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带着张初酒在林中飞跃,来到了一座山巅。
放下张初酒之后,疯子打量了他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初酒也不敢出声,整个人似乎还没搞清楚现状。
疯子伸出手,按在张初酒的肩上,输入真气查看其经骨,片刻之后便皱起了眉头。
“长歪了...”
疯子松开手呢喃道,眼神有些疑虑的看着张初酒。
张初酒自知疯子认错了人,听到他的呢喃,心下也有些紧张。
“没关系,无极风,一身法,速度尔...”
说完,便当着张初酒的面开始原地施展步伐,他每一步都演示的很慢。张初酒拼命控制着自己的兴奋,认真的观察记忆。
“轻烟,随风偏,摇枝,飞叶片,迎风,走乾坤,逆风,侧向前...”
“控呼气,掌节奏,行步时,无杂念,记口诀...”
演示完一遍,疯子问道:“乖徒儿,可记住?”
张初酒虽然跟着练了一遍,但步伐繁杂,口诀也不短,自然没法完全记住,只能不好意思的摇了下头。
疯子听闻,一巴掌拍在张初酒的后脑勺,骂骂咧咧道:“大蠢驴,自己练...小废物...”
说完,自顾找了个树墩坐下,一脸嫌弃的看着张初酒。
张初酒也不恼,很乖巧的从头开始练习,每当忘记口诀或者步伐时,便讨好的看向疯子。疯子虽然有些嫌弃他的资质,但还是耐心的在一旁指导。
大概一个时辰后,张初酒总算记住了所有的步伐和口诀,不过一直是原地施展,没法看出身法的绝妙。
见到徒弟练的满头大汗,疯子颇为满意,出声道:“勤补拙...日坚持。”
疯子说完,眼球转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笑着说道:“小心啊。”
只见他突然起身,抬手朝张初酒抓去,速度并不快,似乎有意控制。张初酒见状,知道是疯子有意考校自己,便施展刚才所学侧移躲避。
张初酒其实并不笨,配合着心法口诀左挪右闪,勉强能躲过疯子的出招。
疯子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出招也快上了几分,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异常,张初酒的脖颈和手臂都出现了淡绿色的纹理。
张初酒也感觉体内骨骼似火烧一般,口渴异常,然后浑身无力瘫倒在地,不得不张嘴呼吸。
疯子见状,赶紧给他身体渡入真气,平复他体内的状况,并顺势全身查探一番。
“缩脉了?”疯子的表情罕见的凝重。
原本习武开脉者,经脉应该越练越粗,但张初酒在绿幽元灵水中浸泡过两天,留下了隐疾。
“谁,是谁?”疯子突然面色狰狞,大声吼叫道。“双识海...不可能!”
“那老头...定是他...害我徒...杀了他...”
疯子又进入了疯癫状态,边喊边朝来路极速飞跃返回。
“师傅!”张初酒再次懵逼了,刚喊完就看不见疯子的身影了。
幸好,没过多久,丁默和八指猴就找了过来。
张初酒跑到丁默身边说道:“丁叔,我师傅他好像发疯了?”
“嗯,我们路上遇见了,怎么回事,他一路喊着要杀人。还有,你拜他为师了?”丁默问道。
张初酒知道丁默从小就不准他练武,弱弱的点了下头,答道:“师傅一直在这里教我武功身法,后来我好像岔气了,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然后师傅给我检查,说什么缩脉,还有双识海...”
原本观察四周的八指猴听到此处,忍不住看向张初酒。
丁默瞥了一眼八指猴,对张初酒说道:“你的身体无法习武,以后不要再练了。”
“哦。”张初酒不情愿的敷衍了一声,想起疯子刚才的样子又说道:“师...那位前辈好像要去找顾老头报仇。”
“他修为很高,应该已在宗师境界,不用担心。眼下我们还是尽快赶路,离开这里。”八指猴提议道。
丁默点点头,他也不想和疯子碰头,最好能甩开他,这件事只能以后和鬼师爷商量。
丁默简单给张初酒介绍了一下八指猴,暂时隐瞒了张初九的事,打算等以后有机会再单独和他说。
张初酒非常信任丁默,自然言听计从,三人在八指猴的指引下,朝玄武关方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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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元宵佳节。
安海镇的夜晚也终于不再静寂,热闹满城,还有不少人在放烟花。
精武馆被衙门贴了封条,显得格外冷清。
薛敬仁和三个结拜兄长依次分离,昨日抵达安海镇,为了节省银量,悄悄翻墙住进了精武馆。
此时,一名外套普通长褂的清瘦汉子,正站在精武馆的大门口,看着门上的封条若有所思。
清瘦汉子颚下有道长疤,眼神锐意,腰挂长刀,显然不是普通人家。此人正是大林国镇狱司的神捕双雄之一,持坤令牌的白坤。白坤只是代号,但坐上这个位置,代号便成了其新的名字。
镇狱司是刑部下属专门调查大案的官署,其中最具权势的两人,分别执掌乾坤令,代号黑乾和白坤,地位不相上下。江湖人称神捕双雄,是及其不愿招惹的存在。
此二人不仅自身修为在五境(离尘境)之上,而且有权协调各州府的驻军办案。
可以说镇狱司的权职不比夜鹰小,只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正当白坤准备离去时,却看见一个小身影从院墙内翻出,引起了他的注意。
翻墙而出的正是薛敬仁,他在院里看到了烟花,便打算出来上街逛逛,正好解决晚饭。
白坤随意的跟在薛敬仁身后,一直观察他,直到他被几个乞丐般的少年围堵在一条暗巷里。
“小子,交出银子,可以免受皮肉之苦!”乞丐少年威胁道。
白坤跃上墙头,蹲在不远处居高临下的看戏,似乎没有插手的意思。
薛敬仁丝毫不显紧张,面露微笑道:“以前这句话都是我大哥说的,现在听着有些别扭。”
“小子,挺嚣张啊,不知道一会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哼,打晕了卖到船上去!”
“看他细胳膊细退的,怕是卖不出好价钱!”
“哈哈。”
乞丐少年们各自说道,仿佛薛敬仁已经是他们砧板上的肉,可以随意安排。
薛敬仁见状,低头自嘲道:“果然以前还是不懂事,在别人眼里大概就是个泼皮吧。”
说完,薛敬仁目光逐渐坚定,抬头说道:“不过,我已经不是过去的老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