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东海水师继续向东行驶,忽然见一只小船,横在前方,旗帜之上写一个海字,旗舰上的士兵看到之后,急忙赶到柁楼督师府禀报:“曹督师,海主派人来了,正在前方等着呢”
曹涣放下手中纸笔:“好,你去把侯将军也叫来。”然后从身后的上取出一个由红布包裹的匣子,命两位亲兵拿着。
曹涣和侯观海各自带着两名亲兵,正欲登上海主派来的小船,不料船上一人喊道:“在下李慎之,曹督师,侯将军,海主只准你二人上船,恕罪了。”
侯观海刚想发火,却被曹涣一把拉住:“好吧,你们四人请回吧,鲁副将,袁副将,我和侯将军快则两日就会回来,这两天东海水师就由你二人指挥了。”接着凑到侯观海耳边低声道:“师兄,东海之上,别和海主起冲突。”侯观海虽然不悦,但也点点头,想来还是不服。
不多时,二人远远看见海主的船队,曹涣倒还好,他已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每次见到心中还是有一种无名怒火,明明我才是朝廷任命的东海督师,此人势力还在我之上,就连我在东海立足也是受了此人的恩惠。
而侯观海则是瞪大了眼睛,下巴都要掉下来,也是,足足二百五十余艘大船,朝廷三大水师加起来都不足其一半,难怪有底气自称海主。
李慎之看着侯观海惊讶的神情,笑道:“侯将军,第一次见我们的海波平吧。”
侯观海点头称是:“海波平,海波平,我记得前朝有一位抗击海寇的将军写的一句诗,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海主的格局不简单啊,我原以为海主只是普通的江湖中人,现在看来,是我肤浅了。”
李慎之嘿嘿一笑:“我家大人也念过这句诗,还说写这首诗的俞长猷虽然只是一介武夫,但这首诗气魄雄浑,是不可多得的名句,他也是个真正的英雄。”侯观海来了兴趣,问道:“哦,海主也知道俞长猷?”
“那是,我家大人在收拾这些倭贼之前,听说是饱读诗书,大人也曾经劝导我要去好好读书,不要以后给他丢人,还帮我取了这个文邹邹的名字。”一提起海主,李慎之就来劲了,满面红光,恨不得将海主吹上天去。
曹涣听那李慎之越讲越离谱,连什么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都出来了,笑道:“李慎之,你这样给海主吹牛,才叫给他丢人呢。”李慎之摸摸脑袋:“哎呦,过了过了,两位大人,可别把我的话告诉海主啊。”曹涣侯观海一齐大笑道:“不会不会。”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海主的旗舰,这旗舰有寻常旗舰三倍大小,号曰“宝船”,此时甲板上已摆满了数百桌酒席,各路武林好汉齐聚一堂。
主事见来了新客人,连忙赶来接待,问清了来路贺礼,便高声喊道:“东海水师督师曹涣,东海将军侯观海,携贺礼夜明珠五颗,龙涎香十斤,前来贺海主新婚大喜,祝二位官运兴隆,福寿满堂。”说罢带二人前去就坐。
曹涣挑了个僻静之处,坐定后喝了杯酒,对侯观海说:“师兄,这里聚集了如此多的江湖人士,何不用你的相人术看上一看,品评天下英雄,岂不美哉,也好让师弟我开开眼界。”
侯观海嘿嘿一笑:“那我便献丑了,只是这里有些老东西成名已久,我就不浪费精力了,看看在场有哪些还未出名的年轻人,将来他们出人头地,名声大喝,于我脸上也有光。”
说罢,重新睁开双眼,本来有些迷离的眼神瞬间好似发射出精光一般,在甲板上四下扫动,不久就轻咦了一声:“咦,这小和尚好生古怪。”曹涣顺着侯观海的目光看去,乃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和尚。
“睁眼时金刚怒目,闭眼时菩萨低眉,头顶三花,身后佛光,这是天生佛象啊。”
“哪里有佛光?我怎么没看见?”曹涣揉了揉眼睛。
“这是相人术独有的法门,你当然看不见。哎,师弟,这小和尚是法林寺凡苦、凡难、凡痛哪一位老和尚的弟子。”
“他啊,都不是。”曹涣喝了杯酒,笑道,“他是法林寺上代方丈伽山圆寂前三天收下的关门弟子,凡圣,凡苦代师传艺,俨然将他当作下一任方丈培养,年纪虽小,辈分却高的吓人。”
侯观海不禁咂舌,道:“来头这么吓人啊,不过法林寺有此人,还能再兴六十年,不愧是武林魁首,代代都有英才。”说罢又扭头向众人看去,目光扫向一位中年道人,那道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竟将头直接转过来。侯观海目光与之刚一接触,不禁骇然,轻呼出声“啊?”赶忙将目光移开。
曹涣见状,忙问道:“师兄,怎么了?”侯观海用余光瞄了那人一眼,说道:“师弟可认识刚刚那个中年道人?”
曹涣道:“那人是武丰山元无观玄鹤真人的二弟子道非。”侯观海皱眉道:“二弟子,海主结婚,武丰山为何不派大弟子前来?”“大弟子道可沉迷丹道,无心武学,所以近年来都是二弟子道非行走江湖。”
侯观海低声道:“只怕过几年武丰山难得太平。”曹涣不解:“师兄何处此言?”
“道非此人鼻似鹰鸷,面似豺狼,鹰视狼顾,后有反骨,日后武丰山必因此人有一场大乱,不过二师弟季青林曾和说,武丰山下有地脉形似玄武,若真能得玄武佑助,倒也能因祸得福,不过···”
侯观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不过此人的野心应该不只区区一个武丰山,只怕他羽翼丰满之后还要为祸天下不得不防啊。”
这下轮到曹涣震惊了,他对侯观海的相人术极其信任,知道他不是危言耸听,沉默片刻后说道:“看来此人事关重大,此间事了,回去之后我立刻禀告师父。”侯观海也是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