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前辈为何会到陆家,难道不怕泄露身份?”箫月寒问道。
风亭见箫月寒问中有问,当下笑道:“圣王有所不知,自第二次神魔大战后,我隐门便在东洲扎根,数代归化,我们已然和东洲人没有什么两样,无论是弦月城还是别的地方,甚至在东都之中都有我族的高手存在,他们或为世家,或为门派,各自运转一切,身份根本不会泄露。”
风亭又神秘的说道:“圣王可知辉夜门?”
箫月寒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辉夜门与那云流宗一样,都是弦月城之上的修行门派!”
风亭笑道:“圣王又可知辉夜门便是我巫火族的隐门之一?”
箫月寒大惊失色,心道:魔域势力竟在东洲如此渗透,辉夜门也是同等于云流宗的存在,堂堂弦月城之人神往的修行大派竟然是巫火族的隐门之一!
箫月寒暗自吃惊,若不是与洛儿的一番奇遇,自己打破头也不会想到各方势力错综如此。
“这里是辉夜门?”箫月寒惊愕的问道。
风亭笑道:“不错!这里就是辉夜门!”
同时一边的风迅起身说道:“圣王殿下,辉夜门掌门风迅参见圣王!”
箫月寒再也没有想到,弦月城内如雷贯耳的辉夜门竟然近在咫尺,且门主此刻在自己面前甘称下属。
箫月寒起身致意,“在下箫月寒见过门主!”
风迅大惊失色,急忙说道:“属下岂敢,属下在此地多年,却不曾知晓神侍后裔一直屈于眼皮底下,属下真是罪责难逃!”
箫月寒想起以前的种种,不经苦笑道:“门主不必如此,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有何罪?只是我愧对先祖罢了!”
风亭闻言,却不以为意的说道:“圣王不必如此,萧氏乃是我巫火族永远的大恩人,以后但凡圣王有令,我东洲隐门无不遵循,誓死追随!”
……
弦月城外三十里,有山名为青松峰,此山脚宽顶尖且绵延长远,形似迎风招展的松树,故名青松。
青松峰便是辉夜门的所在,与云流宗不同的是,辉夜门从不依附大势力之下,门徒一向独来独往,自成一派。
虽然如此,但行事神秘与众不同的辉夜门在这边界之地也堪称顶级般的存在。
几日间,辉夜门弟子中流言四起,只道是有贵客登门,但谁也没有见过。
因为身份的特殊,只有风迅与门内几位重要的长老知晓箫月寒,其余的弟子根本不知道有圣王的存在。
风亭似有重要的事情不告而别,只托付风迅听命于箫月寒。
洛儿的伤势日渐好转,箫月寒把一切告知于她,这丫头竟无端的生起气来,嘴里直喊着要拿风婼是问。
族内的秘密就连洛儿也不知晓,箫月寒心中有感,这巫火族的燧皇和太子已然把自己看的很重,一股亲情不经意间油然而生。
“门主可知云流宗怎么样?”箫月寒坐在山崖边上,风迅陪同在侧。
“云流宗宗主楚涵衣早年依附云剑盟下,一身修为以臻小化境,独门绝学云光碧落刀已致登峰造极,实力非凡。”风迅如数家珍的说着。
箫月寒眯着双眼,心里暗忖:看来要杀陆天立,必要得罪那云流宗了!
风迅望着表情变化的箫月寒,眼中闪过一丝坚决,说道:“我巫火族人有仇必报,圣王之仇就是我巫火族之仇,风迅就算死了也定会遵循殿下的命令!”
“不!”箫月寒投去一道深邃的目光,“我的意思并不是要门主和楚涵衣拼命!”
“那圣王的意思……?”风迅却是迷茫起来。
箫月寒站起身来,望着深不见底的山崖,轻轻说道:“报仇的办法有很多种!现在弦月城内人人都想把我除之而后快!那就让他们来吧!”
……
云流宗,一个边界古老的宗门,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云流宗便由楚氏一脉统领至今,多少年来云流宗与辉夜门分庭抗礼,一直暗中较劲,虽然明面上有着云剑盟这样一棵大树依靠,但在他人看来却从未占过辉夜门一丝便宜。
云流宗内,陆天赐双眉紧锁来回踱步。
门下跪着一个弟子。
“你确定吗?”陆天赐说道。
那弟子唯唯诺诺,“禀师父,弦月城中有人亲眼看到箫月寒在青松峰附近出现。”
陆天赐闻言神情大有顾忌,“他怎么会在青松峰出现?那里是辉夜门的地盘,这却不好动手了!”
弟子又道:“那人只说了在山脚下看见了箫月寒,并没有见到辉夜门的人。”
陆天赐还是摇了摇头,“话虽如此,但辉夜门一向与我宗不和,风迅此人深不可测,就连楚宗主都忌他五分!”
殿门吱呀一声,陆天立慢慢走了进来。
“大哥,我都听见了!你怕什么?虽然辉夜门的确不好惹,但我们云流宗也不是任他欺负的!”
陆天赐颇为头疼,“三弟你才入宗门不久,你不知道楚宗主曾经有令,我宗之人不可主动与那辉夜门挑事,否则一律格杀!宗主言出必行,若是我们去青松峰找箫月寒,岂不是违背了宗主的命令?”
陆天立以手示意,那弟子立即退了下去,站在门外等候。
“大哥,你现在怎么变得如此畏畏缩缩?”
陆天赐叹了一声,说道:“三弟啊,我也是陆家人,二弟惨死我也心肝俱裂,可宗主的命令谁都不敢违抗!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陆天立眼角一瞟,脸上不屑的表情转瞬即逝。
“大哥,如果我有办法让你不为难,你敢不敢去青松峰抓人?”陆天立轻轻的附耳说道。
陆天赐双眼一怔,“要是不违背宗主的命令,为我岂会怕得罪那辉夜门!”
“好!”陆天立阴险的笑了起来,想着脑中的诡计,心里不觉极度亢奋:这下陆天赐,箫月寒,云流宗,辉夜门都得去死!
……
时间转瞬即逝,辉夜门一如既往的平静,洛儿的身体也已恢复如初。
箫月寒与洛儿整日形影不离,洛儿那丫头也只盯着箫月寒嬉笑追逐,全然不顾女儿姿态。
而风迅眼中的两人却已然是郎才女貌,天成一对。
“不好了!”一弟子冲入殿内,极为慌张。
风迅正与箫月寒谈话,见弟子匆忙,立马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那弟子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门主,云流宗的人杀了我们的弟子,正在山门前大闹!”
“什么?”风迅大怒,一拳砸下,桌子应声而碎。
箫月寒也站起身来,神情冷静,“他们来了多少人?”
弟子拱手相向,“他们来了不少人,为首的说您是他的仇敌,此次他就是来拿您的!”
箫月寒眼睛一闪,“门主,想必此人定是陆天赐!此番前来我们依计行事!”
风迅心领神会,说道:“圣王且与属下一起前去,我倒要看看这陆天赐有什么说法!”
话及此处,那弟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望向箫月寒的神情却是尊敬起来。
几人急忙赶赴山前,只见陆天赐带着一众弟子站在山前,地上躺着一具云流宗门人的尸体。
陆天赐望见箫月寒下来,心中怒火油然而生,“小贼,你终于露面了!今天我就要将你碎尸万段!”
箫月寒笑了笑,“陆天赐你真是糊涂至极,陆天成是被你那个三弟陆天立害死的!”
“简直胡说八道!天立虽然不是我陆家所出,但与我和天成亲如兄弟,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你这小贼勾结魔域妖女,害我二弟,还敢在此狡辩!”陆天赐根本不为所动。
啪!话才说完,只见风迅身影一动,巴掌狠狠地打在陆天赐的脸上,那陆天赐竟无从躲避。
“你……!”陆天赐摸着五道绯红的指印,心中虽然大怒但不敢说出话来。
“你敢杀我辉夜门的人,你们都不想活了吗?”风迅怒道。
底下的人看见强如陆天赐都不是风迅一掌之敌,一个个都不敢说话。
陆天赐强忍着怒气,“我云流宗弟子前日来此打探箫月寒的下落,被你辉夜门弟子杀了,有道是杀人偿命,难道风门主想倚强凌弱不成?”
风迅怒气盎然,又是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去,陆天赐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脸上随即浮起火辣辣的疼痛。
“放肆!”风迅喝道,“闯我山门暂且不提,你敢栽赃我辉夜门杀你云流宗的人?你记着,我要杀你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陆天赐几欲疯狂,风迅的毫不留情让自己丢足了脸面,差点怒气攻心吐出血来。
随着风迅喝声落下,远处一道威严的声音夹杂铺天盖地之势滚滚而来。
“风兄,如此对待晚辈,岂不让人耻笑?”
箫月寒闻声震颤,这话语中夹带的气势竟让人心神不定,此人必是高手!
风迅嘴角一咧,轻轻对箫月寒说道:“楚涵衣!”
楚涵衣飘散落地,双手负后,环顾眼前众人,那云流宗弟子的惊恐之状霎时被浓浓的傲气所取代。
箫月寒眼神与之相接,心里叹道:盛气凌人,英俊非凡,任谁都无法相信这堂堂一宗之主竟如同白面小生一般!
风迅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
“楚宗主亲临极好!不然我还真怕别人说我以大欺小!”
风迅飞身而起,一道气浪从手中迸发。
楚涵衣神情警惕,瞬间凝掌成刀。
箫月寒往后一退,双眼紧紧盯着两人。
两派高手一来一去,不一会山门口便狼藉一片。
楚涵衣的云光碧落刀看似绵绵无力,但所含的力道却如云层翻滚滔滔不绝,每一击的角度也颇为刁钻,小化境的修为让楚涵衣每次起手都显的游刃有余。
风迅的身法更为诡异,看似必中的一击每次都能让风迅巧妙躲过,只是风迅每次都是腾挪闪躲并没有反击的意思。
众人糊涂,但箫月寒看的明白,风迅这是在让自己了解楚涵衣的实力。
轰!云光碧落刀一击而至,风迅反转身体,以一掌抵住刀口,运起周身灵力,另一拳轰然砸向气浪凝成的刀身。
两人各自退去,楚涵衣竟大笑起来。
“哈哈!许久没有如此痛快的切磋了!看来楚某以后定要多来叨扰风兄!”
风迅不以为意跟着笑道:“碧落刀法果然厉害,不劳楚兄叨扰,风某下次定亲往云流宗讨教!”
风迅话语间全然不让,楚涵衣神情凝重起来。
“不知风兄门下为何要杀我弟子?”
风迅闻言看了看陆天赐,“楚兄应该管教好弟子,你我之间进水不犯河水,为何你弟子擅闯我青松峰?”
“哦?难道风兄不知道弦月城中勾结魔域之人在你这青松峰内吗?”楚涵衣望了望一边的箫月寒。
箫月寒大笑一声,说道:“楚宗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道陆天赐之弟陆天立已然投靠饕下一族?若是如此,还望楚宗主小心谨慎,莫要让妖邪混入宗内,毁了云流宗一世英名!”
“放屁!小贼只会胡说八道!看我杀了你!”陆天赐闻言口中急切,便欲动手。
楚涵衣眼光一闪,对陆天赐说道:“放肆!不可无礼!”
陆天赐唯唯而退。
“风兄确信这小子的话?”楚涵衣望向风迅。
风迅神色自若,“不如这样,三日后你我两人同往弦月城内,萧小兄弟定会告知原委,胜过在此浪费口舌!”
楚涵衣嘴角微微一笑,望向箫月寒的眼中带过一丝凌厉,“如此甚好!那三日后我便听听足下的高论!”
箫月寒拱手致意,楚涵衣也不回礼,带着一众弟子下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