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的窗外正在下着一场大雪。我站立在窗前,看着鹅毛般晶莹的雪片从一望无际的天边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飘飘荡荡的雪花有如天女洒下的雪蝶一般,或飘飞盘旋,或俯冲直下,或悠然缓落……此时的大街小巷是一片素裹银装,一片洁净如羽;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个童话般的景象被这场似絮如棉的大雪徐徐铺就。
“咚咚咚……”一阵阵轻柔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我快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来了灵悦,你好准时啊。”我向她打着招呼。
“嗯,不但准时,还早到了十分钟呢。”她用手指了指对面墙上的挂钟,左手捂着嘴偷笑着。
“哈哈……是啊,是啊,在我的印象中,虽然我们聚会的机会不是很多,但你好像都是准时赴约或提前到场的。”我招呼着她走进画室的大厅内,示意着让她先坐下休息一会儿。
“没事的麒闻,我想先参观参观你的画室,随便溜达溜达。”她轻轻地迈着步子,不时地抬头向四周墙壁上的油画张望着。
“喔哦!你最近画了不少作品啊,”她边走边看着,“嗯,非常喜欢你作品的意境和色调,总会给人一种神秘和朦胧的感觉。”
她渐渐地停住脚步,开始在一幅作品面前仔细地观摩着,我这时也走到了她的跟前,一起与她观看着墙上的一幅绘有远洋游轮的油画。这幅作品用淡灰色调描绘着在一艘游轮的甲板上,一个身穿旗袍的年轻女子和一位青年男子在细雨朦朦的阴天里,一起并肩向甲板的远方走去的画面……
高灵悦一动不动地站在这幅画的面前注视良久,表情上略带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态,好像是这幅画的内容和意境使她有所触动。
“怎么,这幅画是不是给你一些什么联想呀?”我故意猜问着,因为我知道这幅画对我俩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只是对这幅作品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她双手握在一起放到胸前,继续看着那幅画,“我感到对这个画面好熟悉好熟悉,但又有种淡淡的距离感,我也说不清楚这种心理感受源于何处。”
她慢慢将目光从这幅作品前移开,转过头微笑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在对我说:你肯定知道这幅画背后的一些故事对吧。看着她的眼神,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向她淡淡地一笑。随着她盈盈的步伐,我们一起走到了一幅立在画架上的作品面前。
这是一幅刚刚完成的作品,画面中,一位身穿蓝色风衣的中年男子被安排在画面中央偏右的位置上——他站立在一座很高的山顶上正在向远方的云海霞光放目远眺,蓝色的风衣一角被山风吹得飘向了身后,展示出男子的一股品格清高、超凡脱俗之气。
“这就是你跟我提起过的风一先生吧?”灵悦用纤美的手指着画面说道。
“是的,一眼就被你认出来了。”
“当然了,在你身边还有谁会拥有这般神秘的气度啊?你这幅作品把风一的精气神刻画得淋漓尽致呀……不过,我还是有种怪怪的感觉。”她双臂盘于胸前,歪着头观赏着这幅作品。
“什么感觉?怎么还会有种怪怪的呢?”我问。
她向后挪了挪身体,眯缝着眼睛望着画面接着说道:“难道你没有发现吗?这风一先生的整个相貌和气质总感觉与一个人很相像。”
“你指的是谁呢?”
“你呀,”她笑着用手指着我,“难道你不觉得你和他有些相像吗?也许等你到了他这个年纪时你也会很接近他现在的样子。”她仔细地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望了一眼画面中的风一。
“嗯嗯,说来也怪,你说的这种感觉也是我常常出现过的感觉,是有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好像在那儿,或许我跟风一有着比较深的前世之缘吧,呵呵……瞎说的,你可别信呀。”
“没有没有,一切皆有可能,这个谁也说不清呀。”灵悦冲我微微一笑,“还说呢,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见见你这位神秘的风一大哥呢。”
“嗯,我想也是……”
“你应该知道的,我这次去德国艺术学院留学,可能会在那里呆上很长一段时间,如果再想见到你和风一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她带有伤感的语气说着。
“灵悦,你先坐,”我指着身旁的沙发,“我知道你这次去德国学习会在那儿有很长一段时间,所以,除了今天你请我为你画像以外,我还在晚上六点左右约了风一过来与你见见,我也正好想借着这个机会把给他画的像让他顺便带回去。”
“真的呀,那太好了!看来我今天真的能见到风一本人喽?”她兴高采烈地说道。
“一定会的……还有,你可能会担心今天给你画像是否能够顺利画完对吗?”
“是啊,不过现在才上午9:20,到晚上5:20还有八个小时呢,八个小时你能够保证画好吧。”她圆润的双唇微微抿在一起,显出一副羞涩的样子。
我走到了另一个画架前,把放在画架下面刚刚处理好的画布摆到了画架的架托上,“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想应该能够画完的。”我一边回应着她,一边轻轻地把画架向座椅这边拉了过来。
“哇啊!你为我准备的画布好大呀,有一米多长吧。”
“还好啦,不算太大,应该是120厘米×80厘米大小,这个尺寸以我这样的画法正好可以耍得开,画面太小了表现起来就会受到局限。”我把早已准备好的放置颜料与画笔的小推车顺势也拉了过来。
灵悦斜靠在沙发上,把蓝色的小皮包放在了沙发的扶手边,“麒闻,你准备现在就要开始画了吗?”她以含蓄委婉的眼神望着我。
我把画架轻轻地挪到了离她不远的位置上,“好呀灵悦,我这边画前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就绪了,你准备现在开始呢?还是……”
“嗯嗯,准备好了,我就躺在沙发这里了对吗?”
“嗯,可以呀。”我说。
她开始把扎起来的头发解开,用手把披在肩上的长发轻轻地向后梳里着,然后把外衣和内衣一件一件缓缓脱下,最后仅剩下一枚淡粉色的蕾丝花纹文胸。
“灵悦,你这是……”望着她那宛若出水芙蓉般的体态,我不知所措地向她喊了一句。
她慢慢抬起头,那清纯的眼神里带有淡淡的羞涩,“我来你画室的半路上还是改变主意了,我心里总希望你能为我画一幅体态完整的的油画,我想为自己永远留下一幅年轻时的写真作品,否则对我来说总感觉是一种遗憾,你说呢麒闻?”
“好……好呀,我、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愿我能把这幅画画好。”我有些磕磕巴巴地说道。
望着她那秀发披肩、肌肤如玉的轻盈身姿,这令我联想起十八世纪的法国画家安格尔的代表作《维纳斯》。我内心里开始泛起阵阵波澜……那种始料不及的触电感让我有些紧张与羞怯;仿佛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我的面颊,但这种刹那间的触动同时也给我带来了一丝丝温馨与甜蜜。
“你能帮我解一下吗?这个扣感觉有点儿紧,怎么也打不开。”她向背后弯着双臂,双手不停地抠解着。
我站了起来,有些踟蹰不前……
“好了麒闻,解开了,这个扣子平时很容易解开的,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嘻嘻。”
她捂着嘴冲我腼腆地一笑,脸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麒闻,你看我这样的姿势摆得自然吗?”灵悦轻声的问语使我从暂短的愣神儿中唤醒过来。
“噢……噢,不错,这个姿势还可以的。”我有些结结巴巴地回应着,顺手把一枝打稿的炭笔拿了起来,“灵悦,是这样的,你躺着的时候可以把头枕在沙发的扶手上,右手与左手姿势要稍微有点不同的变化,其中的一条腿可以稍微翘起来一些,这样的姿势显得比较的自然和舒服些,你先摆一下姿势可以感受一下。”我渐渐进入了创作前的兴奋状态。
“你看,这样的姿势舒服吗?”她问。
“噢,左手可以搭在你的腿上,这样时间长了你不会感到太累的,你先试一试。”我耐心地指导着。
“嗯嗯,这样感觉好多了,你看呢大画家?”
“好……这样的姿势看起来很自然,很有变化,也很入画。”我抬起手向她微微晃动着以示肯定。
“嗯嗯,你觉得我的眼睛应该向哪里看呀?”她甜美的眼神望着我,期待着我给出最后的确认。
“就看着我吧,这样画出来比较传神,有点像安格尔的作品《大宫女》的那种感觉,嗯……”我有些低眉垂目地说道。
“好吧。”她随声答应着,那双晶莹明澈的眼晴开始默默地注视着我……
当我和她的目光倏然相对时,一股触电般的热流从心田一直涌到顶轮,我故作镇定地把目光从她的眼神移到洁白的画布上,假装用目光和炭笔测量着画面的构图位置。这是我头一次在这种环境下与灵悦凝眸相视,尤其是面对她那长发披肩、风姿绰约的身形面前。
说也奇怪,从上美术专业学校到现在,我画过不少算得上天生丽质、身姿优美的女人,或许她们大多是职业模特的缘故,所以当她们优雅的体态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石膏像一样的存在,我只是把她们当成作品习作或创作的一部分去描绘,而内心却未曾像现在这样波澜起伏、怦然心动过。想到这里,我不禁下意识地转头向她望去,“感觉冷不冷?”我问。
“不冷,感觉画室挺暖和的,”她嘴角微微上扬面带微笑地说,“现在就准备开始画了吗?”她抬起头,双手将浓厚乌黑的长发再次向背后轻轻地捋了捋。
“是啊,我正琢磨着画面的整体构图,应该是朝上一点还是朝下一点,你和沙发的位置感觉已经很舒服很有节奏感了,这样画起来应该是比较有张力的……好!第一笔开始。”说完,我拿起炭笔在画布上画出了第一条横向的直线。
画室外偶然会听到小鸟的叫声,但画室内却静静的,只能听到炭笔在画布上的摩擦声和墙上钟表滴滴嗒嗒的时针声。
面前的她静静地侧卧在沙发里,姿态柔美的体型使她显得格外的窈窕动人,她那双明澈的眼晴就像纯净的清泉一般与我默然而视。
时间过得很快,我已经忙完了打稿阶段。抬头向挂钟望去,时针已指向10:30,时光荏苒的意思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我心里思量着,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正在那里默不作声的灵悦。
“噗嗤”一声,她突然冲我捂着嘴笑了起来。
“怎么了灵悦?你笑什么?”说完,我也不知缘由地跟着她笑了起来。
“看你画画的样子好可爱呀,这让我脑海里闪现出很多画面。”
我把手中的炭笔撂在工具车上,“我画画的样子有那么可爱吗?竟然还让你联想出那么多的画面,到底是什么画面让你这么开心呀?”我问。
“我能坐起来歇会儿吗?”她扭了扭身体说。
“哎呀!对不起啊,我都忘了,应该早点儿让你休息一下才对呀。”我抱歉道。
我从坐椅上站起来走到衣柜旁,打开柜门将一件白色的棉毛睡衣拿了出来,走到她的身边为她披上。
“谢谢你呀,”她答谢着,并用睡衣把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裹了起来,“知道我头脑里闪现出什么样的画面吗?”她可爱地歪了歪头向我甜甜地一笑。
“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头脑里在想些什么呢,除非我具有风一那样的本事。如果你在他面前问这个问题,他会马上把你脑海里所有闪现的画面都通通给你一丝不挂地曝了光,你可能不会相信吧,”我用手绢擦了擦手指上的炭灰,“如果你不相信的话,那等晚上六点左右他来的时候你可以让他试试看。”我饶有风趣地对她说。
“不不不……我相信,我相信,还是不用试了吧,那样的话就太吓人了,在你这位风一大哥面前,我们的身体和思想都是透明可见的,我能想象得出,你在他面前一定乖得像个孩子吧,嘻嘻。”她再次掩口而笑。
“那倒没那么严重,在他面前我只是保持自己的本色状态,心里怎么想的就会如实地在他面前表露出来,而且他也不会时时去窥视你的心念和想法,因为那样的话他也会感到很累的,哈哈……那接下来我很想知道你刚才头脑里的画面到底是些什么?”我走回到画架前坐了下来。
“嗯,是这样的,我刚才看着你专注画画的样子时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幅幅有趣的画面:那就是在另一个平行宇宙里有另一个‘平行我’,她此刻也正躺在这个灰色的沙发里被另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叫做麒闻的画家所描绘着,而且在当下,那个平行宇宙的你和我也正在谈论着我俩现在正在谈论的话题呢,你说我头脑里闪现出的这个画面是否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吗?”她有声有色地描述着,眼睛里充满对未知世界的好奇。
“我的天呀,真没想到你对平行宇宙的观念也有如此的兴趣和发挥呀,呵呵呵……是的,在我的头脑中一切都有可能,甚至平行宇宙的实相在风一的头脑里比我们显得更加奇特和不可思议。因为作为肉身的我们,始终都习惯用三维的视野和思维来看待我们眼前这个所谓的物质世界,但如果站在更高维度的次元里,我们可能就如同在二维世界上爬行的蚂蚁一样短视。
“或许在五维以上的时空里,我们完全有可能超越了时间和空间对我们的限制——过去、现在和未来也许会同时展现在我们的面前。所谓三个不同的时间态在那个维度里只转换成一个当下的时刻……哈哈,我的话有点扯远了吧灵悦?”我滔滔不绝地说着。
“没有没有,随着你刚才讲的内容,我好像进入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就像是灵魂在无边无际的时空中自由穿越的感觉。”她抬起头向窗外的远方仰望着,表情里充满着一种对未知世界的神往与憧憬。
“瞧你那可爱的样子,看来你也是那种比较敏感和善于想象的女孩儿呀。”
“嗯嗯,和你一样,我也特别喜欢和你交流这些充满奇异的事物……我现在休息够了,可以开始继续当你的模特儿了吗?”她向我调皮地一笑,直了直的身体,用手把披裹在身上的睡衣放到了一边,继续摆好了她原有的优美姿态。
“好,那我就继续开画了。”我敏捷地从工具车上拿起了一根勾线的油画笔,调上了一抹浓浓的棕黑色,一笔一笔地画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转眼间,一幅人物形体的线稿与明暗调子基本画完了。
“好了,画面的底搞已经完成了,下一步就要开始进入上色阶段。灵悦呀,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我撂下画笔问道。
“嗯嗯,那我能先过去欣赏一下吗?”她兴致勃勃地问。
“好呀,这只是一个大概的单色素描初稿,大效果还没有出来呢。”
“没关系的,我只是想看一看,嘻嘻……有点儿等不及了。”她急忙披上那件白色的睡衣、蹬上拖鞋便向我这边一路小跑了过来。
“哇!好有神采呀,”她双手合并在一起,“你这寥寥几笔就把我画得这么生动呀,嗯,我开始对这幅画有点信心了……好了,欣赏完毕,那你就继续画吧。”
她简短地发表了一段评论后就一溜烟儿地跑回到沙发上,摆好原来的卧姿,面带甜笑地望着我。
“跑得好快呀……嗯,不错,你摆的姿势把握的还挺准,不过你的头部还得向后稍稍靠靠,左腿再向上抬高一点……哎,对了!就是这样。那我们继续开画了。”我指导着她的卧姿,不时地转过头来仔细地对照着我的画面。
“好的,听你的大画家,我们继续开画吧。“她向我回应着,精致的嘴角向上微微扬起,清秀的脸庞洋溢着丝丝的妩媚与雅致。
这一刻,我再次被她那净美的气质所打动。稍做调整之后,我拿起画笔又开始激情四溢地在画布上涂抹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抬头向墙上的挂钟望去,已经三个小时过去了,不过,我感觉自己画的还算比较顺利,画面已接近完成三分之二的样子。在这一段时间内,灵悦始终非常配合地静静侧卧在沙发里。有时,我们也会聊一些有关艺术、生活和社会方面的事情,不过只是断断续续的,因为她知道与我聊天的过程会对我的写生产生一定的干扰。有时,在我专注地画她的面部表情时,会看到她时而表现出一种可爱和出神的表情,也会时而与她双目相望,每到这个时刻,她都会向我赧然一笑,然后暂时避开我的目光,圆润的嘴唇微微上抿,显出一丝羞涩的样子。
时光一点一滴地流逝着,画室内一片寂寞,还是那两种声音在室内微微作响——只听到墙壁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还有坚挺的画笔在画布上抹来抹去的沙沙声。天色已逐渐变得昏暗下来,窗外的天空已呈现出深深的暗蓝色,白色的窗户已被窗外深蓝色的天空映衬得黑白分明,就好像漫画家几米那带有几分童话色彩的漫画效果一样——充满着童趣、静谧、幽暗和想象……
我放下画笔,退后几步眯起眼睛,开始仔细观察和比照着灵悦本人与画面之间的整体效果。这次的写生已接近尾声了,我再次走近画架,拿起画笔蘸了蘸暖灰的颜色向画面的背景处轻轻地扫了几笔。
“好了灵悦,你的油画基本完成了,要不要过来看看?”我把工具车向旁边推了推说道。
“真的呀,太好了!终于解放了。”她很快直起身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披上睡衣蹦蹦跳跳地跑到画架面前。
“哎呀!这回感觉非常完整了,大师就是大师啊,色调好漂亮呀,高级灰用的也很棒,笔触涂抹的感觉很潇洒,有点儿像萨金特的味道……嗯嗯,我好喜欢。”她欢快地扭动着轻盈的身体开心地说着。
“你能满意就好,这一天说明我没白忙活呀,哈哈。”看到她开心的样子,我的心里生起一股小小的成就感,“在画室里呆这么长时间了,你先穿上衣服吧,别感冒喽。”说着,我朝放衣服的地方走去。
“噢,不用不用,我自己过去穿就行了。她说。
等她穿好衣服后,我们一起坐在沙发上开始远距离欣赏着刚刚完成的写生。这个时候的她,满脸洋溢着愉悦的笑容,专注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那幅写生油画。
“知道吗麒闻?你为我实现了一个女孩儿心中始终存有的梦想,在几年前我就梦想拥有一幅属于自己的写真油画,我也一直期待着能够结识一位像你这样的大艺术家,没想到在你们的联展中认识了你,或许这是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好的吧。”她轻声细语地说着,还不时地站起来走近画架,细细地品味着画面的细节。
“是呀灵悦,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有时这种偶然的相遇可能并非全是巧合,或许我们一直都在彼此寻找着。”
我话音刚落,她便转过头来深情地看了我一眼,我们的目光再次默默相视,望着她双眸的一瞬间,我的内心再次涌起一阵阵波澜,那种暖流像闪电一样从心门向全身散射。
“嗯,有……有点渴了吧,你想喝点什么?”我低眉垂眼地说道。
“噢,是有点渴了,”灵悦显露出半羞半喜的神情,“还是喝你的红茶吧。”她迅即将目光再次转向画面,好像以此来缓解彼此内心微微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