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涣喜道:“师父,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贾元师点点头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人应该是十年前的天下第一,凌虚子。”
“凌虚子?按师弟的说法,他不是只和海主有过一面之缘吗?”曹涣不解道。
“大概是八年前,凌虚子来金陵找我,期间就和我说过他和沈曼倩之间的事。”贾元师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沈曼倩,她心中爱恋凌虚子,想与他结为夫妻。知晓此事的人极少,除你我之外,恐怕只有凌虚子的三个徒弟了。”
曹涣也是一脸不可思议:“那,那凌虚子前辈答应没有?”
贾元师拿起竹杖敲了一下曹涣的头:“臭小子,动脑子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凌虚子驻颜有术,十年前他都七十有五了,看起来还和三四十差不多,当沈曼倩爷爷都足够了,怎么可能答应沈曼倩。”
“驻颜术这么厉害,师父你怎么不会,我记得师父你二十年前看起来就是个老头。”曹涣摸了摸头。
“笨蛋。”贾元师又打了一杖,“为师不装的老一点,哪有人来找为师算卦,怎么养活你这夯货。”
“师父别打了。”曹涣急忙躲过竹杖,“师父你讲讲海主和凌虚子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吧。”
贾元师哼了一声,收起竹杖开始说道:“八年前,凌虚子来金陵城找我叙旧,一见面,就把我一袖推倒,说我请他去救李文侯,害他惹上一桩孽缘。”
那日沈曼倩见李文侯和北宫伯玉不辞而别,心中哀怨多余愤怒,只觉天地虽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单人独剑携玉笛,沿长江边闲走,江边船只碌碌,大多是漕帮的江船,忽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平静和煦中带着三分仙气:“刘堂主,有劳了。”
沈曼倩惊喜地抬头看去,果然一个中年道人带着三名弟子,那不正是凌虚子吗?
一艘大船上站着一个上身短褐的男子,豪爽的回应道:“能在此等候道长,是刘某的福气。”
凌虚子淡淡一笑,也不客气,招呼三个徒弟上船了。沈曼倩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追了上去,想跟着凌虚子上那艘船,然而刚踏上码头,就被漕帮的人拦了下来:“哎哎,小姑娘,这艘船上有贵客,已经被包下来了,你要是想乘船,还请找别家吧。”
沈曼倩实在不想再错过凌虚子,也不废话,长剑出鞘,直接架在那名水手的脖子上。那水手倒也不害怕,反而笑道:“小姑娘,在长江之上对漕帮的人出手,实在是很不明智啊。”
“让我上船。”沈曼倩冷冷地道。水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摇了摇头,说道:“小姑娘,你还年轻,现在收手,我给你找一条别的船。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旁边涌来六七个水手,手拿扁担,船桨,还有一个拿着刀的,虎视眈眈地盯着沈曼倩。
凌虚子见船迟迟不开,便问道:“刘堂主,怎么还不开船?”这时外面进来一个水手,在刘堂主耳边耳语了几句。刘堂主说:“外面起了些争执,我去看看。”
刘堂主到外面一看,不禁皱了皱眉头,码头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六个漕帮的水手,还有一个跪在地上,被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用剑指着咽喉。
“堂主,就是她。”先前那个冲进来的水手指着沈曼倩说道,“这小丫头打伤了我们六七个弟兄,说要上船。”
“一群废物。”刘螭低声骂道,说这上前一步,对沈曼倩道:“这位姑娘,漕帮可不是什么任你撒野的地方,现在道歉,留下赔偿,我还可以让你安然离去。”
沈曼倩抬头直视这位漕帮的堂主:“让我上船。”
刘螭脸色一沉:“小姑娘,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说完,从背后掏出一对钢鞭,直指沈曼倩。
“刘堂主,不要动手了,这个小姑娘我认识,让她上来吧。”凌虚子突然出现在刘螭身后,“这些水手受的伤,也让我来赔偿吧。”
其实凌虚子看到沈曼倩的时候,也是一脸错愕,转念又决定帮她一回。
刘螭见凌虚子出面,只得收起钢鞭,再看看倒下的水手,赔笑道:“原来这小姑娘是道长的高徒啊,难怪年纪轻轻就身手不凡。赔偿就不必了,我怎么能拿道长的钱呢?”
转身对沈曼倩说道:“小姑娘,把剑收起来上船吧,你要是早说是和道长一起来的,哪有那么多事。”
沈曼倩收起长剑,向二人一施礼:“多谢。”也不知她是在谢刘螭,还是在谢凌虚子。
沈曼倩跟着凌虚子进了船舱,刘螭跟在二人身后低声骂了句晦气,然后又吩咐水手开船。
进了船舱,黑白子,天缺,谪仙三人,看着跟随在凌虚子身后的沈曼倩也是一脸惊讶,谪仙到底是第一个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沈曼倩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谪仙略显尴尬,挠了挠头,正欲追问时,凌虚子开口说:“小姑娘,我这次带你上船,你不要得寸进尺。谪仙你也别说话了,好好修炼。”
沈曼倩抿着嘴,似有些不服,但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凌虚子的要求。
三日之后,船只停靠在襄阳,凌虚子师徒四人下了船,沈曼倩也跟在后面。
黑白子见沈曼倩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便对凌虚子说:“师父,她还跟着我们。”
凌虚子停下脚步叹了一口气,伸出右手恰指算了算。然而他连算三次,次次结果都不同。“怪事。”凌虚子自言自语道然后对黑白子说道:“为师也不清楚和她是有缘无缘,但她要跟着,那就随她吧,只是你们三人不得多与她接触。”
沈曼倩见凌虚子不再驱赶自己,满心欢喜,嘴角浮现一抹微笑。
五人行了半天,来到一处酒家前,凌虚子停下来,回头对沈曼倩说道:“沈姑娘,我要去这酒家处理些事情,会有危险,你可想清楚了,要不要继续跟着我。”
“有道长在,自然是不会怕的。”沈曼倩微笑道。“好,那进去吧。”
一进酒家,原本的几十号人先是齐齐一顿,尔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喝酒谈天。小二上前迎道:“这位道长,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既不打尖也不住店,有人约我来此。”凌虚子一振袖袍,大声喊道:“谈嘉铖,我凌虚子已经到这了,你还不露面吗?”
“哈哈,道长果然守诺。”一个彪形大汉从楼上缓步走下,又有两个相似之人,从楼上跳下来,站立于堂中,楼中食客竟当没看见一般,依旧吃吃喝喝。
“凌虚子,你废我兄长,今日竟还敢来这,真是好大的胆子。”一名大汉扑向凌虚子,两掌成虎爪之型,抓向凌虚子上身两处大穴。“今日我谈嘉钺就要为我兄长报仇。”
凌虚子退后一步,手中拂尘向上一撩,直扑谈嘉钺面门,谈嘉钺伸手躲避,然而终究是慢了半步,左手和半张脸上,被拂尘划开数道血丝,皆是内力所伤,就算愈合,也会留下不可抹平的伤痕,这半张脸算是毁容了。
沈曼倩见凌虚子出招,双眼一亮,脸上不由得一喜,以袖为拂尘,竟暗自模仿起凌虚子的这一招。
“早就听说凌虚子一柄拂尘扫尽天下英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见自己弟弟受伤,谈嘉铖竟鼓掌称赞凌虚子道。
凌虚子叹了一口气:“谈嘉铖,我知道你今日约我来是想为你大哥谈嘉锭报仇,不过仅凭你们兄弟三人就想打败我,未免也太小看贫道了吧。”
“那是自然,道长身为当世太上,我兄弟三人自然不会亏待了你”谈嘉铖阴冷地笑道,“动手,先抓住他四个徒弟。”谈嘉铖自然是把跟随在凌虚子身后的沈曼倩误认为也是他的徒弟。
谈嘉铖话音刚落,整个酒店里百十号人呼啦啦站起来,纷纷从背后,大腿处,靴子里抽出武器,向那五人冲去。
这些人大多是形意境,气动境的人,只有一两个神合境,黑白子,天缺,谪仙人和沈曼倩对付起来自然不是问题,只是人数太多,处理起来也需要一点功夫。
天缺拐杖舞动,黑白子剑光闪烁,谪仙人使一根铁箫对敌,沈曼倩先是使剑,接着抢来一支九节鞭,无意间使出刚刚从凌虚子那里偷学的一招,竟一鞭击飞五人,沈曼倩大喜,丢掉长剑,以长鞭对敌。
凌虚子见沈曼倩偷学自己的招式,先是微微皱眉,而后叹了一口气,低声道:“罢了。”
谪仙人见这些虾兵蟹将败的差不多了,竟对着谈嘉铖说道:“谈老二,你请来的帮手都解决不了我们师兄弟,还想来击败师父,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谈嘉铖向谪仙人竖了跟大拇指:“好!这位少侠英雄出少年,真不愧是凌虚子的弟子。你放心,有你师父好受的。”
说完,他们三人扔出三个包裹,提起纵身,使出轻功跑了。谈嘉铖还不忘嚣张说道:“哈哈哈凌虚子,享受一下粉身碎骨的滋味吧。”
凌虚子脸色一变:“雷州地动山的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