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钱乃身外之物。”穆礼心不在焉道。
第二天,穆礼过来找云锦请假。
“我要回老家,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八个月的孩子,你看着办吧。”
云锦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不批!”
“这可是三条人命啊!你不要做这么绝吧?”
云锦怒:“绝绝绝!再多bb一句,老娘现在就要你狗命!”
穆礼一瞬变得乖巧:“老板什么吩咐?”
云锦道:“从今天开始你在后厨洗碗,要是被我抓到你在偷懒,你就死定了!”
穆礼一听不需要他抛头露面,开开心心地去了。
云锦想不通,江湖上的男子也是这么在乎贤良淑德的名声吗?
要说事情的转折还得在几天后。
这天中午,云锦正抱着香喷喷的叶黎睡午觉,刚醒来就被红玉一顿催,说猪肉馆子那边出事了。
云锦不以为意,她的铺子还没开张,总不会有那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去砸店吧。
晃晃悠悠到了店铺门口,叶黎还一脸惺忪,猪肘子便冲过来跳到他的怀里,怎么也不肯出来了。
云锦现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场景,像被雷劈了一样。
这店何止是被砸了,简直快被拆了,连承重木上都出现一个显眼的大豁子。
“是哪个为人民服务的热心市民,查出来老子剁了她的双手做成酱香猪肘子!”
红玉看到云锦脸上狰狞的表情,抖了一抖:“是……是他们……”
从二楼上跳下一个人,手持一柄擀面杖,身后追击的女子握着菜刀乱砍一通,她肥胖的身体从二楼跳下来,一排栏杆应声而断。
“穆子言!别跑!给老娘拿命来!”
“你这个疯婆娘……脑子里装的是屎吧!别他妈的追了!”
两人追来赶去,当看到伫立在门口面色阴沉像要吃人的云锦时,吓得脸色刷白,手中的武器应声落地。
过了好一会儿,云锦才理清楚头绪,接受了眼前的一切。
面前坐着的两个人方才还凶神恶煞,此刻乖乖得像小绵羊,额头上写满了“我很抱歉”。
云锦一抬手,“红玉,拿菜刀来。”
“殿……殿下,你你你你要作甚?”
云锦面无表情地一把摁住骆望舒的手腕:“作甚?剁手!履行我的承诺。”
“啊啊啊啊啊!”
骆望舒都快吓哭了,还是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道,“我们只是闹着玩,是吧?”
她用胳膊肘狠狠戳了穆礼一下,穆礼哆哆嗦嗦:“对……对,殿下,我们不是故意的……”
云锦扬起菜刀:“我有问你们事情经过了吗?我现在是想知道结果!”
“我们赔!”
“赔两倍!”
云锦的菜刀总算停了下来,她手腕一抖,那把刀直挺挺插进一旁的门框,露出一个微笑,“好,这位小姐,这位少爷,现在就回去取钱,立刻马上!”
两个人站起来腿还是软的,互相搀扶着出了门,留下红玉在原地计算赔偿,把账单送到各自的府上。
叶黎将猪肘子抱回了瑾瑜宫,不忘安慰云锦,“没关系的,妻主,店铺半个月就可以修葺好了。”
云锦叹了一声,“黎黎,你知道有一句话是什么吗?”
“什么话?”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也不怕猪一样的队友,就怕神对手和猪队友联手啊。”
叶黎一愣,“怎么还有对手呢?”
云锦摸了摸叶黎的头:“你不懂。”
云锦的馆子筹备这么久,就是为了躲过那些暗中监视的人的目光。
这几天她接收了不少从前的记忆,发现原主生存的环境并不是表面上的甜蜜罐儿,反而充满了隐患。
背地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七公主府的一举一动,原本云锦做生意的事没打算昭告天下,便雇了个生面孔穆礼来当明面上的掌柜。
没想到穆礼就是传说中骆望舒的未婚夫穆子言,这一仗打的云锦猝不及防,全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云锦自己雇的人把自家还没开张的店铺给砸了个稀巴烂。
云锦的脸皮真的是被那两个蠢货摁在地上摩擦。
回程就遇到两个不速之客。
还是那一晚在游船上遇见的国师府小少爷霍明轶,和他的胞姐霍晓喻。
霍晓喻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嫉恶如仇,是原主这种混世魔王的一大克星,顶撞了七公主大不了回去挨顿罚,却是为全城百姓解了气,这个买卖还是很合算的。
正好云锦心情差得很,与叶黎步行在大街,就和这俩人迎头赶上,霍明轶先认出了云锦,叫道,“姐姐!就是她!就是她!她说我长得丑,说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云锦:“?”
她努力地回想了那天在船上的场景,似乎她只是一脸牛逼哄哄说,我看不上你,仅此而已吧?
这国师府小少爷,虽说是个脑补帝,对自己认知还蛮清晰。
就他这样的,哪个女子敢要啊!要了他这彪悍姐姐还不得三天两头去人家家里掀房顶?
霍晓喻怒气冲冲地过来,指着云锦的鼻子质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弟弟?说他长得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云锦挑了挑眉:“姐姐我再怎么没出息,我是皇城根子底下根正苗红的太子爷,皇亲国戚,懂?让开让开,好狗不挡道!”
“云七画,你脑子进水了吧!”
霍晓喻怒极,推了她一把,云锦顺势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惨叫,“哎呦我的玻璃盖啊!哎呦我的腰间盘啊!哎呦我的胳膊肘啊!”
叶黎冲过来关切道,“妻主,怎么样?”
“都不疼啊!”
霍晓喻怒骂:“懦夫,别给我装死,是女人就站起来和我打一架!”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云锦不但不脸红,反而躺得更平了。
“刚才是你推得我,我浑身上下疼,你得赔!”
叶黎十分应景,在一旁哭得肝肠寸断:“妻主!你不要离开侍身!没有你侍身可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