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一记清纯而又柔美的丽嗓亮出,珠帘轻挑,白纱遮面,头戴珠钗的曼妙身姿飘然而至。划过无声,莹莹小脚似蜻蜓点水般掠过红毯。
长纱罗裙如月宫仙子降于人间,散了星辰,亮了才子俊人的心。
正是柳永的《雨霖铃》: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待与何人说!”
清丽的嗓音很好地把握了曲子,轻盈的舞姿更是很好地演绎了词中的绵绵情意。
长袖善舞,曲高合鸣,引得众人边是低声相随,目光却不舍得错开半分。直到曲毕,舞者轻轻欠礼,众人方从梦中醒来,叫好声不断,纷纷亮出赏银,都想跟仙子倾心一聚。
巨烛已经重新点燃,“雨霖铃”撩开面纱,微微还笑,那眸子里似乎能坠下星辰,只映得满屋子的珠光琉璃。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说歌声舞姿已经让人惊叹不已,那么再加上这般绝美的面容,只能让人感叹,望尘莫及,真的应了此女只应天上有了。
美人飘走,楼间乍起,比价声一浪高过一浪。
帘后,晴霖扯下还有半侧挂在耳畔的面纱,长舒一口气。歌娘过来,看着她有些乏累的样子,含着嗔怪说,“你不该让他们看见你的模样。”
“铃儿还不是要让娘多赚些钱吗?”晴霖淡淡地说。
“哎,钱哪是一天赚得完的?”歌娘皱眉轻叹几声,转而换上含媚的笑容,前往前厅了。
柳晴霖,艺名“雨霖铃”,小名铃儿。六载的苦练换来了站在台前。文人骚客或斯文或豪放,其实不过都是一个目的,不需躲藏,她需要尽快站得台前。
香儿接过面纱,舞扇,走入暖晴阁。
夜风轻柔,二楼阁子打开,迎风而入。
“晴儿,一入侯门深似海,你想好了吗?”晴雨依着窗子,望着装扮虽美如天仙,却是越来越陌生的人,满是忧虑。
“你说娘,她还好吗?”铃儿望着夜空淡淡地说着,那表情似嫦娥,清婉冷漠,还有淡淡的哀伤。
“娘……在九泉之下自有爹爹陪伴,不会寂寞的,到是你,要知道活着才好。”晴雨说着。
“活?”铃儿看向晴雨,嫣然一笑,“我比任何人都会好好地活下去。”
夜风有些劲儿,晴雨将窗关好。香儿跑上楼,“姑娘,客人已经点好,片刻上来。”
“是哪位爷?”铃儿问到。
“不清楚,只丢了一千两的银票,看样子像个官爷。”香儿如实回答。
“你下去吧,帮我准备酒水。”铃儿一挥手,香儿去准备。
晴雨再望一眼,轻声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