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忘生尴尬地笑了笑,贴近沈风说道:“刚才碰巧路过,又见到公子,听您说,您要送个东西?”
“是,你可以送?”沈风问道。
“某家顺路,可以的。”
“好。”沈风拿出账簿和早就写好的字条递给陶忘生,嘱咐道:“你把这些带到京城平安坊门口,交给看门的就行了。”
“是是是。”陶忘生脸上的笑容分外热情,他收下东西,却还磨磨蹭蹭不肯走。
沈风乜了他一眼:“有事吗?”
“那啥,公子你还带着那姑娘吧?”陶忘生扭扭捏捏的说。
“某…那啥,能不能再帮她瞧瞧伤口?”
“也好。”沈风点点头,带着他进了面店。
两个店小二正在里面打扫,看见沈风又进来了,其中一个连忙迎上来说道:“公子,您还想吃点什么?”
“不用,我有事。”
沈风和陶忘生在女子前面坐下,她正在喝茶,陡然看见两人坐到自己旁边,她显得有些害怕,不过看清是沈风后,她才安定了一些。
沈风说道:“这是陶忘生,也就是前天救你的人,我让他帮你再瞧瞧伤口。”
女子点点头,小声说道:“谢谢陶公子了。”
“没…没事,咱们开…开始吧。”
听见陶忘生说话吞吞吐吐,沈风下意识瞥了他一眼,发现这人脸上红的像猴屁股,眼神飘飘呼呼,看上去十二分不正常。
沈风心里不由犯嘀咕:这厮该不会是看上了这姑娘吧。
陶三忘小心地解开女子手腕上的绷带,对店小二喊道:“拿开水手巾来!”
很快,店小二就送来了一盆热腾腾的开水和两块手巾。
陶忘生把一块手巾摁进水里,再提出来挤干,用手巾小心翼翼地擦去女子手腕伤口处的创伤药,他又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些黑色的浓稠药浆,把它们敷在伤口处涂匀;重新换了一副绷带包扎好伤口后,他又拿出一粒药丸让女子吃下。
陶忘生笑道:“就这么慢慢休息吧,不出十天半个月,伤口就好了。”
“谢谢。”女子抽回手,发现陶忘生还在直勾勾地盯着她,俏脸霎时间红了。
沈风咳嗽一声,然而这家伙充耳不闻,又问道:“姑娘,你是不是住在木头巷?”
女子点点头:“是。”
“那啥……”陶忘生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你的母亲,是不是王阿婶?”
女子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她抽抽噎噎的说道:“是……只不过,我娘她被那姓王的畜牲害死了!”
啪!
陶忘生猛然站了起来,桌上一个碗被他震落,掉到地上摔碎了;但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脚下,反而急切问道:“你是小柳儿吗?王阿婶的女儿?”
女子又点头。
陶忘生的眼泪不知怎么也下来了,他掏出手巾帮女子擦干眼泪,自己哭道:“小柳儿,我是你三哥呀!”
沈风看着两人似乎认识,也不去打扰他们,过了一会,等他们都平静了些,才问道:“你们认识?”
陶忘生说道:“某数年前曾被仇家追杀至此,路遇一老人把我救下,还将我留在家中养伤。我如今学成本事回来想要报答她老人家,没想到……”
眼看着两人又要抱头痛哭,沈风连忙岔开话题:“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他问的是那个女子。
女子摇摇头,呆愣愣的说:“我不知道……”
“小柳儿,不如……你以后就跟着我吧。”陶忘生终于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王阿婶对我恩重如山,你以后就是某的亲妹子,某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三哥!”小柳儿扑到陶忘生怀里号啕大哭。
沈风嘴角抽了抽,招呼旁边发呆的段家兄弟走路。
老黄已经驾好了车,待众人上车后,他在外面问道:“公子,咱们去哪?”
“继续往南,到安山郡。”
沈风说完话,准备闭目养神一会。身下马车晃动起来,不过一会却又停住了。
“老黄,咋了?”
喊声似乎没传出去,因为外面没有人回话。
两个护卫第一时间站起来,冲了出去。
外面一阵剑刃相撞的声音,过了会,外面才传来段章的声音:
“公子,出事了。”
沈风钻出车厢,看见马车停在一处空地上,周围歪七竖八躺满了人。
仔细瞧瞧,这些人身上都穿着一身淡紫色长袍,似乎都归属于某种组织。
段章在旁边说道:“公子,这些都是江湖门派的普通帮众,不知道为什么要找我们麻烦。”
“弄醒一个,问话。”
“好。”
段更把一昏迷的男子拎起来,左右啪啪两个大嘴巴子,对方一下子惊醒,然后就看到一把剑抵在自己喉咙上。
片刻后,沈风跺跺脚,嫌弃地走到一边。
那男子一看到剑就吓尿了,当时那叫一个骚臭难闻,害的他不得不捏着鼻子问话。
他松开鼻子,问道:“新教,是个江湖门派?”
“没错,而且我新教便是这楚国南疆最大的门派!”
一阵苍老的声音在周围回荡,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沈风心想这也是个爱装逼的。
“阁下是锦衣司的人?”
沈风豁然转身,只见两个老头站在身后笑眯眯的看着他,只不过他们那两对眼睛里也没有多少善意,看着沈风就像看到了猎物一般。
“二哥,这小子白白净净卖相不错,这次你须得是让给我了。”
左边那个嬉皮笑脸。
右边那个霸道的说:“放屁!上次我就让给你了,这次还是归我!”
沈风听得有些害怕。
尼玛究竟是我听错了意思,还是你们丫竟然在馋我身子?
“小的们,揍他们!”他发出了正义的呼喊。
峥然剑鸣,段家兄弟两剑齐出,直取两个老头。
剑刃在半空中画起一道弧形光影,逼得两个老头连退数步。
但他们起初还不以为意,仗着自己的内力漫不经心的躲闪,但很快,刷刷几声轻响,两人身上就挂了彩。
“呦,有品级的?”一个老头吃惊的说道,但下一刻,剑尖就点进了他的肩头,让他惨叫之余彻底收敛了轻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