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砰的一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从天而降,摔在脚边,不正是那什么芦花山剑派的陈嘉芸?
顾颉秋喜道:“顾龙樱!”
果然一个人影扑入怀里,撞得差点跌倒。自然是顾龙樱。
才这么一会不见,顾龙樱见到顾颉秋便像个小孩高兴,顾颉秋也是欢喜,两人像童心未泯一般抱着蹦蹦跳跳。
却听陈玉珠在一边冷哼一声,顾颉秋这才反应过来,这顾龙樱虽然是人身鹰爪的怪物,到底也是个身段丰满的女性妖怪,实在不宜过于亲密,连忙把她推开,顾龙樱撅起小嘴,颇为生气。
顾颉秋指着地上的陈嘉芸道:“你怎么把她带来了,还把她伤成这样?”
顾龙樱张开背后翅膀,指着右边羽翼上一个伤口,发出呀呀的嘶哑声音,意思大概是说她也伤了我。
顾颉秋俯下身试了试陈嘉芸的气息,虽然虚弱,但也算平稳,但见她左腰腹间被顾龙樱鹰爪捉得好几道伤痕,想来顾龙樱气恼不过,故意用了些力道。
顾龙樱见顾颉秋围着陈嘉芸察看,一把拽住,指了指陈嘉芸,又张开嘴巴往口里指了指,手上还做了一个砍切的动作。
顾颉秋睁大眼睛道:“该不会你想让我把她烤熟给你吃?!”
顾龙樱笑开眉眼,吞了一口口水,拼命点头。
顾颉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地上的陈嘉芸,接着又求助似的看了看一边冷眼旁观的陈玉珠。
陈玉珠道:“你别看我!”
顾颉秋想起最开始在石洞里遇见顾龙樱,那半人马被她生吃活剥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心忖:“不错,她原本就是野性难驯、凶残嗜血的妖怪,这几日相处,我见她直肠直肚、不懂掩饰,就以为她是天真烂漫的孩童心性,可真是自欺欺人、自作多情了!”
转念又想:“她虽然本性嗜血残忍,但是不知为何,却对我言听计从,如果能严加约束,未必不能稍微改正,假如使她不能作恶太甚,伤天害理,也算功德一件。”
当下连连摆手道:“这是人,不能吃。”
见顾龙樱歪着脑袋,一副不解表情,又道:“我是人,她是人,你要吃她,就是吃我,如果我受伤了,你会吃我吗?”
顾龙樱想了想,点了点头。
陈玉珠噗呲笑了出来,顾颉秋一脸尴尬:“对呀,我怎么忘了,那时候在石洞里,我被白骨刺伤流出血来,她可是疯了一样去舔食。”
不由黑着脸道:“总之,我说不能吃就不能吃!”
顾龙樱见他生气,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委屈地扁着嘴。
顾颉秋道:“不过阿珠姐你说这个女子倒要如何处置?”
陈玉珠道:“还能怎样处置,她喜欢吃,你就把她杀了,烤给她吃不就了得。”
见顾颉秋傻傻地看着自己,道:“这妖怪是你招惹来的,这人是这妖怪招惹来的,该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问我干嘛?!”
顾颉秋道:“我是男的,总是不太方便。”
陈玉珠奇道:“不方便?”转即醒悟:“你要我替她包扎伤口?”
顾颉秋道:“阿珠姐,难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我想什么你都一清二楚的?”
陈玉珠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可别恶心我。”话虽然这样说,心底却有几分得意。
但当两人把陈嘉芸抬回木屋,陈玉珠把陈嘉芸衣服解开,却傻了眼,不由尖叫一声,顾颉秋从屋外冲进来,问道:“怎会回事?”
陈玉珠指着陈嘉芸伤口,道:“你看,她这伤口伤得太深了,只是这样简单包扎可不管事。”
顾颉秋见她腰侧有几道伤口,血肉外翻,十分红肿,与雪白肌肤相映应,显得十分骇目惊心,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道:“这可怎么办,附近可有人懂得医术?”
陈玉珠道:“穷苦渔村,哪有什么医师?哦,有一个赤脚陈瘸子,不知还活着没有?但是他的医术……”
顾颉秋道:“总得采些草药给她敷上,但我可认不得几样,而且这时候去采可来不及。”
两人正茫然无措,陈嘉芸忽然动了动,醒了过来,发现身上衣裳被人解开,又见顾颉秋和陈玉珠两人正看着自己愁眉苦脸,似在商讨什么,顿时大惊失色:“你……你们想要做什么?”挣扎想要起身,伤口传来阵阵剧痛。
先前她与顾龙樱相斗,耗尽灵气,后来又身受鹰爪之利,身子虚弱,便如长年卧病之人一般,一点气力也没有,之前还是仗剑纵横、来去乘风的仙子,如今却成了彼之鱼肉,任人宰割,不由又气又急,见顾颉秋看着自己肚脐若有所思,气道:“贼子,你看什么!”
陈玉珠也横了顾颉秋一眼,欲拉过衣裳盖住陈嘉芸的腰肢。
顾颉秋干咳一声,道:“阿珠姐,你别误会,我没看……”不知怎地脑海里蹦出一个大胆念头,道:“阿珠姐,别动!”
陈玉珠不解地看着他,顾颉秋道:“借你那匕首一用!”
陈玉珠奇从腰间抽出匕首,递过去奇道:“你想做什么——这本来就是你的匕首,你想要用就拿去用,不用问我借!”
顾颉秋接过匕首,走近陈嘉芸身边,陈嘉芸挣扎坐起,往后退缩,干瞪着他道:“你要做什么,你若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她求助似的望向陈玉珠,眼里的意思似乎是说:“这是你的男子,难道你就这般让他对其他女子胡作非为?!”
这句话她可说不出口。陈玉珠哪能猜到她心中所想,只想你看着我干嘛,我虽然把你骂得够惨,可你身上的伤与我一个瓜葛也没有。
顾颉秋道:“陈姑娘,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转头对陈玉珠道:“阿珠姐,劳驾你帮我按住陈姑娘。”
陈玉珠嘴上虽然问道:“你要做什么?”却仍依他所言,伸手便要按住陈嘉芸双肩。
陈嘉芸双手乱拨,陈玉珠一手拍在她手背上,道:“躺下吧,恶婆娘!”
陈嘉芸被陈玉珠按在床上,只挣扎着几下,再无力气,陈玉珠也松开双手,像看好戏一般站在一边。
陈嘉芸见顾颉秋越走越近,嘴角带着一丝富有含义的微笑,又气又急,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却听陈玉珠忽然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