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不见,虽有争论,但也是出于兄弟间的友情。谈起了花和尚、小蛮、娃娃他们,高齐和小壶在凌晨两点过一次打去电话,电话那边都是睡意朦胧问什么事,高齐把电话扩音打开,和小壶哈哈大笑,然后得意洋洋地说:“喊你起来窝尿!”对面都是一阵狂骂,最后又免不了畅谈一番。
奈何时间荏苒、须臾万年。我们拼命想要留住光阴,却从来只换得嘲笑。
遥远的东方已经渐见光辉,高齐和小壶这才丢掉兴奋睡去,只两三个小时天已大亮,高齐和小壶出门告别,各自走上自己的路。
高齐去到医院,很顺利做了检查,把结果拿给医生看了,医生说:“你这个血液没有问题,包块按压会动,考虑是囊肿,但是具体情况还要检查后才知道,我建议你去省医看看,那里的肿瘤科比较权威。”
高齐听从了医生的意见,想着虽然没有拿到结果,但是总比看一眼就把我送上手术台好。高齐一路边问边走,下午两点过来到省医挂号,又是重复着排队检查的老路。
不出所料,又是检查血液和做B超,同样B超需要排队第二天检查。每所医院的检查结果,都只在本医院才能得到承认,这一点高齐很难理解,但是医生只管看病,至于看病要花多少时间多少钱,他们也无能为力。
晚上,高齐和小壶去到小蛮的学校,小蛮早早地等在校门口,相见时他们忍不住重重地打对方几拳,然后一起吃饭。高齐和小壶软硬兼施连哄带骗,将小蛮也叫到了小壶住的地方,三人难免又是狂聊。
第二天,高齐去到省医拿到检查结果,医生看了后说:“你这个需要手术。”他顿了顿像是等高齐说什么,而高齐只能重复医生的话并表现出疑问:“手术?”
医生微微一笑说:“是的,你这个需要手术,你从医院大门口这条路走过去,过了十字路口后往左走,大概十来分钟后就会看见一家医院,你去那里手术。”
“去就能做吗?”高齐问。
“那边不用排队,去就能手术。”医生回答。
“不能保守治疗吗?我这是什么病?”高齐不太能接受手术的事实,这么几天的奔波,把他接受手术的意愿降到了最低。
“你这是肿瘤,保守治疗也可以,但是很有可能会恶化,所以建议你手术,那样恢复快。”医生说。
高齐又问了医生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最后又确认了一遍要去手术医院的位置,然后垂头丧气地下了楼。
高齐一边走,一边一遍遍看着各个医院检查的结果,他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尽管他曾经接受过。他沉思着穿过人群,无暇理会所有喧闹,从一个个队列之中穿插而出,终于走出了医院大门,看着人头攒动,纠结着是先给家里打电话,还是先确定手术时间。
就在这时,高齐晴天霹雳一半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贵州省第一人民医院”这几个大字,心中突然间冒出了一个简单得让自己以为是错觉的疑问:就算要做手术,为何不在这里做?而是要去其他医院做?这里是省医,难道还比不上其他名不见经传的医院?
相信别人是他的天性,但是经历让他适时地让他裹足不前。
高齐回头又走进医院,来到大厅中间的导诊台询问,把自己的疑惑讲了出来。一个热心的护士问:“是哪个医生让你去其他医院手术的?要手术肯定也是在我们医院,不可能去其他医院的。”
高齐把就诊经过说了一遍,又出示了所有检查单据,导诊台的几个护士面面相觑,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一个年纪稍微偏大的护士说:“要不你重新挂号,去另一个医生那里看看,先不要去其他医院。”
高齐听从了导诊台的建议,又重新排队挂号,然后就诊。这次是个老医生,好在有了本院刚刚检查的结果,老医生没有再开其他的检查项目,他看着彩超图像和釆血化验的结果说:“检查结果看起来还好,但是从外形上看,包块的炎症有些严重,这个需要重视,我建议你去肿瘤医院看看。”
“肿瘤医院?”想到又要换医院,高齐从心底拒绝,但是他除了听医生的,别无他法。
“是的,那边专业,虽说现在的检查结果与肿瘤无关,但最好再去那边做个筛查。”老医生面无表情,但是过多的诊断经历可以证明,此时的他已经表现出了所有的慈祥和忠告。高齐绷紧的心恢复正常,他把上一个医生让他去手术的医院说了一遍,然后问:“你说的肿瘤医院是这个医院吗?”
“不是的,你现在要去的就叫肿瘤医院。”老医生严肃说,“其他的医院都不要去!”
高齐道了谢,然后走出了医院,他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过,又过去一天,看了几个医院,自己患的病却越发变得扑朔迷离,包块也由红变黑,时常刺痛。高齐又把情况给父亲说了一遍,然后去了小壶的住处。
第二天,高齐一大早去了肿瘤医院,医院里很多人都在扎堆,手上拿着胶片神色凝重,这让高齐也紧张起来,但是当他看见排队的人并不多时,他反而心情愉悦,“什么病先不说,只要不用长时间排队,就是件令人高兴的事。”高齐想。
医生仔细看了高齐的包块,又问了一些问题,高齐都一一回答,最后高齐抽了血,做了B超,又从包块处抽了些组织液化验,所有检查基本上都是一气呵成,让高齐心情好了不少,唯一不好的是,结果要两天后才能拿到。
趁着在等结果的时间,高齐和小壶小蛮又找了几个同学一起玩了两天,去了花溪看水,走了几个大学校园悦人,又去了黔灵公园逗猴。高齐总是闲不住,小壶上班小蛮上课后,他就一个人四处游荡,把自己当成一个游历者,在他的意识之中,他总是缺乏阅历,对这个社会认识不够。他能够体察世间疾苦,却分析不了造成所有苦难的根源。
高齐去了贵州的几所大学,凭借自己最直接的感官将所有大学做了比较,以此为校报的校园论积累素材。而经过这两天的体验,高齐突然有了一个强烈的愿望,他不想仅仅局限于“校园论”,而是想把这样的论文或者讨论扩大到旅游、生意、职场、医院等与生活相关的各个方面。
“只可惜自己的阅历不够,不能在各个方面都写出一些有意义的文章。”高齐想道。可是回头一想,校报的主要受众是大学城的学生,而且稿件的主要来源也是在校同学,局限于此,想要在校报上拓展题材,肯定是不现实的,只能先做好眼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