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望舒是家里的嫡女,也是家里的老幺,便得了此名。
这名儿起的是挺不走心的,因此骆望舒最讨厌别人这么叫。
骆望舒和原主一样,是个混世大魔王,纨绔大小姐,一天到晚不学无术,不是赏花逗鸟,就是在青楼赌场瞎逛。
加上这位上头有五个哥哥,宠得无法无天,什么都是家里的独一份,骆将军更是个名副其实的女儿奴,骆望舒就算把房子斩了,都能站在一边鼓掌,“掀得好!这才有女子气概!”
原主与骆望舒可算是气味相投的好姐们,云锦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在敬祖仪式上大剌剌晕倒的事儿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任谁都知道女皇最宠爱的小公主是个病秧子了。
骆望舒胸怀江湖道义,能为朋友两肋插刀,这么大的事,绝不能袖手旁观。
不一会儿,骆望舒便蹦蹦跳跳地进来了。
她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水水嫩嫩的,大眼睛咕噜咕噜转,看到云锦的一刻直直朝她冲过来。
“哦我的公主殿下,你有没有事?给我看看,转一圈……好的,伤到哪了吗?脑子不会出问题了吧?来手拿起来,动一动,……对,腰还好吗,腿蹬一蹬……”
云锦都快被摆弄成成一块木头人了,半天才道,“……幺幺?”
骆望舒激动地抱住她:“太好了,初步确定,脑子没问题!”
云锦好不容易从她怀里挣出来,问,“有事儿就说,别动手动脚!”
骆望舒苦着脸:“还是姐妹最懂我。我这趟来,主要是来和你借钱的。”
云锦鄙视地在心中竖了个中指,在原主的记忆里,每次骆望舒露出如此谄媚的表情,准是有事。
“多少?”
“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
云锦眼珠子差点掉出去,“你要上天?”
她之前看《顺安商税制度》,里面讲道,“民食岁共银二十两”,也就是说普通百姓有二十两就够一年的丰衣足食。
五十万两兑换成rmb,大概有八千多万元。
骆望舒叹了口气,“殿下,你听我给你娓娓道来。这件事还得从去年十二月说起……”
“说重点!”
骆望舒暴躁道,“就是我昨天在潇湘小筑遇见我那个倒霉未婚夫了,本小姐一生气就……就把那一条街都砸了……其实把,那条街总共也没多少钱,主要那潇湘小筑里有几件刚从南漳国运回来的紫玉琉璃盏和文锦彩瓷,那价钱就忒高了。”
她越说越没底气,“原本我想赔几个钱,找个人把这事儿压下去得了呗,结果潇湘小筑背后的人是你大姐……去年我还和人家闹掰了,这下栽在人手里了。”
“我老娘一个月前刚去北边,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她回来打断我的腿,她不让我和皇室的人扯上关系的。”
云锦指了指自己,“那我不也是皇室?”
骆望舒信誓旦旦,“朋友一生一起走,我不会屈服在我娘的淫威下的!”
云锦叹了一声,“钱可以借你,但你得打个欠条给我。还有,要是你有错在先,你得去给我大姐道歉,至于会不会捅到你娘那,就看人家心情了。”
骆望舒感动得快哭了:“好姐妹!我果然没看错你!”
“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件事。”
“你说,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姐也给你摘下来!”
云锦凑过去,“咳咳……有没有内什么,春宫图之类的?”
骆望舒震惊了一下:“姐妹,你现在可是个有夫之妇,夫君还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就不用看春宫自行解决了吧……”
“不是……”
“我明白了!你想增添夫妻情趣,多学习一点知识!……这还不好说,那种书姐姐那里多的是,不过,现在坊间流传说……咳,”她压低了声音,“说你那啥不太行……真的假的?”
云锦的脸黑成了锅底,“闭嘴!”
骆望舒乖乖闭上嘴,接过云锦手中的纸笔写了个欠条,摁了个手印。
云锦递给她一块牌子,“拿着这个去天字一号钱庄取钱,找一个名叫赵成的小倌。”
骆望舒接过那个牌子,双眼放光地放在嘴边亲了亲,“爱你呢~”她俯下身轻声道,“你要的书等下我派人混进运蔬菜的马车给你带进来,好好和美人享受美好的夜生活,姐力挺你。”
“快走快走!”
云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怎么会有人话这么多。
骆望舒走后,叶黎掀开门帘进来,小心地立在她身边。
云锦不知怎的脸有点烫,也不知道叶黎有没有听见方才她们的谈话。
“咳,黎儿过来作甚?”
“妻主,包裹什么的侍身都整理好了,您要清点一下吗?”
云锦拉过他的手,道,“你是我的夫君,这种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叶黎被“夫君”二字灼烫了一下,第一次细细端详着女子的面容,她虽不是极美的,却有种落落大方的气质,笑时杏眼眯成月牙状,眼角漾起好看的弧度,唇红齿白的,透露着一股子娇憨的味道。
云锦在外的名声是挺烂的。
混世魔王七公主,纨绔小姐骆望舒,还有个舞刀弄枪的监察府嫡子穆子言,都是京城脍炙人口的人名。
那穆子言就是骆望舒那讨厌的未婚夫,一个男子却长得虎背熊腰,还总是在外抛头露面,毫无男子的贤良淑德,为世人所诟病。
而骆望舒的名声更是一塌糊涂,吃喝嫖赌抽,勾搭良家妇男的事儿做尽了。
世人都说他俩简直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不过要是谁敢当着骆大小姐的面这么说,那下一秒他的脑袋和脖子就得分家。
骆将军是个武将,从不在乎虚名,她看上穆子言单纯是因为欣赏。
得知这门婚事,骆望舒撒泼打滚哭了好几天,也没让骆将军回心转意。
“人不可貌相,很少有男儿有那样的才华和境界!”
骆望舒言辞凿凿,“可他名声那么烂,本小姐完全没兴趣了解他的内在!”
骆将军气结,“你以为你的名声好到哪里了?我还担心这场婚事是我们骆家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