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真是太巧了!比七巧板还要巧!
没想到我随手一指就指中了雷区,我上辈子怎么不去买彩票,我真是浪费了这天赐的运气!
这下好了,嫁进来第一天便踩了新婆婆的尾巴,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汐儿啊,梁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我见府上的人都怕她?”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现在身边最可靠的就只剩下这位丫鬟了。
汐儿也不推脱,诚实地道:“梁夫人是京城顾氏,家住城东。京城最大的有福钱庄便是夫人娘家开的。夫人家中有钱有势,表妹还是当朝皇上最疼爱的瑶贵妃,自小身骄肉贵,身受万千宠爱,自然是要...脾气大点。”
哦——原来是家里有钱,皇亲国戚,难怪在里在外都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不过遇上我也算她人生的一道坎儿,特别是今天早上她说话的那副神气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和她作对!
“那我公公呢?就刚刚在帮病人看病那位?”程七倒是想知道梁老爷是何方人也,竟敢娶一只霸王鸡回家。
汐儿年龄不大,但对于老爷夫人的事情还是略有耳闻,道:“梁老爷迎娶夫人的时候梁氏医馆还未有这般规模。夫人说她当年对老爷一见倾心,说服爹娘之后下嫁到梁家。自此之后医馆的规模就越来越大,名望越来越高,才有了今天少奶奶看到的成就。”
程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想到顾韵香如此霸道,梁老爷的名声不降反升,看来梁老爷在背后做了不少好事,才补得上这顾韵香缺的德。
“那我相公,梁恒之呢?他为何还是一名学徒,究竟他水平如何?”
“少爷...”汐儿脸颊竟有些泛红:“少爷他生性孝顺,对老爷夫人都很好。平时也经常到医馆帮忙。但医病救人的技巧实在高深,何况老爷身体健朗,所以少爷现在也只是在旁作辅助,闲时练下医术。但我相信...凭少爷的聪明才智,必定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当上医馆大夫,承接老爷的衣钵。”
汐儿笑得面带桃花,又拿起手帕掩住嘴角,耳朵泛起了不正常的绯红。程七就算是聋了听不到她刚说的好话,也可以判断出汐儿对梁恒之那不一样的心思。
她贼眉贼眼地看着汐儿:“汐儿,你喜欢梁恒之?”
汐儿惊恐:“怎么会!汐儿只是实话实说!”
“那你为何脸红得像苹果般啊?”
汐儿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只是这天气太热了,房间太闷。”说完她就走过去开窗:“要多些通风。”
程七才不管汐儿喜欢不喜欢梁恒之,反正她和梁恒之也是阴差阳错走到一起,等她离开这里回到2020,梁恒之又恢复孤家寡人。既然汐儿喜欢梁恒之,那自己也无谓棒打鸳鸯,也算是在这里成了一桩好事。
“汐儿,你不用害羞——这古人,特别是有钱的古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这个人最开明,绝对不会因为你喜欢我相公而对你心怀芥蒂。若你真心喜欢梁恒之,那我便帮你开口同老爷夫人说梁恒之要纳妾,到时你也可以名正言顺陪在梁恒之身边。”
“千万不可——”汐儿急红了脸:“夫人,我未想过要当少爷的妾侍。何况夫人向来对媳妇的要求高。我一没有学问,二没有才艺,定不会入到夫人的眼。”
程七心想这汐儿还真是乖巧,和自己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要是顾韵香知道程七的真实身份是山贼之后,还指不定会不会继续认她当儿媳妇。
*
“相公啊!你知不知道今天那夏棂玥和我说了什么?她说我的画是‘随便一糊’啊!真是岂有此理!”顾韵香气得吃不下饭,还是梁长安亲自将饭送到了房间。
“回来的时候听怀玉说了。”
“她今天没有按时给我敬茶就算了!下午还要诋毁我的画作!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顾韵香和梁长安的房间很大,除了卧室还分出了个小侧厅。顾韵香憋着一肚子火,在房间里从左边走到右边,从右边再走到左边,生怕一坐下来就那一肚子火便像气球一样被挤爆。
“你别走来走去,走得我眼睛都花了。来,过来坐在相公身边。”梁长安为顾韵香拉开了一张椅子,示意她坐下。
“棂玥是泰安镇出名的才女,当初你要恒之娶她也是看中她秀外慧中,知书识礼。如今她一眼看出厢房字画水准的高低,你却因此与她生气。那你是要她懂画,还是不懂画呢?”
顾韵香的脸色缓和了些,但还在嘴硬:“她今天当那么多人的面数落我,我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棂玥当时并不知道这副画是出自你之手。而且听怀玉的意思,是你要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不是在难为棂玥么?”
顾韵香自知理亏不说话,梁长安便乘胜追击,加多一剂猛药。
“棂玥讲出你那画里的问题,说明当初媒人介绍得没错。你当初花了这——么多心思,做了那——么大一场戏,不就是为了恒之能娶名才女么?今日之事也恰巧证明了你当日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知道你还没吃饭,特意命厨房煮了你最喜欢的冬瓜盅。”梁长安拍了拍手掌,在门外候命的怀玉便推开门送进了一份扮相精美的冬瓜盅。冬瓜皮还被雕成了个笑脸,顾韵香看见那冬瓜皮便笑了出来。
怀玉打趣道:“夫人,你看老爷对你多好。这个笑脸是老爷亲自雕的,为了给夫人惊喜,还特地让我在门外等,收到信号才端进来,真是羡煞旁人——”
被梁长安和怀玉这么一个左右夹攻,顾韵香再大的火气现在也剩下那点点火星。而梁家大府的另一侧......也有一个和梁长安般命苦的男人....
“今天你也看到了,是你那阿娘让我评画的,我哪里懂看画啊,随便选了一副就踩雷。又让我说又给我摆脸色,真是无语至极!”
程七一巴掌拍在圆木桌上,好好地放在桌上的茶具也跟着震了几震,吓得梁恒之要伸手去扶。
“阿娘她只是一时生气,并无恶意的。我爹哄阿娘最有心得,估计现在已经气消了。娘子就无谓再计较。”
梁恒之扶着程七的手臂要她坐下,可程七一震臂便把他甩开,道:“现在不是我要和她计较,是她打算骑在我头上啊。你知道她今天和我说什么吗?我长大那么都没受过这种气!我本来无端端嫁进你们家就已经很不爽了,现在还要受这婆婆的气,真是——哎!”
她又大力地拍了下桌子。梁恒之偷偷把桌布掀开一角,确认了这桌子底下没裂开才安心了些。
“我阿娘的脾气有时候是差些,但其实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她其实只是一个小孩子,哄一哄让一让就好了。”
“那我问你——”程七指着梁恒之的额头道:“你心里是不是什么都是你阿娘,左一句阿娘右一句阿娘,你多大了?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当然不是!”梁恒之不假思索:“先生从小教育做人要守孝道,而且阿娘从小十分疼爱我,平日里我可以不惹阿娘生气便不惹她生气。但我也有自己的判断,我认为阿娘的做法是错的,那我也不会去听。”
“那你有没有试过不听你阿娘的话啊?”程七的手指抵着梁恒之的额头,两人直接的距离倏地拉近。程七直勾勾地盯着梁恒之,盯得他竖起了一身汗毛,讪讪道:“还没有...”
程七没好气地坐在椅子上,心想上辈子烧香拜佛祈祷自己不要嫁个妈宝男,没想到还是遇上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