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内,众说纷纭,皆知两派会约,弦月城热闹非凡,众人都想看看这箫月寒是何方神圣,竟能引得两大门派争锋相对。
陆家之内,各势力悉数到场,林家,司家,陆家,各自为列,台下百姓散修人头攒动,主台之上楚涵衣,风迅分坐两侧。
楚涵衣单手一挥,台下霎时安静。
“箫月寒,你有何话可说?”
台下众人好奇的看去,皆叹闹出这么大动静的人竟然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
箫月寒将陆家之事全部道出,众人皆为震惊,绕是楚涵衣这等老道之人都看不出一点破绽。
风迅神情严肃,“楚宗主有何看法?”
楚涵衣不做言语,只是望向愤怒的陆天赐。
陆天赐见宗主目示,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上,“小贼,分明是你栽赃,你杀我二弟,如今还要狡辩,诸位切莫听信他一面之词!”
话语才完,门外一阵骚动,只见陆天立带着极其痛苦的表情闯进门内,朝着陆天赐便是双膝一拜,模样凄惨。
“大哥,宇儿他,他重伤不治!死了!”
“什么?”陆天赐几乎是嘶吼出来,转而望向箫月寒一拳打出,“小贼拿命来!”
风迅手掌一挥,拳劲消失,箫月寒只觉得一阵微风拂面,并无任何危险。
楚涵衣见此拍案而起,大道:“风门主如此维护,莫不是与这箫月寒有什么勾结不可?”
风迅大笑一声,“楚宗主莫要泼我一身脏水,萧月寒话没说完你怎么就知道事实的真相?”
箫月寒全然不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大喝一声:“带她出来!”
众人往后看去,只见洛儿蒙着面,抓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从门外走了过来。
那女子蓬头垢面,脸上依稀可见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众人眼光下四处躲避。
洛儿把女子一推,说道:“把你之前的话说给他们听!”
陆天立疑惑的走近一看,顿时双眼睁的老大,“你……你是?”
那女子看见陆天立走近,竟显出一副极度恐慌的神情。
“你是玉儿?”陆天赐惊叫一声,却是认清了这台下的女人。
箫月寒微微一笑,“玉儿,快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他们!”
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下,玉儿把陆氏父子杀人夺产,之后将她毁容的事情和盘托出。
楚涵衣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毕竟现在陆家和云流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心道若是真相果真如此,自己堂堂一宗之主岂不是目不识人,糊涂至极!
陆天立闻言心中慌乱,暗骂自己的儿子:小畜生贪恋美色,竟然没有杀了这贱人,当真糊涂!
话虽如此,但陆天立的思绪却飞快的运转着。
“各位切莫听这疯女人的话,她一定是被箫月寒控制了!如果我要做这丧尽天良的事情何不杀了她,难道我还留着她今日指证我吗?”陆天立随即狡辩起来。
“不不!我没有胡说!”玉儿嘶吼起来,“我怕陆白宇反悔,于是就逼着他写下契约,我和他都按了血印!”
风迅道:“契约在哪里?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玉儿急忙说道:“我怕他们对付我,所以托人把契约藏在了汤古山中,你们要是放了我,我就把它找出来!”
陆天立这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没有杀死玉儿,原因竟是如此。
当下对着台上急切的说道:“两位宗主,我儿死无对证,如今只好任凭他们胡说!”
风迅闻言笑道:“看过契约,我和楚宗主自有判断,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陆家主你怕什么?”
陆天立被风迅一语中的,一时间无言以对。
楚涵衣表情凝重,陆家之事关乎云流宗的颜面,此刻的他竟是对玉儿的突然出现感到极为不快!
台下众人听得仔细,又见玉儿有理有据,瞬间议论纷纷,望向陆天立的眼神竟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那就看这契约究竟如何了!”楚涵衣凌厉的看着玉儿,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风迅站起身来,“楚宗主,此事关乎你我两派名声,你我之间最好不要插手寻找契约之事,依我所见,大可请一局外之人主持此事!”
风迅一番话却是让众人听得明白,既让有心人无处痛下杀手,同时又表明辉夜门对于箫月寒的态度!
话到此处,言语间的较量云流宗已然落了下风。
楚涵衣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只对风迅说道:“既然风门主都这么说了,楚某定然给你这个面子!此事就请风兄定夺了!”
话闭,看也不看众人,离席而去。
看着云流宗人离去,箫月寒松了一口气。
洛儿一跳一蹦轻快的跑到箫月寒的身边,解开面纱,仰怒道:“我说前几日在陆家柴院老是不见你的人影,原来是去找人了!”
箫月寒方欲回答,却看见台下众人个个张着嘴巴,表情痴呆的望着洛儿。
“这个女子……”“好漂亮!”
箫月寒略显尴尬的咳了一声,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洛儿眼中从不多看他人一眼,她自己倒也没有什么觉察,只是箫月寒脑后却似挂着一滴冷汗:洛儿这丫头的容貌也太引人注目了!
风迅大声笑道:“诸位之中可有人愿意去取契约?代表我和楚宗主!”
楚涵衣对玉儿的态度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如果做了这事怕是要得罪云流宗,但不做的话似乎又是失去了一个与辉夜门交好的机会。
众人踌躇不决之际,林家之中走出一位俊朗的青年。
此人年纪大约二十左右,身材修长,长的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看便是世家门中的翩翩公子。
“在下愿替二位宗主分忧!”青年拱手说道。
风迅点了点,回道:“原来是林家公子!”
林家家主林希臣站起身来,双手作揖,笑道:“犬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可否担当重任?”
风迅望向那青年,笑道:“如果林家主放心的话,风某自然也没问题!”
林小楼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洛儿脸上,只是洛儿却未曾看他一眼,失落之余才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然站起身来正看着自己。
“啊?哦……!晚辈定当完成风门主交予的任务!”
林小楼贤名远播,弦月城人众所周知,林家林公子是出了名的大善人,风迅自然也有耳闻,今日一见这位谦良温文的公子,心中也颇是满意。
风迅微微的点了点头,“林家主,我看贵公子一表人才,如果林家主看得起我辉夜门,风某倒是缺个关门弟子!”
此话一出,台下众人如同炸了锅一般,要知道辉夜门从来不结交世家,林家众人更是喜形于色,溢于言表。
风迅此举不仅收得一位贤徒,更是给云流宗施加了不小的压力。
林希臣大喜过望,当即笑道:“风门主若是能收犬子为徒,那我林家上下真是受宠若惊了!”
“楼儿,还不谢过门主!”
林小楼当即跪下,“多谢门主!”
眼神却不停的在洛儿身上停留。
箫月寒暗自点头,这林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风迅收下此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洛儿随着箫月寒的目光看向跪下的林小楼,嘴角也浮起一丝笑意。
林小楼见洛儿朝他微笑致意,竟耳根泛红低下头去。
弦月城众人散去,无不惋惜,都道若是刚刚心里一横,那自己不就是风迅的徒弟了嘛!
司家家主司乌术看着不争气的儿子,骂道:“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畜生!整日就知道沾花惹草!你看看人家林小楼,如今我们司家还能在弦月城里抬起头吗?”
司步雪满脸铁青,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那有什么?大不了我去云流宗做弟子就是了!”
“呸!”司乌术嘴里骂道,“就你这个样子云流宗会收你?我的老脸被你丢尽了!”
这一番话让司步雪心里大为不快,觉得这老东西把脸面看得比自己还重。
司家众人见家主训责少爷,竟不约而同的偷偷笑了起来。
“闭嘴,谁敢笑?老子扒了他的皮!”司步雪怒极而吼。
众人虽然掩面不语,但却让司步雪更为恼火:这老东西总是当众让我丢人!实在可恨!
会约过后,弦月城一度回复平静,众人都在等待最后的结果。
云流宗内,陆天赐似是颇为恼火,“宇儿真与那贱人厮混在一起?你是不是真有事瞒着我?”
陆天立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大哥,你不相信我?难道在你心中我真的不如那个小贼吗?”
陆天赐一拳重重的打在墙壁上,“唉!都怪我痴迷修行,没有把家里的事放在心上!不然的话二弟也不会死!”
“大哥!你这样却是为何!”
陆天赐瞪着双眼,几乎是嘶吼的说道:“你给我闭嘴!等着看结果吧!”
“大哥!”
“别再说了!给我出去!”
陆天立慢慢的走出门去,关门的那一刹那心里便狠下了决心!
……
箫月寒正于房内打坐,从陆家离开已有多时,经历祖戒的奇遇后,箫月寒一直未曾有时间好好审视自身的修为。
初遇黑袍人,再逢叱云,大战陆天赐,而后楚涵衣与风迅所展现的东洲高手的实力,无一不在告诉箫月寒,这个世界是凭实力去说话的!
没有人会因为弱小而同情自己!自己所要的是慢慢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去决定一切!
风迅的指教已使得箫月寒对修行一道的认知了然于胸。
修道一途,窃天地之能为已所有,属于逆天行事。
为何逆天?即是修道之人身俱凡人无法取得的先天灵根。
箫月寒之前无法修行原因在于血脉禁锢,萧氏之人之所以被称为神侍者,是因为萧氏拥有先天灵根中唯一的血脉道!最顶级最为神秘的神无脉之身!
巫火族中风婼拥有的便是先天灵根天地道中极为强悍的炎火真元体。
再如那雷族雷帝叱霆便身俱天地道中的源雷真极身!
相比凤毛麟角的先天灵根,天华大陆还是以无根的散气道修士为多,虽然这些修士没有逆天的天赋,但他们依靠强大的法宝和功法也是各领风骚不遑多让!
然诸法诸道万变不离其宗,灵根皆以修士为本,任何一道修至大成都能逆天行事,把窃天地之能变成夺天地造化,从而羽化登仙!
至于登仙之后就无人可知了,毕竟天华大陆从来没有仙人下凡过。
萧氏神无脉之身修行独成一派,且其最为逆天的天赋便是可以压制任何先天灵根。
如果说先天灵根是各种颜色的溪流,那箫月寒的身体就如同虚无空洞的深渊,无论溪流如何绚丽多彩,流到深渊之内也只能是一团黑雾,无法探视!
箫月寒秉息凝神,按照风迅的指导运转周天灵力,却发现自己体内根本没有风迅描述的经脉一说,灵力只是汇聚在内部化作一团朦胧的星云。
神无脉之身毕竟太过神秘,风迅也无法说出其中缘由。
多日过去,契约的消息还未传来,陆天立已然坐立不安,他知道楚涵衣和风迅不比那些愚昧无知的人,若是玉儿当真拿出证据,自己定会变成众矢之的。
“桀桀!”
陆天立的脑头传来一如既往的阴笑。
“见过甲戌尊使!”陆天立立马弯下腰,如同老狗一般。
饕下人挥了挥手,说道:“你大哥已然不可依靠了,如今之计应该速速除掉他,以绝后患!”
陆天立闻言心中一喜,“属下与尊使大人想法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