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弗胭一进门,就看到管家正张罗着丫鬟摆饭,见她过来了,忙迎上来,招呼她落座。
她坐下,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咽了咽口水,抓起筷子就开吃,管家忙让丫鬟布菜,一边介绍菜名。
吃了几口,觉着头上的帷幔碍事,她干脆把帷帽脱下来,往旁边椅子上一扔。
周围瞬间想起几声低呼。
负责布菜的丫鬟,夹菜的手停在半空,盯着眼前光秃秃的脑袋。
管家一惊,怎么是尼姑?!
对于他们的反应,原弗胭不为所动,继续吃着碗里的菜。
管家看着她嘴边发光的油花,嘴角抽了抽,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原来姑娘是出家人,老奴应该让厨房准备素菜的,这……”
原弗胭摆摆手,嘴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回道:“我已经还俗了。”
管家眼睛顿时亮了,果然,看向原弗胭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还有……期许。既然已经还俗,这头发,过个一年半载的,也就长长了,到时候,年纪、身量正合适。
管家老怀欣慰得捋着胡子,王爷总算带了个女的回府了。
另一处,墨岩彻和墨镜行在宫人的带领下,往太后的惠安宫走去。
墨镜行看了看墨岩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墨岩彻斜睨了他一眼,又看向前方,“有话就说。”
墨镜行嘿嘿了两声,凑近小声道:“王叔,如果皇祖母问起你带回来的小尼姑,你要怎么说?”
为什么说是他带回来的?墨岩彻停下脚步看向他,“与其说她是我们带回来的,不如说她护送我们回来。”说着见对方不以为然的样子,又道:“还有,原姑娘已经还俗,不要再喊人家小尼姑。”
说完,便继续往前走。
墨镜行撇撇嘴,就她那样,哪当得起姑娘二字。不过,王叔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啊。
“王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他一边喊一边追上去。
吃饱喝足的原弗胭,困意袭来,原本只是想去管家安排的房间睡个午觉,结果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原弗胭迷迷糊糊得想着,再睡会儿吧,直接睡到天亮。
重新闭上眼,没过一会儿,她又睁开眼,一脚踢开被子,坐起身,借着窗边透进来的昏暗的光线,趿上鞋,摸索到门边,将门打开,月光照射下的庭院,安静无声。左边一间屋子透出昏黄的亮光,原弗胭想着或许里面有人,正好可以询问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轻轻得走,想是怕自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惊扰了别人。走到那间屋子门口,侧耳听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抬手叩门,也没有回应。犹豫了一会儿,在尿意的逼迫下,她还是决定进去瞧瞧。
推开门,入眼是一个小堂间,往里走了几步,左右是隔开的榻间和内室。扫了一圈,也没见人。一边往里走,一边问着:“有人吗?”依然没有人应声。
难道人不在?原弗胭放弃,准备退出去,,声音很轻,仿若未闻,但她确定听见了。
她定睛看向内室的方向,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有人吗?”她忙喊了一声。
可是依然没有回应。
什么情况?!
顿时好奇心起,她穿过屏风走进内室,却并未见到人影,环视一圈,也没发现可以发出“哗啦”水声的东西。
原弗胭越发好奇,开始仔细打量这间卧室,她直觉这里另有玄机。很快,她将注意力集中在卧室角落墙上的一块靛青色布帘子,一米宽,近两米高,这很像是……
她走过去,撩起布帘子,果然看到一个小门,门正开着,一股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看来水声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原弗胭往里走,里面漫着氤氲的雾气,透着昏暗的烛光。穿过门,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个盛满水的池子,四五米见方的样子。环顾四周,原来也是一个房间,水池边摆着衣架、布巾、皂角,想来这个房间是专门用来沐浴的。
水似乎还是温热的,她靠近池子,想看看有多深。
突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是你!”
原弗胭吓一跳,本能回头,发现自己刚才进来的门后站着一个几乎全裸的人!男人!只在腰间围了块布巾,敲好挡住了最私密的部位。
修长笔直的双腿,紧实的腰腹,线条匀称,玉白色的肌肤上正往下滚落着水滴。她双目圆睁,视线毫不避讳得自下往上游荡,却发现上身正被一双手臂环胸抱住,不由懊恼。待视线定格在这人脸上时,惊呼道:“怎么是你!?”
“不然你希望是谁?”燕青吗?墨岩彻没好气得说到。他双手环胸,靠在墙上,双目微眯,俯视着原弗胭。面上一派悠然自若,只有他知道自己此刻心里慌得紧
他本来正沐浴,突然就有人闯进来,还以为又是哪个心思野的丫鬟,结果发现是她!手边也没有衣服可穿,因为他不喜欢衣服沾染上水汽,所以,他沐浴时,都是脱完衣服进来,洗完,擦干身子,再出去换干净的衣服。人正从卧室走过来,这里又没个藏身的地方,情急之下只能想方设法挡住私密部位。
寻常女子碰到这副场景,怕是都要吓晕过去,可她却丝毫没有羞怯,反而明目张胆得看着自己的身体,墨岩彻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他错了,她哪里是寻常女子,寻常女子根本不会夜闯男子卧房!
见她目光毫不收敛,他无奈,“看够了吗?”
原弗胭嘻嘻笑着,没有挪动身子,只是将头撇向一边。
他无语,她以为自己看不到她往这边瞄的余光吗!
“你先出去吧。”得先让她离开,他才有机会出去换衣服。
“嗯~哦~”原弗胭应着,抬脚就要往外走,谁知脚下一滑,身子往后倾倒,扑通一声摔进了池子里。
墨岩彻见此,就要去救她,但身子一离开墙,腰间的布巾就有往下滑的趋势,赶忙又贴回墙上,看向水中扑腾的人,紧抿着唇角。
原弗胭感觉水瞬间将自己包裹住,慌乱得摆手蹬腿,努力不让自己沉下去,艰难得呼喊:“救命!救命!”
池子里的水有深有浅,深有两米,浅的地方,差不多到他的腋下位子,但对娇小的她来说,是会淹死人的,何况,看样子,她并不会水。
墨岩彻咬牙,不再犹豫,一边用手撑着腰上的布巾,一边大跨步跳进池子里,伸长手臂去捞她,却没成想被踹了一脚。
原弗胭等得就是这一刻,借着踹这一脚的力道,窜出去一米多远。
他以为她只是慌乱之中无意踢了自己,但是看她浮在水面上一脸得逞的样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你会游泳?那为什么要……”墨岩彻说到这就见她冲自己咧了咧嘴,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沉入水中。
她要干嘛?墨岩彻愣了一瞬才想起来自己跳下水的时候,那块遮羞的布巾早就不知所踪了,她沉入水中的话,自己岂不是无处遁形!
这就是她的打算?!她怎么敢!太……无耻了!
眼见她的下巴已经没入水中,墨岩彻心下一急,直接一蹬腿,朝原弗胭猛扑过去。
原弗胭睁大了眼,看他扑过来,一时间竟不敢动弹,愣神中,就被他兜头兜脸得圈在怀里。
她口鼻被闷住,呼吸不畅,挣扎起来,手拍脚踢。,随即,箍住自己的手臂松开,她立时顿住,好像
玩?
墨岩彻挑起原弗胭的下巴,一边眉毛轻挑起,“你,就这么想看本王的身子?”
这是要反过来调戏自己吗?虽然她根本没有想看他那啥的意思,只是纯属开个玩笑,吓吓他,想看看这位总装沉稳的年轻人慌乱的样子。
不过么,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又一贯是遇强则强的性子,怎么可能傻愣愣得被调戏呢。
原弗胭视线扫过他露出水面的身子,手指顺着他的手臂轻轻下滑,仰头对上他的视线,“你不是问我你身材如何吗,我不仔细看看,又怎么知道好不好呢?”
墨岩彻看着身前之人湿水半透的衣衫,眼眸微敛,隐去眼中的异色,“光看,如何知道好不好呢?”说完,一把收紧揽着她小腰的手臂,将对方紧紧按在自己身前,“这样可好?”
猝不及防之下,原弗胭差点惊呼出声,心
突然,原弗胭眸中露出讶色,手指顿住,继而,慌乱得收回手,去推他,挣扎着想要从墨岩彻怀中退出来。
她又不是无知小儿,想到现在自己的年纪在这个时代都可以结婚生子了,顿时急了,她可不指望发情的男人能有理智。
回房穿上衣服。躺在床上,回想今晚的事,暗叹一声,他好好得在沐浴,偏偏那丫头莫名其妙闯进来戏弄自己还重伤他的……话说回来,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自己房里,齐钟真是越来越会安排了。
那头,匆匆跑回房里的原弗胭,关上房门,摸着发烫的脸颊,恼恨自己玩火烧身,片刻后,唇边露出一丝苦涩,面对这那张熟悉的脸,她总想放纵自己。
真真假假,她根本玩不起。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一点吧,好不容易从泥潭里出来,难道又想深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