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刘一空和王珂在一个教堂里面和聂纤蓉见面了。
聂纤蓉见到刘一空自是欣喜：“一空，我好想你！”
王珂咳嗦了一声：“姐姐，我还在这呢。”
聂纤蓉嫣然一笑：“想就要说出来嘛！”
刘一空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想你了。”
王珂又咳嗦了一声：“你们两个要是秀恩爱的话，我可要走了。”
刘一空忙摆手：“别！说正事。”
随即刘一空和王珂就把现在的情况给聂纤蓉描述了一番。聂纤蓉听完，转头看着刘一空：“你还记得你做这个事情的初心是什么？”
刘一空说：“走出来，动起来，找到自己的本心。”
聂纤蓉说道：“那你的本心是什么？成功吗？”
刘一空沉静了一下思绪：“本心？我好像没找到，我做这个事情的本心是处于对世间的不甘，和给你的依靠”
聂纤蓉说道：“如果你遇到了问题，就来找我解决，这是你给我依靠还是我给你依靠啊？”
刘一空顿住了：“这。。。。。”
聂纤蓉继续说道：“你现在刚刚整理好思绪，就已经花掉了20亿，当初我帮你多争取到10个亿的国家银行的低息贷款不是让你这么花的。凡事有因就有果，失败不是因为你原先的资源太少了，而是你对资源的利用太过了，你的布局会随着你的资源而膨胀！”
刘一空没有说话，聂纤蓉叉开话题问道：“王某某和秦雪离开的事我知道了，你没有什么感悟吗？”
刘一空优势一愣：“我体会的是‘戒’，王某某就是没有戒律，所以自我膨胀了，被手里的资源迷惑了对现实的判断能力。”
聂纤蓉看着刘一空：“你现在何尝不是呢？当雪儿和我哭诉这段经历的时候，我也是很难过，我相信你比我更难过吧?”
王珂插话道：“我经历了这个过程，我也亲眼看到了你们的友情。但是世道就是这样，当你发展到那个节点的时候已经无可奈何了。在可预见的情况下，这种事其实是可以遏制的。只是我们谁都没有去遏制，即使我们都感觉做的够多了。”
刘一空点头：“这件事确实对我的打击非常大，所以我才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事做好，否则我都对不起王某某的友情。”
聂纤蓉轻轻的拉起刘一空的手：“不必难过！如果你已经悟道了，就去做吧。我相信你！你只要放手去做就好，我会在这里为你撑起一把伞。”
刘一空沉默了，这种信任的感觉根本无需多说，一句“相信”足矣。
经过一上午的时光，聂纤蓉走了，她必须待在自己父亲的身旁。
下午的阳光依旧非常温暖，王珂和刘一空并肩在TD大厦的林荫小路上散步，王珂看着刘一空问道：“经过了今天，你的想法有没有改变？表姐的意思我听清楚了，他在给你撑着那片天，让你在这里随便折腾，你可曾想过她？”
这句话像是一根钢针刺进了刘一空的胸膛，是啊！王某某走了，秦雪走了，如果聂纤蓉在因为这件事情受伤，那自己是不是应该这么做？难道为了自己寻找突破就要去伤害身边的亲人吗？
刘一空痛苦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他心理的痛和思考。
“我说这句话不是让你放弃，你现在做的事可能是大爱，是对整个社会发展的爱。我无权去阻拦你的脚步。我表姐对你的爱也是大爱，他为你撑起的那把伞是她几十年都没有碰触的逆鳞，为了你她已经妥协了一切。她回到了那个他最不想求的人的身边，你可曾想过王某某，可曾想过我表姐”
刘一空又一次被刺痛，他无力反驳，那种痛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那是一种心痛，痛彻心扉的痛。他点燃一支香烟默默的抽着，王珂也不去打搅他，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走着，他在思考王珂的话，他在思索聂纤蓉的话，他在思考秦雪的话。
良久，刘一空拨通了夏凌燕的电话：“凌燕，如果我们将工业计划暂停，计算下未来三个月的投入产出，我们还有多少流动资金，能够收回多少资金？不用财务报表就告诉我一个大概数字”
电话那边根本没有停顿：“不用计算，我们留出来的运营费用是7亿人民币，流动资金是一亿六千万，如果停掉工业项目2个亿的投资，总共账上还有十亿六千万。按照早上的规划，我们预计招聘的费用还没有下放，IT部门的200万已经审批下放了，账上还有十亿五千八百万。”
刘一空又问了一句：“如果，我说如果，明年的200亿我们不能拿到的话，清算所有的资产和签约保证金，我们可能的亏损是多少？”
这回夏凌燕并没有直接回复：“这个不好计算，因为都是预估的回款，包括沼气工程的收费，入驻合约的收费，合作入驻的收费”
刘一空很缓慢的说道：“就是预估，能不能保证我们清算的时候，不会负债累累。”
夏凌燕没有回答，半晌后：“一空，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虽然不好预估，从财务报表上看，如果按照现在的财务状况，在审核日期到的时候，我们清算所有资产只够抵偿本金。也就是20亿元的欠款分别是1%和3.5%.供给四千五百万。”
刘一空语重心长的说：“我不想成为第二个郭德，我们失去的够多了！”
电话里面再一次沉默了，半晌对面说道：“一空，你在哪？”
“楼下，树林的小路！”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找你”
5分钟后，夏凌燕便赶了过来：“一空，我来了！王某某走后我也在想这个事情，大家心理都不好过！但是你是这个事情的主心骨，你如果现在畏手畏脚的做事，这个公司的心就散了”
王珂也点头说道：“虽然我刚刚的话，不中听！但是凌燕说的对，你还真不能现在有任何泄气的行动。这不是你是否保守的事，士气绝对不能丢”
刘一空看着两个人微微笑道：“我不是要泄气，我是感觉工业的项目是个大头戏。不管我们在农业和科技方面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达标。重工工程和加工2个环节是核心环节。我是想压一下这个计划的周期和时间。”
夏凌燕听刘一空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
刘一空难得的握着夏凌燕的手说：“真是幸好有你在啊！”
夏凌燕立刻灵敏的闪开了：“刘一空，你那道来道去的繁文缛节我可受不了！”
刘一空尴尬一笑，便带头在林荫路上走了起来：“我们的资金看起来非常充盈，而且我们自信也没有乱花一分钱，但是风险太高了！你们说的对不能泄气，也不能停了任何一个项目，所以我们之前的计划是用生态产业园来造血，用工业产业园来输血，用科技和能源产业园来创收。这个计划的关键单就在工业产业，也就是传输的环节。但是工业产业大部分可在我们的老对手郭德手里，如果我没猜错，他还记恨着我们抢了他的工程利润。”
夏凌燕这才明白刘一空的想法：“可是我们绕不过去他啊，不说他还是董事，就算他不是东北的半壁江山的工业企业都是郭德的。”
“是啊，所以和郭德一战在所难免，索性我们就来个背水一战！”
“怎么战？”
“郭德的企业虽然逃离了风险，但是他还拿着产业园的扶持和优惠，他现在不理我们是因为这些好处对他来说足够了。他那10%的股份根本不用管，因为赚了白赚，赔了他也能承担。但是如果我们现在将所有的造血的生态项目的加工、农机、包装都和他分离开了？我们的工程项目也不用他的重工呢？”
“我们的成本立刻提升10%-20%”夏凌燕立刻说道
“可是我们也节省了2个亿的投资”刘一空说道。
夏凌燕是多么冰雪聪明，一点就透了。“这样一来，我们2个亿的投资就能撑到审核日期，那么就算不用郭德的工业也能完成产业结构”
“当然我们没办法通过其他的工业企业哪里完全转化，但是郭德看见利润就会干着急。而且一旦我们审核通过，他那10%的股份也可能保不住，因为没有理由给他白用这些优惠。我们完全可以要求他以正常的企业入驻标准要求他的入驻企业按照正常优惠执行。”
刘一空笑道：“BINGO，与其和他拉肉丝一样的较量，不如就干脆一次解决。”
王珂笑道：“你们两个就达成默契了？”
夏凌燕道：“必须的，这样我们能省下好多的资金，如果郭德不合作，我们的损失也不会增加，因为我们就是投了2个亿的资金，在工业产业上投资是花，谈合作企业也是花。而对于郭德而言就等于把肥肉摆在他面前，就是吃不到嘴。这种感受就是一种折磨。”
“那这事和你们担心的失败有什么关系呢？”王珂疑惑的问道。
“如果郭德真不上钩，我们还是保证不了达标，但是不受郭德的牵制我们会快很多，如果郭德来谈合作，那么我们就等于省下了2个亿的投资，这样就能保证我们的欠款还清情况下还有剩余。至少大家多少还能赚上几千万。”夏凌燕兴奋的回答道。
“还不仅如此，新能源和新科技是我们的王牌，郭德的重工企业的大部分订单都来源于此，如果我们要是断了郭德的采购，他的企业很可能出现多米诺骨牌效应。”
“而我们将企业化整为零的打法很适合小型轻工企业的合作洽谈，而这些产业链更加灵活非常适合这些商户的利益，如果我们将这些产业结构复制，就等于告诉市场一个信号，郭德的轻工成本太高。那么郭德的企业也会出现订单剧减的问题。”
夏凌燕几乎跳了起来，我就喜欢和你这个老和尚干活，真爽！
我这就回去做报表，最迟后台把预算都交给你。
刘一空点头，我回去和秦奋商量一下，王珂支持一下IT部门和销售部门的预算。我们可能要追加招聘了。夏凌燕兴奋的马上就要回公司整理。刘一空大声叫到
“凌燕，后天别来公司了，全部去无字居，吃火锅！”
刘一空回头又看了一眼王珂，“我有件事求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跑一趟？”
“你说吧”王珂爽快的说道。
“帮我看看秦雪和王某某，我估计他们现在不想见我，如果他们能参与我想我也不会有遗憾！我不习惯在高兴的时候没有他们。”
王珂想了一下说道：“我可以帮你跑这么一趟，可是你确定要让他们回来吗？这件事由不得半点差错，好不容易做的决定，现在如果回头。你想过其他人的感受吗？”
刘一空失落的说道：“至少帮我慰问一下，把那车送给某某开吧”
王珂又一次拒绝了刘一空：“那个车等于是你和某某之间的感情，你如果送给他。你想过他会怎么想吗？”
刘一空再次沉默了，是啊!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做好这件事，然后在没风险的时候再去补偿，其他的什么事都做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