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到了,小上海和大上海还在睡觉,他们并没有打算马上回家,而是计划先在寝室打一天的游戏。而由于培训公司的要求,小泰州他们三人早已前去。我无事可做,只能继续睡觉,只是每天早起已经成为习惯,醒来后再也睡不着,转辗反侧间变得很烦躁。
我有那么一刻有了回家的冲动,想要歇一歇,再也不想折腾自己,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但是车票紧缺和路上所要花费的时间让我打消了念头,我最后决定利用好国庆这几天,好好看看上海,了解这个城市。
我在学校租了架自行车,准备去看看东方明珠,再去黄浦江边走走。我出门后看见“疯狂烤翅”店,想起了刘哥昨天给我的电话,便进门看看。
此刻正值早上,店里没有客人,倒是大厅中的灯光如梦如幻。刘哥正像一个职业音乐人一样在舞台上敲打着各种乐器,并闭着眼一脸的享受。他走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倒是让我增加了几分亲近感。直到有人提醒他我进了店,看他这才回过神来,热情地走下舞台,引我到旁边坐下,又让人冲了两杯咖啡,他高兴地说:“早上我们就不喝酒了,你不是说没空吗,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将出去找工作的事大致给他说了一遍,他拍了拍我的肩说:“兄弟,你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你没有下车,只怕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这些人多半是搞传销的,下次一定要注意。”我曾经听过不少传销的事,现在听他说起来也感到后怕。刘哥又说:“你要是听我的早点过来,这里有的是事等着你,你这是舍近求远。”
我听出了他的意思,忙笑着推辞:“刘哥这里,我帮不了忙,你这是技术活,我做不来的,况且你这里帮忙的人已经不少了。”他也听出了我的意思,笑道:“兄弟别误会,我不是让你来端茶倒水,俗话说:术业有专攻,端茶倒水这样的活你还真干不好。我是要和你商量其他的事,我准备把我的店宣传到整个大学城,而不仅仅局限于你们学校。”
他的话勾起了我的兴趣,大学城几十万学生,都来自天南地北五湖四海,学校周边的餐饮店都是大有可为的。我问他:“刘哥想要怎么做?”他说:“就像以往一样,以‘疯狂先生’为噱头吸引顾客,所以我才让你有时间过来一起商量这事。”他笑了笑说:“你可是我们店的招牌!”
我对他直言不讳,说:“刘哥,其实我知道,很多人都是冲着看我的笑话来的,我并不想用我的愚昧来取乐他们,我并不能能带给他们真正的欢乐。”
刘哥摇了摇头说:“我承认有些人是以嘲笑姿态来面对你,也以此为乐,但是那并不是主流,你带给大家的激情是千真万确的,你并没有发现你无形之中的气场,这种激情...这种信心...我也无法形容,我只能说,你身上散发出的东西可以让人从懈怠中走出来,会让人保持乐观积极向上的心态...反正一句话,你能给别人带来不一样的东西,容易去吸引别人,同时影响别人,这是其他人所不具有的。相信我兄弟,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在识人上面很少出错。”
自从来到上海,我四处碰壁,没想到还能遇到一个如此欣赏我的人,我心生感激,忍不住半开玩笑说:“刘哥这么看得起我,真是让我有相见恨晚的之感。”刘哥哈哈笑着说:“是兄弟你跑的太快!你应该早点过来的!”我也苦笑道:“那是因为我经常摔倒!”
经常摔倒的人,没有选择快慢的权利,只能尽力狂奔。
我无处可去,倒是可以和刘哥探讨他的计划。他让我继续扮演“疯狂先生”,经常到他的店里做客,配合他的一些营销,以此来吸引顾客。而我并不完全赞同他的做法,我一直以为,无论做任何事,我们都得主动作为,而不应该守在店里,被动地等着顾客上门。
在我加入文学社时,我一直有整合校报的想法,只可惜我与文学社没有缘分。我对刘哥说:“我们学校现有的校报是半月刊,如果你支持一些资金,把发行量弄上来,缩短周期成为旬刊或周刊,那肯定能会有所作为。”
刘哥很赞同我的想法,他说:“这个主意不错,那就由你代表我们店去找学校谈一谈如何赞助...只是这也只能在你们学校立足,不能进入整个大学城。”我说:“我觉得刘哥可以先在我们学校立足,再考虑向整个大学城扩张,刘哥这里是很有特色,但是我觉得还可以再特色一些,利用齐全的设备,做一些特殊定制,比如表白场景、生日晚会、大型聚会这些,你这里的设备设施完全可以发挥不可代替的作用。”
刘哥哈哈笑着说:“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其他的不说了,我就把我的店交给你,你负责在你们学校搞出一些名堂出来,我会全力配合你。年轻人思维灵活,就用你的方式放手去做,就当练手,你说,你前期需要多少经费?”
我忙说:“我这些想法太过简单,并不成熟也没有经过推敲,不一定能做起来,就算能做,那我一个人肯定也做不了,这需要团队合作,所以等我能组建一个团队时再说吧!”
刘哥从随身携带的皮夹中拿出了一沓钱放在桌上,说:“不用等,这是一万块,你先拿去用作启动资金,国庆这几天我就按照你去工厂的工资付给你,你做好记录,到时候我会和你对账,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我没有想到他会对一个并不熟的人如此信任,这更加深了我不能辜负他的立场,所以忙推辞说:“刘哥还是把钱收回去,我也给你交个底,这只是我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我也从来没做过,很容易给你办砸了,这可是一万块,到时候我倾家荡产也还不了你!”刘哥指着大厅中的各种设备问:“兄弟,你知道我这些设备花了多少钱吗?这套架子鼓和大厅中的音响,绝对不比那些专业场所差,在我看来生意更多的是一门艺术,我想赚钱,但是我更想艺术地赚钱,而你的想法很不错,很有艺术感,你只管放手去做就是,不用有任何负担!”
这世间的事就是如此奇妙,祸福得失往往就在转瞬之间,我常常痴迷在失去之后获得的喜悦之中,这也是我时刻对生活保持激情的密码。
但是如果将刘哥的事应承过来,无疑会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这份兼职,这更是一份信任,一份恩情。恩情,总会将我压的无法喘息!
我该如何选择?我正陷入犹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