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
“怎么个意思?”
曲月莺一脸遗憾,“药石无医了。”
她又道,“你这八年来,有没有持续性吃过一味药?”
云锦摇摇头,“我忘了。”
曲月莺摸了摸怀中的钱,道,“我不会给你收尸的。我门有言,出师了就要自立门户,我虽说曾是你的师姐,但从今天开始不是了。”
云锦气得牙痒痒,花钱时候妹妹妹妹的没少叫,一到关键时刻就卡bug。
她从袖子里麻溜地摸出一块牌子,假笑道,“姊姊,你的东西掉了。”
曲月莺脸色一变,“你偷我东西?”
云锦:“话别说那么难听,怎么能叫偷呢?这是姊姊昨儿翻云覆雨太过投入,一不小心掉下的,妹妹就捡起来了,万一落到有心人的手里那可对姊姊不利啊。”
曲月莺咳了一声,拿过那块牌子揣进怀里,“看在你这么为我着想的份上,勉为其难,我帮你清一清你身体里的药物。但是,那之后是死是活就和我没关系了,别像癞皮狗一样缠着我。”
云锦摸了摸下巴,人家卖手机还七天之内无理由退换,半年之内保修呢,曲月莺这售后服务实在是差劲。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还是答应,“放心吧,妹妹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曲月莺又窜进另一家赌坊赌了两把,不知道是状态不好还是怎的,这把没赢,黑着脸出来了。
“你去找间客栈,最好是有特殊服务那种,再要一口大锅,姊姊去给你把药草拿过来。”
“好嘞。”
曲月莺可不是个乐善好施的,要不是怕云锦猜出那牌子的奥义,再顺一嘴告诉别人,她才懒得管云锦死活。
那一日云锦捡了牌子,只觉得放在手心沉甸甸的,细细观察,那牌子中间还有个圆形复杂的纹路,那个图案一瞬间勾起了云锦脑海深处的某种记忆。
云锦确信,原主是知道这个图案的,而且这个图案代表的意思与原主的身份密不可分。
曲月莺之前与她神秘兮兮地讲述的那些秘密不过是浮皮潦草的东西,某种意义上她不想让云锦知道那些前尘往事。
那块牌子究竟代表着什么?
云锦本想着拿出来诈曲月莺一下,再套几条有利的消息来,没想到曲月莺竟答应帮她打通全身经脉,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那岂不是说明,这牌子背后的东西更有价值?
云锦正想着,曲月莺便从窗户翻进来了。
她手里拎着一个大包裹,脸色很不好的样子,“锅呢?”
云锦指了指院子里面,“在那边搭着呢。”
为了方便曲月莺操作,云锦和掌柜的软磨硬泡又占了个后院。
曲月莺再锅里倒了满满一锅水,又把背上包裹里奇形怪状的药草扔进去,道,“过来烧火!”
云锦到楼下买了点柴火抱上来,其间掌柜的有些紧张,似乎怕云锦一把火把他的客栈烧了。
云锦朝他wick了一下,开开心心到后院去了。
等两人将火烧旺,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滚沸了,药草也开始煮化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酸泡味,令人作呕。
云锦被这股气息熏得头晕,转头看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曲月莺,“姊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煮屎……”
曲月莺正色,“有句话说得好,良药苦口,一会儿你还得把它喝了呢。”
云锦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望着面前那一碗散发着浓郁气息的黑黝黝粘稠稠的液体,云锦泪目了。
“要不然你先把我打晕然后给我灌进去,我实在不行……”
“你知道这一碗里有多少你这辈子都不一定见过的名贵药材?”曲月莺道,“我给你煮了一大锅,怕你一顿全喝了,七窍流血而死。”
云锦道,“那姊姊一碗,我一碗,毕竟这种好东西还是得先孝敬姊姊。”
曲月莺脸色一变,“怎滴,怕我给你下药不成?我若想让你死,动了动小拇指就能做到。”
云锦陪笑,“这个妹妹自然知道。”
她从锅里又舀了一碗,“来,姊姊,干了!”
曲月莺捏着鼻子喝下那碗东西时,整个眉毛都拧巴成了一条毛毛虫。
云锦晃荡着碗,“其实刚才看见姊姊往锅里扔的那像羊粪蛋蛋一样的东西的时候,妹妹的心情比较复杂。”
曲月莺:“……”
“那不是羊粪,那是调味品。”
云锦仰头喝了那一碗,镇定道,“来吧姊姊,下一步。”
曲月莺象征性地动了动手指关节,转了转手腕脚腕,道,“接下来的过程,可能会有些疼。”
……
云锦是三天后醒来的。
四周无人,曲月莺早就走了,那口大锅也空了,想必是曲月莺给她把药灌下去了。
云锦躺在床上浑身酸痛,脑瓜子嗡嗡疼,过了一会儿意识才恢复清明。
往窗外看了看,太阳明晃晃的,已是午时。
那个治疗的过程云锦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
她有些理解为何练武之人会走火入魔了。
在短短几秒钟内云锦似乎从赤道和南极岛打了个来回,冰火两重天,烈火焚身几乎将云锦的骨头焚烧成粉末,冰凉刺骨到浑身血液凝固。
要不是曲月莺之前熬的那一锅超出普通人想象的补药,她早就精疲力尽去见阎王爷了。
原主这具身体,看似羸弱实则韧性极强,用武术大师的话来讲,叫“骨骼惊奇,天赋异禀。”
云锦作为一个坚定唯物主义思想的现代人,在穿越到这具身体上以后,也奇迹般地感受到了传说中的内力。
她自己身体里的内力已然沉寂,在曲月莺为她打通全身经脉之时,她的体内像是长出一只无形的深渊巨口,朝着那股汹涌磅礴的巨大内力拼命吸。
而那股力量像是源源不断般,有一瞬云锦轻叹。
曲月莺是真的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