，看不见摸不到的空气。有了阳光，地球便有了温度，于是又诞生了生命。难怪圣经里写的，神说光是好的，要有光。其实，人身边最珍重的未必是可以用价钱去衡量的，能用价钱去衡量的东西其实也只不过是件商品，它贵重，未必珍重。就像阳光、空气一样，这些都是免费的，而它们在我们生命中绝对不可缺少，可又那么地被我们所忽略。
假如有一天，阳光、空气突然不见了。我想我们必定会无法生存，无法呼吸。人类就是天生这样的德行，拥有着的从不懂得珍惜，一旦失去必会追悔莫及。
我蜷缩在被窝里，感觉到外边的世界与屋里的温度所差无几，因为这个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
五十九
第二天醒来，象征冬天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临，也许是昨天晚上就开始下了。
我兴奋地从床上爬起来，看见窗外已是白茫茫的世界，纷纷的大雪仍在飘着，没有任何声音，多像是一副画。
望着窗外的雪，我突然想起我们高中时期的班花。当然，班花应该是我们班最漂亮的一个，由于班里同学的审美标准不同，当时班花被选中时，引起了不少争议。甚至为了此事，几个男同学大打出手。但最后，在我们班长对班花的一致好评肯定下，此事才不了了之。
当时我很不明白为什么班长也会投了她一票。事后才知道，班长对班花爱慕已久，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
但我仍对班花的事耿耿于怀，我认为姗姗当之无愧。我同桌最后把我所有的疑问和愤怒解开了。他说看一个人不能只看一眼，看一眼的话太片面，只是看到这个人的一个角度。你没看到她美丽的地方，说明你角度不对。之后，我就迅速跑到班花身边，围着她就是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观察。确实，就在那么一个巧妙的角度，班花是那么的迷人。我相信那些选她是班花的人们都曾站在这个角度窥视过她。这次观察颠覆了我对班花的看法，但不可隐瞒的是，那时候班花红了脸，班长红了眼。
由于这次近距离接触，让班花对我的印象更加不好，再加上当时我也持反对的态度，以至于我跟班花三年的同学只有一次对话。
那是在一个平安夜的晚自习，当时同样也下着鹅毛大雪。那时候，有这么一个奇怪的传说，就是找到二十四个不同姓氏的人，并向他们索取一块钱的硬币，然后用二十四块钱去买一个苹果，等到平安夜那晚的凌晨十二点时许下一个愿望，最后吃掉这个苹果，就能美梦成真。我想这么无聊的传说肯定是卖苹果的人想到的。但同学们都认真执行此事，并乐在其中。
我坐在靠近窗口的座位，看着外边的大雪，心中正忧郁着：这么大的雪，几天才能化掉，这几天又不能玩篮球了。突然，班花坐在我旁边，特别礼貌地笑着对我说：“给我一块钱，买苹果。”
我对此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如果换成别人，我肯定会特别无情地说：“没有。”不过这次是班花，我感觉受宠若惊，很意外。而且更让我难以忍受的就是，她居然侧着脸跟我说话。如果再换成别人，我肯定会用更加鄙夷的姿态看她。可偏偏是班花，正好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迷人的一面。我看得出神，忘记了说话。
班花扭过头来，正视着我，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喂，同学？”
我回过神，面露尴尬，感觉自己的脸发热，转头看着窗外的雪。
班花也注视着窗外，说：“你喜欢雪吗？”
我说：“还可以。”
班花不打自招，说：“我就不喜欢雪。”
我以为是因为班花的肤色的原因，所以她才会讨厌与自己对立的事物。其实，这也是我反对她当班花的元素之一，因为她黝黑的肤色已经构成让我产生自卑的心理了。我觉得，除了黑种人，无论如何一个女人的肤色绝对不能黑过一个男人。可我还是礼貌地回应说：“为什么？”
她眼神忽然间变得那么悲愤，不再是个学生该有的书呆子目光，她说：“因为雪太虚假，它虽然是白色的，可等到它融化时，却是脏的。”
我耳目一新，有所感悟，可又不能一时同意她的观点，说：“那倒是，那雪没融化之前不是白的吗？看着挺干净啊！”
班花说：“白的未必干净。”
我从窗台抓来一把干净的白雪，捂在掌心，几秒后，它果然变成了浑水，而且还带有沙土。此时，我对眼前的班花刮目相看，在我心中她不再同班里那些阿猫阿狗的小女生那样整天磨磨唧唧叽叽歪歪歪歪扭扭扭扭捏捏的形象，又不再是只有从一个角度可以给我好感那么简单了。
六十
于是，我很从容地从口袋掏出一块钱递给班花，说：“给你，不用谢了。”
班花皱着眉头说：“我不要纸币，我要硬币。”
我说：“硬币真的没有。”
班花把刚才的一元纸币放在我的桌上，说：“我不要，你得给我找一元硬币。”
我感觉班花有点无理取闹，说：“不一样吗？都是钱。难道纸币买不到苹果吗？”
班花开始认真起来，说：“纸币买到的苹果许愿不灵怎么办？”
我说：“不会的，心诚则灵。”
班花说：“不行，我就要一元硬币。”
我说：“你太固执了，照你这么说，外边现在不是下雪，是在下雨了？”
班花说：“我可没这么说！”
这时，我发现班花是个耿直的家伙，就是那种走路低着脑袋不会拐弯的人，纵然无意撞到电线杆，也会对电线杆说声对不起，继续往前走的那种人。无奈之下，我只好又从口袋掏出十块钱，说：“一块硬币真的没有。要不这样，你去商店帮我买九块钱的东西，你让收银员找你一元硬币，剩下的一块钱就归你了。”
班花接过钱来，表情犹豫，说：“这样行吗？”
我说：“放心吧，肯定没问题。”我有些好奇班花到底许的是什么愿望，以至于她对这件事如此的一丝不苟，张口便问：“对了，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班花一脸的神秘，说：“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说完，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硕大的苹果放在我面前，说：“Merry Christmas ！一定要晚上十二点准时吃哦。”然后就乖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我把班花送给我的苹果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一种莫名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这时候，姗姗突然冒出来打击我，说：“呀，你小子要走桃花运了。”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假装谦虚地说：“哪里哪里，你想多了而已。”
姗姗回头把目光投向班花的位置，满脸吃惊地说：“果然是我想多了！”
我转过头，只见班花的桌子上全是苹果橙子之类的水果，而且个个包装精美，不知道的人可能以为班花那里新开了水果店。可见班花的交际能力与人缘关系是多么的广泛。我心情瞬间羞愧不已，心想：原来是我想多了。
当时班里大部分同学桌上都贴有课程表或座右铭，摘抄一些名言警句来鞭策自己，如：生时何必久睡，死后必会长眠、天生我才必有用、此处不留爷必有留爷处。而班花桌上却是一张字帖：
江河芦苇秋风飒飒吹
楼阁小亭铜镜胭脂味
轻弹琵琶一曲离殇让人醉
哀转久绝徘徊停步魂儿飞
马蹄铃声过客匆匆随
深闺锁美轻叹岁月催
月弯似花似笑似你的眉
秋夜如酒如画如你的嘴
群雁南飞你的眼神等谁归
绣花鸳鸯你的心里念着谁
水波荡漾涟漪你的心扉
时光无声悄悄又是一岁
繁华落尽再回不去你的美
若是有缘梦中相见哀哀怨怨诉出你的泪
只为情字真切你无悔
从意境中不难可以看出来，是出自一个男人的手笔，是对恋人的思念之情，或许是班花的追慕者为她写的。班花常上课欣赏它以致到走神的状态，魂牵梦萦，沉浸其中，不能自拔。我看今晚她却无暇欣赏了。
姗姗凝视窗外，问：“你喜欢雪吗？”
由于下雪天上不了体育课，打不了篮球的原因，我说：“不喜欢。”
姗姗说：“是因为它虚假吗？”
我说：“好啊，你居然偷听我们说话！”
姗姗说：“我才没那么无聊，我是从一篇文章上看到的。”
我心想难怪班花对雪会有那么独到的看法。这时，我更加想反驳这个观点，我违心地说：“其实吧，我挺喜欢下雪的。”
姗姗说：“我也是，虽然它本质是污的，但它能给我们带来一时的纯洁。其实，为什么不反过来想想啊，它在天上飘下来时是那么的洁白无暇，最后接触了大地以后才把自己污染成一身黑。有时候我觉得它跟我们人是一样的。不是吗？”
我点头称是，我感觉姗姗说的很好，与此同时班花在我心中的形象也不是那么特别了。我偷偷从我同桌的书桌抽屉中找出一块硬币递给姗姗，深情款款地说：“给，许个愿吧！”
回去后，我囫囵吞枣般地将班花送给我的苹果吃掉，洗漱完就呼呼大睡了。恰巧在十二点将至的时候，我肚子疼地难受，当我下床要去厕所的时候，发现我的下铺正点着蜡烛，手拿着苹果，眼睛盯着手表正迎接十二点的钟声。我蹲在厕所，姗姗的那些话还在我脑海中回味着，而班花的苹果在肚子里回味着。我想此刻，班花一定是在蜡烛前，满怀憧憬地吃着苹果吧。
六十一
天空灰蒙蒙的，大雪仍在继续下着。空气虽然很凉爽，但气氛很压抑。我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倒头便睡着了。在此期间，我又迷迷糊糊做了几个梦，能记得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在一个深夜，不知为何我像是喝了很多酒，我轻轻地闭上眼睛，没有呼吸，感觉与世长辞！窗外寒风肆意，那呼啸的风声好似在咆哮，在恐吓人们，又像是悲戚。
我醉躺在床上，正在回味酒精给我带来麻痹的奇妙感觉。这时，门突然开了。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大叔，一身杀气，像幽灵般飘到我面前，他面色凝重，看着我，目光里闪着寒光。
我懒散起床，请他坐下。问:“你找谁？”
他说:“我找你！”
我当时还没有醒酒，顺口说:“找你妹，我不认识你。”
那人依然神情严肃，说:“我没有妹。我来是要把你带走。”
我这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老谭甩一甩发型，来一个眼神，妩媚说道：“大妹子跟哥走吧。”我坚信不疑地说:“我不走，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那人说:“我是死神！你没有选择，你已经死了。”说着把目光投向我的床位。
我看见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躺在床上，安详的睡着，或者死着。
死神:“好了，现在我要审判你了！”
我精神开始恍惚，有些分不出真假。
死神拿出一张纸，上边写着我的名字和年龄，居然旁边还附着我的一张照片，而且是个光头。我很吃惊，因为我发现我没头发的时候还蛮帅的。
死神念完我的名字，说:“享年27。”
我立刻打断:“我还没到27岁，我阳寿还未尽！”
死神:“你的年龄是从娘胎开始算起的。”
我有些迷糊，开始在一旁掰手指算着。
死神继续:“一岁尿床，两岁断奶，三岁长牙，四岁学会说谎话，五岁识字，六岁开始写检查，七岁打架，八岁偷西瓜，九岁……”死神边念边皱眉头！
我说:“够了！”
死神略过我的生前事迹。问我:“你死后还有什么遗憾吗？”
我说:“没有！”
死神不信，问:“那你有什么梦想？”
我说:“我的梦想是……维护世界和平！”
死神耸了耸肩膀，开始放松起来。又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开始回忆生前认识的所有女性，感情能停留在喜欢的层次上的确实很多。
死神:“最爱的人是谁？”
我又苦思冥想，模糊中我说出一个名字。
死神:“你对她的真情有多深？”
我信誓旦旦地说:“我愿意为她上刀山下火海，无论沧海桑田，天地巨变，我对她真情不渝。为了我们轰轰烈烈的爱情，我愿意为了她放弃我的一切！”
死神:“那你跟她现在处于什么关系？”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见过两次面，下次打算找她要个电话，微信啥的。”
死神叹了口气。又问:“你是好人吗？”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是！”
死神:“那就是坏人了！”
我反驳道：“也不是。”
死神有些不耐烦，说:“你是人吗？”
我想了好久，说:“也不是！”
死神:“好人要上天堂，坏人要去地狱。只有不是人的才留在人间。”
死神:“你要六道轮回才能再做一次人。”
我:“六道轮回？”
死神:“现在阴间也都国际化了，中西结合了。走，一会带你喝孟婆汤去！”
我一听有汤喝，就开始流口水了！
我迷迷糊糊来到一位老婆婆面前，嚷道:“老板娘，来碗汤，不加香菜。”
老婆婆佝偻着身子，头发苍白，可是皮肤红润。很快，我的汤上来了。我一饮而尽。
这时，感觉彻底酒醒了。心中念叨“今宵酒醒何处？”我问:“婆婆，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啊？”
老婆婆说:“我是孟婆，刚才的汤钱你还没付账呢。”
我一摸兜，发现自己没穿衣服，更别说拿钱包了。还好这里伸手不见五指。于是，开始套近乎，说:“婆婆，其实我也姓孟，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
孟婆看我一身寒酸相，没有难为我。说:“你刚才喝的是孟婆汤，它能让你忘记这辈子的一切。小孟啊，人生苦短，儿女情长，情深深了，才雨蒙蒙。忘了吧，忘了吧……”
与此同时，我突然，记起死神问我最爱的人时，我说出的名字。我觉得爱一个人就该义无反顾地去爱她，不去计较得失，不该拘泥世俗。一如既往的，不带回头的！
喝完汤，向奈何桥走去，回头时，孟婆已经开始打烊收摊了！
我走在奈何桥上，回想着我的一生，越来越清晰，恍如昨日。这时，死神又出现在我面前。问:“你马上要六道轮回了，你要先转世成为什么？”
我有些疑惑，问:“那我这一世，不算是六道轮回吗？我看到的人好多都已经没有人样了，个个品性低下。大家都是人，干嘛要学得跟畜生似的，人不如畜生吗？”
死神沉默着，回答不出。
我:“奥，我明白了，他们肯定是想走捷径，想这辈子即是人，又得到六道轮回的体验和惩罚，那他们下辈子不就又转世成人了嘛。哈哈，哈哈！”
死神:“你的时间不多了！”
死神的身影渐渐模糊不清，消失在黑暗中。我乐极生悲，目无表情地看着桥的另一头。
突然，有一人冲我跑来，越来越近。看着他的身影渐渐逼近，恍惚中，我觉得我认识他，是那么的熟悉，可惜想不起名字。我感觉孟婆汤开始起作用了。终于他站在我的面前，感情异常激动，已经泪流满面了。我不知道我欠他多少钱，也不知道与他感情深浅。我有些迟疑，看着这张无比熟悉而又叫不出名字的脸。
他终于开口:“你可算来了，你让我好等啊！”
我说:“我不认识你！”
他说:“我是你啊！我要与你合体。”
我开始怀疑孟婆汤里兑酒精了，我一头雾水。我说:“不行，我喜欢女的。”
他说:“我是你的魂魄，我在这等了你三世了！”
我潘然醒悟，说道:“靠，你小子怎么这么不厚道，我说我这辈子活的怎么这么缺魂呢？原来是你小子搞的鬼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