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前几天还怒目而对,动辄大打出手的两人,举止亲昵地抱住对方,犹如一对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云锦怎么都觉得这幅场面基情满满,简直没眼看,把围观的众人遣散了便回去了。
所有人都觉得连翘和李杬不过小打小闹,两个还未弱冠的孩子能有什么血海深仇。云锦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三天后,李杬脑门上被连翘用沉甸甸的砚台砸了一个血窟窿,险些没有抢救回来。
云锦觉得她也需要被砚台来一下,才能抚平她脑子里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
她拍了拍脑门,十四五岁在这里已经嫁人了,但在现代还是青春期叛逆的时候,能做出过激的举动也正常。
叶黎昨儿刚回府,铺子那里需要筹备的事情像大山一样压在头顶,云锦还得准备下个月的清谈会,心中烦乱得很。
她现在恨不得拿着扫帚和簸箕将他们二人扫地出门。
不过这次不需要云锦出面,叶黎作为正夫先去调解了。
过了半日,明珠来报,说叶黎问出了事情的始末并将连翘处理了一顿,但连翘与李杬二人的梁子也定是结下了。
“这后院总共五个人,还给我搞出对立小团伙来了,照这么说那我母皇后院成百上千号人,都快打出江湖各派了吧?用不用我给他封个号,一个峨眉派灭绝师太,一个日月神教东方不败?”
叶黎给她倒了一杯水,“妻主别生气,打架的事侍身已经解决了。只是连翘与李杬之间的事……比较复杂。”
云锦道,“他俩究竟怎么一回事?”
“说起来还挺不可思议呢。”叶黎道,“妻主知道吗,连翘与李杬不但是旧识,而且李杬的母亲与连翘的父亲还有一腿。”
“啥玩意?”
叶黎以一张纯洁无污染的脸一本正经说出“有一腿”这种话,莫名有些反差萌。
“意思就是,李杬的母亲与连翘的父亲田氏曾经私定终身,无奈李家官位品级太低,田氏便遵从父母之命嫁到了连家,生下了连翘。
“李杬的母亲也娶了门当户对的男子。但是在那之后田氏依旧对李母恋恋不忘,两人常常在外幽会,连家碍于田氏一族在官宦中的影响力,没有休夫。
“但是连翘的母亲对田氏非打即骂,也经常虐待连翘。而李杬也常被人指指点点,自小便听尽了让人的七嘴八舌和污言秽语。”
云锦接道,“没想到他们二人竟机缘巧合都嫁进了七公主府,因此互相看不惯对方?”
“嗯。”
云锦摸了摸下巴,“上一辈子的事与他们有啥关系?这不是扯淡么。”
叶黎认真道,“妻主,有个词是父债子偿,有些词不达意但你懂的,上一辈的事没有解决好,下一辈心中也会有疙瘩,只是连翘与李杬二人的矛盾更深而已。”
“那怎么办?”
叶黎想了想,“只能尽量让他俩少碰面。”
云锦转了转眼珠:“我觉得吧,他们能打起架来纯粹因为闲得慌,给他们找点事做就OK了。”
叶黎竖了个大拇指,“妻主英明。”
连翘被叶黎罚抄两百遍的佛经,并跪在观音祠堂面前忏悔思过,李杬头上的伤也在渐渐康复。
过了十几天,猪肉铺子料理得一应俱全,云锦!在门上贴了一张招聘文书,把职位分成行政、宣传、营销、后勤、外联、财务几个方面,面向全城,全方位多层次地挖掘人才,开拓市场。
穆礼道,“我从没见过一个卖猪肉的开个店铺这么大手笔,这下若赔的血本无归了,我得给你打一辈子工。”
云锦微笑,“不是正合你意?”
穆礼一脸柔弱:“人家还要嫁人,一辈子给你打工?想得美。”
云锦:“你这么大一只,别做出这种做作的表情,我嫌你恶心。”
穆礼:又是成功膈应到人的一天。
叶黎在后院逗猫咪,猪肘子果然不负众望,在穆礼的精心喂养之下,肉眼可见地胖了一大圈,云锦看着它就想起,那天见到的骆望舒桶粗碗高的模样。
骆望舒背着包裹来找云锦,“姐姐,能不能先收留我一下下?我真的不能待在家里了,不然我胖的自己都嫌弃。”
云锦想了想,“长高的食疗方子我写好了,那你先住在我在宫外的别苑吧。”
“好的呀。”骆望舒美滋滋。
云锦买的这个别苑还是很大的,有几个小院子,还有花圃、鱼塘什么的。
云锦提前问了穆礼,“我有一个朋友来小住,是女孩,你不介意吧?”
穆礼似是没睡醒,“……嗯。”
第二天骆望舒便华丽丽地搬进了小院。
“早餐,一个熟鸡蛋,一杯牛奶/豆浆,一份面条;
午餐,肉制品一份,秘制高汤一份;
晚餐,蔬菜一份,水果一份。
有没有意见?”
骆望舒摇摇头,“没有,我的性福生活马上就要来了!”
云锦已经分不清她到底是嫌自己矮还是肾虚。
骆望舒是个热心肠的,搬进来第二天就要携带礼物与自己隔壁的小伙纸穆礼交流感情,谁知一向身体硬朗,一拳能打穿三个骆望舒的穆礼竟患了重感冒。
“小姐还是不要进去了,别让穆公子过了病气。”
骆望舒点点头,也是,病了还怎么与小崽子们翻云覆雨。何况这货居然和她倒霉的未婚夫同姓,想想就觉得膈应。
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拍拍手就回自己的院子了。
云锦下次来时,只见红玉在忙活。
“穆礼呢?”
红玉道,“公主,穆公子与奴婢换了营生,现在他负责酒楼装潢,奴婢负责处理来应聘的人的信息。”
“他是见不得人还是怎地?”
云锦找到穆礼时,他正鬼鬼祟祟的站在窗边不知搞什么鬼,被云锦猛的一吓惊得魂都丢了。
“你怎么走路没声?”
云锦狐疑道,“你心虚什么,是不是偷藏我店里的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