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一十五分,是放学时间。学生们急急忙忙地往饭堂里赶,天空一片金黄,夕阳与万丈霞光融为一体,给地上的青草敷上了一层金黄的油,微风吹动,藏在草里的小飞虫迎风而舞;草皮上一颗头上满是绒毛的小草摇摆得与其他草不同,风从云边吹来,它则向着夕阳摇摆。
我坐在操场旁边的花台边的阴影里,望着霞光满天,心里感慨这么美好的云霞却没有一块是我现在能留住的,可惜了,可惜。云霞属于天空,美景留给自然,不是我的,我拿不到,我认;但是现在这一切难道就属于我?我属于这里吗?我不……
“诶!拿好了!”忽然听见有人在我身后叫我,我回头一看——是周娇。她把一瓶水动乐塞到我手里,站在我身旁。
“你……有事吗?”我问。
“没事。今天早上那一拳,我下手重了,我来和你说声对不起。”叶轻雨抱着怀说着,脸上跟被逼的一样。
“没关系,初中三年我都挨了你多少拳了?这才哪跟哪啊?没事!送什么水啊……还有你道歉还一脸被逼无奈的样子真搞笑!”我捧着水,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调侃她。
“什么?…呵呵,那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通过广播站的考核了!现在我是一名正式记者。以后你要帮我搜集素材,学校里有人欺负人什么的,你也告诉我,我先把他打一顿,再把他写上去。”叶轻雨神气十足地说道。
“哦,恭喜恭喜……”我敷衍地说,眼睛望向操场。
“哼,我知道,你不敢再调侃我,要是范剑的话你肯定要再讹他一顿饭。”叶轻雨继续说。
我没有回答她,沉默地仍把眼光放在操场和天空。
叶轻雨看我变得沉闷,似乎没有了办法,在我背后来回踱步,脚底发出“咔哒”的声响。过了一会,她说:“你就别再妄想了!”
这句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问:“我妄想什么?”
“你想你不应该在这,你应该在市一中!我知道,你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来到明华怎么会甘心!可是过去了都过去了,你再想有什么用?还不如正视当下,难道在明华就不能考出好成绩吗?在明华就考不上一本或者清华北大吗?”
我注视着叶轻雨,她的话让我心里震动,而后脑内思绪飞快交织,随即一片空白。
她继续说到:“市一中每年考上清北的人数是比明华多,可你到了那儿就保证那些人里有你一个吗?在明华努力可比在那里效果更好!况且,不看生源,就师资来说,怀远哪比市一中差?”
我说:“难道,就因为这个,我就在这认命吗?”
叶轻雨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难道,这里没有你能让你留下的…东西吗?”
“东西吗?”我想了想,忽然想起军训时听到的一番话:理想没有年龄和界限,我现在就可以做着和你们一样的事。细细想来,回答道:“还是有的。”
她听了后,放轻了声调,来到我旁边,指着操场上跑步的人说:“你看,那些跑步的人,虽然看起来一直在大楼的阴影里,但阳光时时刻刻在他们前面,他们也时时刻刻追逐着阳光。”
是吧,他们跑得或快或慢,但是一直保持着追逐的姿态。我说:“很像是我们当初体育中考时的跑步训练。”
叶轻雨笑了。
良久后,她又指着操场上一个高大的身影说:“你看,那个跑着的人,长的好高啊,不过也好胖啊。”
我仔细观察,惊叹地说道:“哦——‘两米’!”
“他是在减肥吗?”叶轻雨问。
“可能是吧,也可能在实现理想。”我回答。金黄的天空边缘泛起了紫色,又到了一天要进入黑夜的时候。