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黑白相间,那便是国风的水墨画,这件衣服上身,可谓是山水在画中,画中有佳人。
“公主殿下好厉害!”
云锦在现代那会儿学过一段时间的国画,当时觉着学着没什么用,没想到用到这里来了。
古话道,技多不压身,果不其然。
早知道要穿越,云锦应该提前去学个手艺啥的,万一穿到个平头老百姓身上,莫不得饿死。
云锦脑子里一条商业链出现,这花还真是用处多多,花瓣做糕点,干花做花茶,碎花做香料,花汁做染料,还能顺便弄点胭脂。
云锦仿佛看见白花花的银子从她面前飘过。
明珠笑道,“公主殿下,这染了花汁的衣服被您三两下竟勾勒出一副画儿来,奴婢还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衣服,实在有意境得很。”
云锦摸了摸下巴,“是么?先拿去洗洗晾晾,就是不知穿在身上怎样。”
明珠欢欢喜喜地去了。
云锦在乔和的院子里和他研究了半天有关花儿的事,转眼到了晚上,被知会五哥等在偏殿,要和她一同用晚膳。
“啥风儿把五哥吹来了。”
云锦嘟囔着往偏殿去了,云悠已等候多时,见了云锦就哭,“有了侍君忘了哥哥,给本皇子把他带上来,我看看是哪个小妖精把我七妹魂儿都勾走了。”
云锦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您。”
云锦一坐下,菜就陆续摆上桌,云悠边大朵快颐边道,“七妹呀,五哥这次来,主要想和七妹说个事。”
“啥事?”
云悠扒拉了一筷子菜,“孟先生回来了。”
云锦一头问号,“哪个孟先生?”
云悠眼睛都直了,“哪个孟先生?!你我的恩师孟先生啊!把你绑在树上打得鸡飞狗跳的孟先生啊!向女皇告状禁足你半个月的孟先生啊!让你做课业做到丑时的孟先生啊!”
“我明白了。”
云锦尴尬地摸了摸脸,据云悠说,从学术上讲,原主可是孟先生的得意门生,皇子公主们和几个官宦家的子弟里,云锦的字写的最好,课业做的也不错,要是不讲究品行还是学霸一类的人物滴。
“啥时候开学?”
“明日。”
云锦:?
云悠道,“之前孟先生去南部听学去了,迟迟不回来,给大家留了一大堆的课业,明日要随机提问的。不要告诉我,你还没写。”
云锦:???
云锦仿佛又回到了高中被作业支配的恐惧中了。
“课业大概……有多少?”
云悠认真想了想,“大概也就是三天三夜,做到头秃的那么多。”
云锦长长出了一口气。
“如果我不写会怎么样?”
云悠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写的话,我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还没有人敢尝试。”
云锦微笑,她的繁体字还不会写呢!
“什么是人生?人生就是充满变数、充满挑战。我愿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牺牲自己,探索真理,挑战天下第一严师孟先生的底线,让我们广大学子看到不做课业的下场,激发他们学习的激情。正道的光,照在这大地上。”
云悠热泪盈眶,“七妹,你太伟大了。”
临走时他作揖道,“明日寅时学堂见,切莫迟到。”
待他一走,云锦就一头钻进书房,翻箱倒柜找了许久,果不其然,原主所有的书比她的脸还要白。
硬着头皮上,还能打死她不成。
第二天,云锦背着手佯装高深地出了瑾瑜宫。
一出门就开始狂奔,没错她迟到了。
红玉在门外敲了三次她愣是又睡着了,她都想扇自己一巴掌,咋那么好睡呢?
这下错上加错,罪加一等。
等她狂奔到学堂去,毫不意外地看见孟先生正满脸铁青地握着戒尺在屋里徘徊。
新学期第一节课,自己的课代表就迟到了,不知孟先生心情如何?
云锦偷摸进去,云悠贴心地给她占了个靠窗的位置,方便云锦在孟先生发飙时越窗逃走。
等坐下,云锦环顾了一圈四周,周围一片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声张。
奇迹般孟先生没有追究她迟到的事,开始点名。
这屋里除了云锦的五个姊兄,孟先生的高徒孟园、孟青,还有国师府的霍晓喻和霍明轶,穆家嫡女穆轻歌,恭亲王府嫡女云如君,荣亲王嫡女云世葵。
而令云锦惊奇的是,今天迟到的不只她一个人,正点着名他便从后门不卑不亢地进来了,一脸“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情。
在瞥到他脸的那一刻,云锦仿佛被九雷轰顶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这张脸,她不但见过,还熟悉得很。
一时间万般情绪涌上心头,云锦的脑袋像是打了弯一样转不回来,只知道看着那人的方向。
“云七画!”
一声如洪钟般的怒吼终于把云锦的头叫了回来。
云悠在她旁边狠狠咳嗽,等云锦反应过来,引入眼帘的是孟先生怒目圆睁的脸。
云锦摸了一把脸,发现她不知何时脸上全是泪。
她尴尬而不失礼貌,“不好意思老师,……我太感动了。”
不知是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霍晓喻那儿还在添油加火:“哼,感动还有比你来的更晚的?”
众人哄堂大笑。
孟先生怒吼,“你们两个,给我到门外罚站去!”
云锦耷拉着脑袋地出了门,一改平日里的神采奕奕。
那男子也出来站立,临走还狠狠踹了一脚桌子,把孟先生气的差点跳起来。
云锦有些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他的侧脸,逆着光显得他轮廓有些模糊,却依旧是高挺的鼻,微翘的睫毛,转过来时那双眼睛里有些不羁和轻蔑,像一束光般刺破云锦的眼帘。
“看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