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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消失的美好

如果你已经有一些忘记

如果你还愿意记起

如果夏日的香气和热度依然可以翻涌起你内心沉睡的年代

如果香樟树浓郁的树荫依然可以抵挡住太阳投射到眼皮的红热,滚烫

如果那些年少时寂寞的天空还未曾完全走出梦境

那么……

——致消逝的美好

有些东西,你失去了,就再也要不回来了。

我们所知道的这个世界——树是流动的绿色,阳光会在午后变的明亮,蜘蛛会在雨天织网,空气里绷着平缓而舒畅的节奏,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完全不用考虑它的将来会是怎样。

真的很奇怪。

我来回地在这里走走停停,看着那高大的香樟树一棵又一棵地长大。以至于它的树荫遮盖了这昏晨。我还记得,自己很多年前在这里的马路边上跑过好几圈,在这里的杂货店里买过一瓶水,在这里的树下乘过凉,在这里的广场上放飞过一个又一个风筝。

透着初夏腥辣的热气,附和着知了叫声而变得无比漫长的下午。我们用着最普通的画笔了站在山岗上,把颜料一笔一笔地画在画板上和我们干净的衣服上,然后衣服就变得和画板一样斑斓,在这块画板上,不仅画上了我们所看到的风景线,也画上了我们所葬送的儿时时光。我们穿着最普通的帆布鞋,在这片山头奔跑,捉蜂引蝶,我们喝着最平凡的可乐,听着最熟悉的音乐,在这片山岗上度过了整个盛夏。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秋日,阳光充满了穿透力,像是聚光灯般照在这马路边的石头上和凤尾花身上,如同一种微弱的暗示,似乎真的是一种暗示吧!我们采下几片凤尾花花瓣,捡起几块凝滑如脂的小石子,用清溪水将洗干净,用小石子碾碎凤尾花,将手指甲染上这独特的色彩。这种色彩,或许是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的颜色了吧!可是再也没有了,我还记得去偷枇杷的我们,爬上枇杷树,挑选或大或小的枇杷。我还记得阻挡蚂蚁去路的我们,庭院下,路边旁,似乎都有我们的影子。

我们都是孩子,在那荒芜一角,杂草丛生,枯木纵横,小虫匍匐其间,于是连野花也望而却步,想那儿的蚱蜢了,想那里的蚂蚁,想那里的一角了。蝴蝶和流云从我们头顶飘过。饿了就摘路边的果子,渴了就捧一掬溪水,热了就躲于香樟树下,我们都是天真无邪的孩子。走在石头桥上,一步一摇,溪水涓涓流淌,人在画中游,买五毛钱的冰棍,摘着藤下的丝瓜,玩着最朴实的游戏,我们终究长大了。

华灯初上,夜幕繁灯,提着灯笼,绕着村子一遍又一遍漫无目的地走着,灭了灯,捉着萤火虫,数着万颗繁星和皎月,玩着手影游戏,世界颠倒前后,左右上下黑后,于是我就成了你的倒影,永远活在与你完全不同的世界,埋葬了昏晨,埋葬了一群绚丽华丽的我们。

风声席卷,魂飞魄散。

一切都无影无踪,一切都回不来了,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消失掉,带有独有的安静,宏伟而让人无力,世界像是变成一颗灿烂的果实,只是内核里有条虫在不断缓慢蚕食。一点点咬空果核肉,逐渐逼近果皮,在那尖锐了突破果皮的一下狠咬之前,世界依然是光鲜亮丽的样子,只有蚕食的点点声音,从世界的一点点沉闷的扩散开来。

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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